“那萧姑娘你是江湖儿女,葛胤哥哥他是一介儒生,你们所身处的环境本就大相径庭,你为何却对葛胤芳心萌动呢?”段莘蓉言语犀利,咄咄相问。
这个问题连萧虹仙自己都想不明白,她定住了娇躯,沉吟一会儿,恻然道:“那是因为我傻,从今以后我和葛胤再无可能,所以你也别假惺惺地与我套近乎。”
段莘蓉仍然不死心,一语中的地说:“不,这世间的情感不只是为了拥有,而是可以选择守护,萧姑娘你是在默默守护他对吗?”
萧虹仙脚步停滞,她娇躯一颤,似是被人道破了心事,但是她依然背对段莘蓉,呆立一会后,凄然道:“去拥有不如去守护,这样至少两相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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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隔世的深刻记忆萦绕在段莘蓉心头,久久未散。她兀自站起身来,走在悠长的坡道上,香肩一挺,似乎她在心里做了某个重大决定,让她娇躯振奋起来,容色摒弃黯然之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紧随其后的葛胤清俊脸庞写满愧疚,他有意于前面的清雅少女保持距离。
“呱呱呱”
夜黑风高,风啸树晃,四周气氛诡异,让人生怖。
一直向着与来时相反方向走着的段莘蓉茫然的眸光无意间看见右手边悬崖绝壁上竟有异样,定睛一瞧,这崖壁凹槽状的洞穴处竟然盛放着长方形木盒状的不明物,瞧这轮廓,像极了死人棺木。
段莘蓉本能地浑身颤栗,心惊肉跳,向后一迈步,往河岸一侧的坡道边上踩了下去,双膝软绵无力,脚步趔趄,娇躯失衡。
若不是葛胤心急手快,上前握住她的玉腕,让她稳住了重心,不然段莘蓉一只脚就踩空,就会坠落溪水中。
段莘蓉心中感恩葛胤救她,但是一想到当时被葛胤拒绝的尴尬境地,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学一学萧虹仙矜持守护,这样葛胤会对自己心生好感一些呢,想到此处,她兀自将玉腕抽离脱手,且刻意与葛胤保持距离。
葛胤察觉到了段莘蓉的异样,他自知自己以往定是伤了她的心,所以不由轻声一叹,指着岩壁上的棺木,安慰道:“不要怕,这只是存放许久的棺木,这西南一带的悬棺倒只是在书里看过,今日一见,真是鬼斧神工,堪称一绝。”他将充满好奇之色的目光投射到岩壁边,仔细打量,浑然没有惧怕之色。
段莘蓉调整心神,定了定神色,也循着葛胤目光瞧了过去。
强而有力的手爪冷不防地锁住毫不设防的段莘蓉咽喉,葛胤察觉到有蒙面人想对段莘蓉不利,右臂狠狠地斩向蒙面人锁喉手爪的去路,可是太迟了,那蒙面人形同鬼魅,从溪边陡坡爬出,突袭两人背部,自然一击即中。
葛胤一脸懊悔,怒斥道:“何处贼人,如此猖狂,快将她放了。”
蒙面人一手箍住段莘蓉的咽喉,一手向着葛胤丢去一本册子,威逼利诱道:“葛胤,命你在天亮之前将「乾坤八脉神诀」默下来,否则莘蓉公主就稥消玉陨。”
葛胤与段莘蓉闻言俱是一怔,都在细细思量着这蒙面人到底是谁?既知道两人身份且还觊觎神诀。
蒙面人见葛胤迟疑,手腕劲力加足,掐住段莘蓉的喉管,呼吸受阻,令她几欲窒息。
葛胤唯有就范,甚为担忧,连忙叫道:“好,好,你
停手。”说罢捧着空荡荡的册子,急忙寻找身上毛笔和方才剩余的墨汁,续道:“你若肯放了公主,让我写神诀又何妨。”
面颈俱红的段莘蓉虽对葛胤如此紧张自己的表现欣喜不已,但颦眉间很快被倨傲不屈之色给占据,她面色一沉,道:“葛胤哥哥,不要管我,神诀绝不能落入大奸大恶之人手中。”
话音一落,段莘蓉可以感觉到身后蒙面人浑身一震,手腕一抖,似乎此话戳中了蒙面人的心防,这让段莘蓉心生疑惑。
葛胤哪里知道段莘蓉此言是试探之言,充耳不闻地在默写神诀。
段莘蓉轻叹一声,忽然想到了萧虹仙曾对自己说的讥讽之语:“我不喜欢跟你这种只会外表装柔弱、遇事只会躲在男人背后的弱女子。”
她心中自责道:“我绝不能成为掣肘葛胤哥哥的弱女子。”想罢之后的段莘蓉目透决绝之色,似有了视死忽如归的打算,趁着蒙面人松懈之际,银牙狠狠地咬在蒙面人所掐住自己的手爪虎口上。
蒙面人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将手爪收回,准备伸出右手探拿打算虎口脱险的段莘蓉。
机警的葛胤预先做了防范,在段莘蓉跑向自己的时候,他侧身一掠,将手中墨盒抛洒向蒙面人面门。
墨汁冷不防洒了蒙面人一脸,就连眼眶都是墨黑色,蒙面人在眨眼擦拭墨汁时,葛胤一脚以旋风之势踹向蒙面人的胸口。
蒙面人内功雄厚,即便是被踢中胸口,也未倒地,只是趔趄后退,等葛胤再拔剑横削时,蒙面人身法轻盈以飞檐走壁身姿攀爬岩壁躲过葛胤这一剑。
剑尖紧随蒙面人的脚步顺着岩壁划出一道电光石火般的火花。
那蒙面人不欲久战竟向着岩壁攀崖直上,葛胤并未打算追去,而是担忧段莘蓉安危,转身细细打量着段莘蓉,关切道:“蓉儿你可有受伤?”
