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会儿陆沅儿还戴着上次心跳挑战时的手环,那应该可以看到上面的数字飞蹿。
但即便没有,她还是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胸腔里正在扑通扑通,脸上很热很热。
她的指尖落到了屏幕上的那一行字上。
所以说,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个笨蛋是在表达喜欢我的意思吧?
虽然这一行讯息几乎不可能有第二层含义,她还是仔仔细细又读了两遍。
一直到虞沧给她发来了新的讯息。
【鱼入沧海】:这个问题很让你为难吗?
【鱼入沧海】:或者我再请教一下其他人吧,没事的。
陆沅儿顿时没心思再去琢磨其他了,纤细的手指飞快敲击着键盘。
不过刚打完一行,她又陷入了犹豫,低声喃喃道,
“这样说好像不太符合追星的人设来着唔,陆沅儿你要矜持一点!”
删删改改,她重新编辑了一行讯息。
【小鹿从不迷路】:没有啦,不过这个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呀,你又说得不明不白
虞沧那边似乎陷入了某种犹豫,好一会儿之后才发来了回复。
【鱼入沧海】: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几乎是在看到这行字的瞬间,陆沅儿噗嗤一笑,倒在床上打了个滚。
之前还拿这个嘲笑过我来着,这下子,哼哼哼,天道好轮回呀。
陆沅儿指尖触及键盘。
【小鹿从不迷路】:“朋友”?哪个朋友呀?
【鱼入沧海】:
虞沧发来了一串省略号,大概也是想起了上次两人之间的对话。
有些尴尬。
陆沅儿抿嘴一笑。
【小鹿从不迷路】:其实还好啦,如果组合已经进入稳定期的话,虽然还是会有一些压力,但并不是不能解决的哦
【小鹿从不迷路】:嗯,你可以多和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另一边,虞沧则是稍显犹豫。
倒不是不相信小鹿同学的“僚机”能力,只是作为陆沅儿的狂粉,自己说得太详细的话,那她可能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鱼入沧海】:她还在转型期,可能压力会比较大,我再想想吧
【小鹿从不迷路】:???想什么呀,喜欢就要说出来呀
【鱼入沧海】:?你怎么比我还迫不及待的样子
对面的小鹿同学好像被虞沧一句话说沉默了。
虞沧笑了笑,退出了和她的聊天窗口。
明天就是知否剧组杀青的日子。
明晚的杀青宴结束之后,他就要回京城了。
在回去之前,他还要提前进行一些准备。
虞沧点开了【答桉】上另一个聊天窗口。
这个名为【牧野之歌】的网友,虞沧倒是知道他现实中的身份。
更准确来说,两人是先在现实中认识的。
约莫四五年前,虞沧还是成大戏剧表演系本科生的时候,曾在某个假期里去横店当过几个月的龙套演员。
【牧野之歌】本名牧文成,那会儿还是北方一个学校广播电视编导系的大四生。
他跑到横店拍摄他的毕业作品,一人兼任导演、编剧和摄影。
可惜因为兜里没几块钱、经验又还比较欠缺,他才拍到一半就遇上了演员撂挑子的事情。
正发愁的时候,遇上了虞沧。
虞沧本也不是为了钱去的横店,所以在略作犹豫之后就决定帮他一把,加入了他的那个与其说是剧组倒不如说是草台班子的拍摄团队。
拍摄顺利完成之后,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牧文成就回了学校忙毕业的事情去了,。
等到后来,他又考上了成大的戏剧影视文学系研究生,来到京城。
但那时候虞沧已经出国了,两人只能继续当网友。
而等虞沧回到成大的时候,他又跟着一个剧组跑到西南的某个省份去了。
回来半年多,两人也始终没能碰上面,不过联系却也没有断过。
牧文成本人对于剧本创作颇有天分,时不时就会和虞沧进行一些讨论。
虞沧这会儿找他,是因为松乐生前两天的那一通电话。
那天因为虞沧的拍摄,两人没有来得及聊清楚。
后来松乐生在网上大概和他说了说事情的情况,约定回京以后再详谈。
虞沧需要先帮他做些准备。
【鱼入沧海】:文成哥,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讨论过的那个短片剧本吗?
【牧野之歌】:嗯?哪一部?冥婚的那部?
【鱼入沧海】:对
【牧野之歌】:!虞大明星打算给我投资一波?
虞沧一笑。
看到这个回复,虞沧就知道那个剧本还在他的手里。
虞沧自己很喜欢那个现实主义的剧本,但大部分投资人不会喜欢。
因为即便拍了,也没有赚钱的可能性存在。
【鱼入沧海】:最近有听说【合星】那边的新节目吗?
【牧野之歌】:合星电视台?合星这种四大电视台的风向,我哪能知道哈哈哈!我正在西南的山沟里窝着呢,过几天才能回去,南方这气候,真是要了命了!
【鱼入沧海】:大概就是会有一个导演类的节目吧,我想把你这个剧本推荐过去
【牧野之歌】:导演节目?你会出演吗?
牧文成的关注点似乎有些奇怪。
虞沧敲击手机屏幕。
【鱼入沧海】:如果行程安排得开,我会搭把手的
【牧野之歌】:行,你去的话,这剧本我就给了
虞沧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牧文成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个性爽直,很少计较其他。
但他不计较,不代表虞沧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
踏进社会这么些年,这点为人处世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鱼入沧海】:等你回了京城,我们见一面好好聊聊,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牧野之歌】:嘿嘿,说实话,这剧本也卖不了什么价钱,拍出来给我留个名字就行
【牧野之歌】:能和你见面好好搓一顿才是正经的!
虞沧笑了笑,又和他说了两句之后,才结束了话题。
两人性格迥异,不过却一直聊得来。
虞沧将手机放下,来到窗边。
外面的雨还在匀匀地下着,一片灰色。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低声自语,“道阻且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