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朔山山坳,湖海谷崖边早已成了人神龙大战的战场。
神茶神将与龙族敖洲、敖沣持续过招数十个回合,加之敖沣又和敖洲不是同一个正营,导致三方争斗不休,你来我往未曾停歇。
萧戊曦一开始有加入助攻的争斗之中,却因为功法低微受了些许轻伤,与冷筱霜站在一旁等待战局结束。
正当此时,唐柯贸然出现,大喝一声:“敖沣,快去鬼门,今天我们算是给萧虹仙做了嫁衣了,先别管这边,赶紧去,我帮你拖着他们。”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神茶神将恍然大悟,暗叫不好,方才发现自己中了两帮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也顾不得其他,便草草退出战局,化为一缕流光消失的无疑无踪了。
敖沣却没有依言前往鬼门之地,只见唐柯附耳对敖沣说道:“不必去了,那只是将神茶引到鬼门罢了,如今鬼门幽冥被萧虹仙与孟秦飞弄得乱七八糟,怕是幽冥众鬼皆难逃劫数,令弟恐怕再无还魂之机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被这些凡人愚弄”敖沣如闻噩耗,颓然瘫软在地上,又气又愤道。
唐柯佯装难过道:“哎,本想这萧虹仙志在葛胤,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志在冥柴,看来她是和葛胤等人商量了兵分两路,引我等上当。”
敖沣对唐柯所言深信不疑,痛骂敖洲道:“敖洲你东海何苦苦苦相逼,敖浅与你又有多大仇怨,至于你如此穷追不舍吗?”
唐柯见敖洲与萧戊曦一知半解时,欺身挟持冷筱霜,他将朴刀架在冷筱霜脖颈之处,得意道:“敖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即便黄雀是萧虹仙,我唐门至少可以做一次螳螂。”
敖洲见状,心中生疑,漠然问道:“唐柯,你区区凡人怎敢与龙族作对,说挟持霜儿是不是想让我龙族为你所用?”
唐柯冷哼道:“哼,凡人又怎样,要挟又如何?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说着目光移到身旁的敖沣,道:“敖兄,他们把我们害的如斯田地,那我们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让他们好过,用龙族神力刻意破坏「乾坤八荒飞仙阵」阵法,让阵法困住葛胤萧音音,让他们葬身海底。”
敖洲这才明白唐柯为何要挟持冷筱霜,原来是想触怒「乾坤八荒飞仙阵」,让已经入海的两个人有去无回,此等狠毒手段真让人胆寒。
他反口劝道:“敖沣不要听他胡说,如果「乾坤八荒飞仙阵」被破坏,那圣灵坛有可能会重回陆洲,那后果不堪设想你好好想想唐柯他们为何会这么费尽心机讨好于你,他们极有可能是净火教余孽,妄图复辟魔教,危害人间,此等用心实在狠毒。”
萧戊曦闻言一震,倒是敖沣早已活在仇恨之中,无可自拔,他冷笑道:“哈哈哈,圣灵坛被符锁困住,怎么可能轻易拔起,况且这圣灵坛只是一座空城,又如何作妖,敖洲你别危言耸听,敖霜是你的亲表妹,你难道真的忍心不顾她的性命吗?再则我敖沣已经叛出龙族,被削神籍,那苍生人间又与我这孽龙何干?”
正在这两拨人僵持之际,萧虹仙坐在青鸾之上飞到崖边降下。
“仙儿仙儿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青鸾蓂灵扶着娇躯虚弱的萧虹仙走到萧戊曦面前,萧戊曦错愕万分,又见萧虹仙玉容惨白,毫无血色,连忙关切道。
还未等萧虹仙开口,萧戊曦搭手把脉,担忧道:“怎么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胸骨透入邪气,这不是寻常的内伤,像是冥魂侵体”
蓂灵颔首道:“没错,仙儿她孤身擅闯鬼门幽冥界,差一点魂飞魄散她还执意要来找葛胤,她担心葛胤这家伙的安危”
萧戊曦边听边将药囊里的一颗泛着金晕的灵丹给萧虹仙喂下去,安慰道:“霜儿,你怎么如此逞强,这是还魂驱邪丹,吃下会一点。”
“你们一定不能让葛胤接近海鬣蜥,虽然鬣蜥的尾液有断尾重生的功效,但是乾坤石可以激发鬣蜥的兽性,让它变得贪婪而强大。”
萧虹仙根本无法顾及自己的伤势,满心担忧葛胤,她本想自己拿到冥柴后,当下入海相助葛胤取得尾液,可是如今自己却深受重伤,让她越发担心起葛胤。