经历上次挟持之事的段莘蓉明显镇定自若多了,坚强的她摇了摇首,忖道:“这人肯定不愿意伤我,只是为了拿到神诀。”她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只是未被证实而不敢下判断。
葛胤思索了一下,皱眉道:“他可能是扫北王的人,扫北王觊觎神诀,我们得赶紧回大部队营寨内。”
段莘蓉微微颔首,与葛胤一路小跑回到了营寨旁的关楼外,只见不远处的营寨方向灯火通明,刀光剑影,杀声一片。
两队人马正在拼死厮杀,关楼下接是守卫士兵的尸体,状况及其惨烈。
这让从未看过战争厮杀的两人不由惊惧万分。
葛胤二人不敢贸然前往,唯有躲在城门墙外窥视,毕竟葛胤功法再高,也难以以一人之力对抗这些来历不明、人数众多且野蛮勇猛的斗士。
这对着大理国神策军士厮杀的野蛮斗士皆头梳着髻髻、衣着牛羊皮、面身俱是古铜色的肌肤,他们奇装异服、举止粗俗狂野,如同山中野人,与大理国白族百姓、中土人士更是大相径庭,但与大理国兵士厮杀搏命时却勇猛果敢,这些人仿佛全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蛮劲,让人望而生畏。
“难道这是乌蒙部的人?”
段莘蓉从他们的装束中大抵判断出他们的身份,这时他们身后一个胸口连中数刀、即将奄奄一息的大理国神策军军士口涎鲜血,突然抓住了葛胤的脚踝,
道:“公主,快走,乌蒙部要弑君,陛下他”还未把话说完,这军士由于受伤过重而咽气死亡。
慌张失神的段莘蓉许是担忧自己父亲的安慰,急切道:“我父皇,我父皇他怎么了?”
葛胤仔细查看路口的兵力厮杀程度与死伤人数,安慰道:“没事的,你父皇有余登大哥保护,定然无碍,这乌蒙部看来是夜间突袭,士兵们都在睡觉,加上他们对这个地势了如指掌,所以他们的突袭给了我们惨痛的一击,导致神策军死伤大半,但是剩余的估计保护你父皇撤退到那密林之中了。”他望着一小队神策军撤离的方向与路径,大胆的猜测。
“这夜间,密林毒瘴丛生,虽然也是险象环生,但是这些乌蒙部不会贸然追捕,只会守住关隘与我们方才所经的悬棺坡道,以此困住你父皇他们,这样他们即便暂避追捕,也陷入包围之中,绝了回大理都城的去路。”葛胤深谙兵法之道,细细思索下,笃定道。
段莘蓉听葛胤这么说,玉容上的担忧之色顿消,附和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离此处最近的府衙是归石城郡管辖,这是扫北王的辖地,我们只能请求扫北王派兵来援,想办法突围成功。”
葛胤一直对扫北王段廉礼没有好感,他否然道:“不妥,你叔叔扫北王是个心胸狭隘之人,若是他想弑君,你这不是引来敌火吗?”
段莘蓉反复思量,只觉葛胤说得有理,蹙眉道:“此处离乌蒙部最近的还有乃娘部,乃娘部与乌蒙部皆是与先祖段思平一起起义创立大理国的乌蛮三十七部之一,或许只能请求乃娘部驰援了。”
葛胤思忖半晌,道:“不如这样,向扫北王统辖之地的暗哨传播你父皇假死之讯,引扫北王来查看,我拿下扫北王,要挟扫北王亲兵效命于我们,另一方面我们现在就去乃娘部,你以公主身份许下丰厚恩典承诺,让他们驰援。”
段莘蓉觉得此计绝妙,频频颔首。
“大鬼主,下面有一男一女。”
不远处传来一句用南蛮语说得话,说话之人是乌蒙部的士兵,他在坡高之处眺望时发现了葛胤与段莘蓉的行踪,急忙禀报一位身材壮实、长相粗犷、手中握着大刀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噙笑一声道:“是嘛,哈哈,好久没有尝到女人的味道,段廉义出门带宫女,也是为了送给我玛纳赤,好,女的留活口,男的杀无赦。”
由于居高临下,他们所说之声在山谷间形成回声。
段莘蓉是大理国公主,自小学习大理国各部族语言,她大惊失色,道:“葛胤哥哥,我们被乌蒙人发现了,他们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葛胤闻言,连忙握住段莘蓉的柔荑向着悬棺坡道方向跑去。
谁知道后有乌蒙追兵,前有蒙面杀手。
要岔口冲出十余名持刀的蒙面杀手挡住葛胤二人的去路。
葛胤左手紧紧牵着段莘蓉,右臂挥舞着洊雷剑与迎面劈砍而来且杀气腾腾的蒙面杀手过招。
劈砍横刺,你来我往,葛胤剑招凛冽,来者蒙面杀手见葛胤极为不易对付,他横刀挥砍段莘蓉,故意分散葛胤注意力,葛胤见蒙面杀手空挡大漏,他趁势斜斜刺中蒙面杀手的肋部一寸,这时身侧又来一名气势汹汹的蒙面杀手,他用剑身横拍蒙面杀手的胸脯。
葛胤左臂拦腰抱住段莘蓉腰眼,顺势双足点地攀空,跃上要岔口的坡道通往一片密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