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场上,云北歌要尝试一件他从未铸造过,而且对现今的无方仙域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灵器。
对此,秦妃持谨慎态度。
“要不,你先给大叔铸把短剑算了。等这边事了,回到长宁郡再慢慢斟酌,也不迟吧?”
云北歌听了她的话,沉默了许久。
终是缓缓摇头,“我有六成把握,就铸它吧!”
“为什么?”秦妃十分不解。
六成把握看似过半,但着实不算高。何必冒险?
却闻云北歌道:“其实我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角影应付不了。”
“什么意思?”
“呼”云北歌严肃起来。
“角影的花之影身法看似无解,可那是因为他还没遇到克制他身法的禁制和强者。万一遇上,他保命的能力可能还不如你我。”
秦妃一怔,“你是怕”
“对!”云北歌点头。
“先不说那头九阶老王八本身就有诸多仙法,不可小觑。就算越过玄武,进到墓中,别忘了,那可是至圣强者的墓葬,是六界之中唯一没有安眠于墓界(幻灵界)的至圣之墓。”
“里面会有什么古怪,连你我在后世进过墓葬的人,都不敢说全知全觉。”
后世,云北歌和秦妃确实进过文圣墓,但那只是被疯婆子清理过,且只对世人开放一小部分的情况下,很多禁制已然不在。
可现在他们是先一步进入,还是在玄武看护的情况下,有什么变数,谁也说不清。
“咱们重生八万年都不敢轻易进入,甚至疯婆子在前世清理墓葬也用了不小的气力。大叔在这样未知的情况下,第一个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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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北歌有些低落,“虽说他是疯婆子的人吧,是帝君的第一走狗,可我不想他因为咱们的事儿而犯险。多了这件灵器,他也多一份保障。关键时刻,也许就能救命呢!”
秦妃:“”
秦妃无言,云北歌的话,她竟无从反驳。
暗中不查地露出微微笑意,也许,这就是云北歌的魅力所在吧?
正如她曾经对向东阳和公子逸说的那样,真心对他,他会把心都掏给你。
默默地把从鹿元衡那里搜刮来的灵材宝物一一拿出,“都在这儿了,你看看什么能用。”
云北歌看着秦妃稍有呆愣,也是暗自一笑,现在的她真好,不像前世那般不解人意!
傻笑着蹲下身形,在一堆价值不菲的灵材之中细心挑选了起来。
而就在这气氛微妙的同时,屋中床榻的底下藏着个人。
一个呆萌角影惊讶着,懵圈着,感动着
好吧,云北歌是把大叔赶了出去。可是,开玩笑,给我铸器,还跟我卖关子?
换了别人也就算了,角影是什么人,你能防得了他?史上最强听墙根儿选手好不啦!?
心念一动,就钻床底下去了,两人说什么都真儿真儿的传到大叔耳朵里。
可是,不听还不要紧,听了这两公母的话,角影差点没从床底下给炸出来。
太特么劲爆了
前世!?什么科什么技文明的什么食尸鬼?
还有重生八万年给疯婆子当了八万年的第一走狗
墓界之外,唯一的圣者墓葬!!!
还有说是云北歌居然担心他的安危,这才非要铸造那件灵器。
大叔都听傻了。
重生!?八万年!!?
居然还有仙法可以让人魂穿时空八万年!?
而这两公母难怪这么神,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怕似的,原来症结在这儿!
特么比他的花之影还逆天吗?
更无语的是,原来他们要探的大墓,居然是一个圣阶强者的墓葬,怪不得神神秘秘的。
而且,还是墓界之外,唯一圣阶强者之墓!?
好吧,大叔有点蠢萌了,加上他对人间界的事不太了解,他就没转个弯儿想想,唯一!唯一!!
云北歌都明说了,是唯一圣阶之墓,他就没往文圣之墓那方面去想。
特么他们要探的圣阶之墓,如果不是文圣之墓,还哪来的唯一这一说?
角影脑子里只想着一个事儿——圣阶之墓,好多钱啊!
至于云北歌真诚地为他着想,大叔又感动得稀里哗啦了。
好人啊!
大叔还没遇到过这么好的人呢!
抹了把泪汪汪带褶子的眼角,角影渐渐虚化,退出了云北歌的房间。
回到自己屋里,又哭唧唧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不是角影反应太激烈,实在是角影出生在魔界,可以说尚在襁褓之中时,就背负着魔族的仇恨。
待初懂人事,还不知何为人伦温暖之时,就被发现是风雷两系满灵根的可造之材,父母便毫不犹豫地把他献给了魔君,成为花之影身法的不二继承人。
成为花之影,成为魔族复兴的影子,是角影童年听到的唯一的教诲。
而为了成为这个影子,他付出的是全部,魔族则是付出无比惨烈的代价。
以至于角影十六岁之时,真正成为花之影离开魔界,踏足人间的时候,他的心里只剩下对人族的恨,对魔君的忠,对六界的觊觎之心。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角影依旧不知道什么是人间冷暖、七情六欲。他就像一个机器,只知听从魔君之令。像一个影子,无时无刻不附身在黑暗之中。
直到云北歌的出现,才把这个影子带到了阳光下。
角影哭,是因为终于感受到了人间的美好,更是心中之纠结。
重生而来的云北歌和秦妃,这个惊天之秘要不要告诉魔君?
忠诚让他必须如实以报,可是本心却悄悄对他说,也许可以不说。
至少从云北歌和秦妃的对话中,角影还听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魔君成了帝君。说明魔族终于成功了。
比如,八万年的走狗。整整八万年,说明未来的路原来还有很长很长。
要不要说?角影人生中的第一次犹豫,居然来自忠诚与内心的碰撞。
猛的,心神一颤,使得本如实质的身形一阵恍惚。
角影愣住,那是魔君在召唤。
又沉默良久,终于拭去泪痕,缓缓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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