蓂灵否然道:“你就是瞎担心,葛胤与萧音音都是功法了得之人,肯定能自保无虞,你说是吧,曦儿”说着看向萧戊曦。
萧虹仙见众人皆对自己所言无动于衷,心中莫名开始担心起来,她趁着蓂灵与萧戊曦不注意,正准备纵身跃入海之际,却觉脖颈一麻,当即昏厥过去。
原来在身后出掌弄晕萧虹仙的是紧随其后的孟秦飞,孟秦飞将萧虹仙横抱于胸前,他凝视着怀里这个终于有片刻宁静的血红少女,方才轻舒了一口气。
“啊”
众人惊闻一声嘶声裂肺的娇吼,纷纷侧目循声发现被唐柯要挟的冷筱霜竟然发现了奇特异动。
她通体燃起汹汹金色烈焰,肌肤竟现出金色龙鳞片甲,瞳孔倏然变金色,泫然间冷筱霜挣脱唐柯控制,于凌空幻化成小金龙,如一把箭矢般直插入海。
想必是因为冷筱霜担忧葛胤安危,而激发体内的龙鳞之血,现出半龙真身。
圣灵坛海底。
一方灵坛层梯形状,共有四棱四面,四面皆有九千九百多台玉阶,可见圣灵坛在海底有多深。
坛面上斜插着一面烧毁半截痕迹的火红旗帜,旗帜上写着“净火”二字。
圣灵坛后有一座比圣灵坛还要高上丈许的庞大宫殿,这宫殿总体呈暗红色,建筑结构颇为天竺西域风格。
宫殿正门写着:“御凰”二字,还是用梵文所书写的,这一点被一位悬浮于海中却吐纳均匀的清俊青年念出口来。
“奇怪,音音师姐,难道这净火教也是以梵文为主吗?”青年人疑惑问道。
身
旁冷艳绝色女子思忖道:“净火教传自西域,想必是通晓梵文的,贯亭你真的是博学多才,梵文也是晦涩难懂的。”说罢,看了一眼叫葛胤的青年。
葛胤知晓她是在夸奖自己,但是却一笑置之,不作回答,他四肢浮游摆动,半晌工夫才将这圣灵坛四周详察了一遭,发现这圣灵坛四处被八把挂有符旗的石剑用铁锁拴住。
那八把石剑深插入珊瑚石内巍然不动,石剑的符旗旗面上都是用朱砂笔画的八卦图案,从乾卦-兑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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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胤不禁疑惑道:“这逍遥门的「乾坤八荒飞仙阵」阵法竟然与剑尊门八卦有点相似,八剑八席殊途同归,无非乾坤。”
萧音音微微颔首道:“没错,剑尊门本就师承逍遥门,阵法相似再寻常不过,贯亭你是天赋异禀,拜在萧雁裘门下着实有些浪费了,因为萧雁裘这人血脉偏见颇深,不会真心倾囊你功法的。”
葛胤深知萧雁裘与萧音音之父萧尚全不睦,虽然自己对萧雁裘心存芥蒂,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夫子。
他也不敢有怨言,只得微笑答之:“萧夫子他因为腿伤之后性情可能有所大变,但是对我也算是尽心尽力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也不能有任何怨言,至于修行深浅也全非在于师傅是否倾囊相授,我自问自己所学功法颇杂,有剑尊门的剑气,逍遥门的上善九道,有乾坤石的加持,还有大智也罢修为除了悟性也是要看机缘吧。”葛胤说到一半,方觉自己说得太多了,马上草草截口。
萧音音似乎猜出这青年对自己有所隐瞒,但是她浑然不在乎,眼下恐怕只有他的安康更来得重要。
海底物种丰富、海草丰美、珊瑚绚丽、峭壁崎岖,两人穿梭在万象丛生的一片蔚蓝海底世界。
葛胤沿着峭壁游走,只觉胸口中的乾坤石闷闷溢动,时不时闪烁着黄蓝光晕。
“怎么了,贯亭。”萧音音察觉到葛胤的异样,关切道。
葛胤按了按胸口,百思不得其解道:“不知道,感觉乾坤石特别的躁动,难道此处还有乾坤石吗?”
萧音音灵眸流转,思忖道:“那未必,或许乾坤石与妖兽之间也有感应,毕竟乾坤石也是聚天地灵气的至宝。”
“嘶咻”
万籁寂静的海底却响起奇异的叫声,这叫声很是温柔,像撒娇似的,这叫声从宫殿石阶旁的岩洞传来。
葛胤与萧音音对视一眼后,颇为默契地游了过去,等游到岩洞口时,身后的左下方和右上方不约而同地响起了诡异的声响,像鼓乐声、又像琴音。
“为什么会有乐器的声音,难道有人在奏乐器?”葛胤神情茫然,被这杂乱无章的乐器声搅得有点躁动不安起来。
萧音音静心聆听之余,又守心一处默念起「大梵咒」,让自己心澈神宁,不受其干扰。
奏乐声如四面楚歌般,四周各处无不响起笛声、鼓声、琴音、埙声等多种乐器,由远及近,八方韵动,本杂乱无章、不成曲调的奏乐声,却渐渐联成曼妙奇特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