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与之的眼神很平静,他的目光中没有什么偏向,他的语气也很平淡,就像在阐述某种事实。
哪怕在旁人看来,这种想法多少有歧视武者的意思,但在他口里,就是不会让人那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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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公子也不觉得怎么样,相反他一向很佩服崔与之。
他的目光,只是有些复杂与游离,仿佛透过微纱薄纸的灯火,摇曳朦胧,有些看不真切。
“在下练武乃是为了护己强身,并非是为了争强斗狠。”
“韩之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崔公两样都沾上了,也练过武功,而且练得很高,不知崔公又是如何想得呢?”
崔与之道:“练归练,本官却不会依仗修为,胡乱做些乱法害人之事。只要守得住心,以此为众人做些益事,练练又何妨?”
“若你伤人性命,肆无忌惮地进来,我必不能容你。”
那人悠悠道:“如此说来,这座官邸都尽在崔公掌握之中,在下这点微末功夫,让崔公见笑了。”
崔与之捋了捋短须,施施然道:“若练到你这份上还叫微末,那天下九成的武者便不用活了。老夫也没掌握什么,只是观得一二气数罢了。”
少年若有所思,笑道:“先前只道崔公是儒门大家,未曾想,崔公竟连道家望气也如此精通。”
“那在崔公眼里,在下的气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少年人的眉目俊美,蔚然风流。
崔与之深深看了他一眼,吹胡子瞪眼,气道:“你?你小子连真容都不给老夫露一个,还想知道啊?”
“现在给你说个贵命,以后可不一定准的。”
少侠微笑,“崔公乃入道之人,神而明之,区区表象声色,怎么阻崔公慧眼。”
崔与之冷哼一声,道:“你真容应不差这假相多少,却不敢以真容示人,想来在筹划什么大事吧。”
“有一说一,你这气象倒是老夫生平仅见。瑰丽万千,清华无双,祖上又有文华之气经久不散,生出文心武骨,难得清明,洞觉人性。可惜,一朝入王侯,贵气祸心,功名害命,愈发心狠手辣了。”
“明明是掩人耳目,不请自来,却毫无羞耻之心,仿佛来好友家做客一样,可见是能屈能伸之辈,脸皮较常人厚多了。”
那人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稍稍有些尴尬,朝廷相公的嘴皮子,没有一张不像刀子,而且还不吐脏字。
他也历练过一段时间,但姜还是老的辣,更何况自家还要同崔与之合作。
韩侂胄与其父蝉联了多届的“无耻老贼”,“无耻奸贼”。
他这个“小贼”心理承受力,也是很高的。
“后学末进,实有要事请教先生,故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原谅则个。”
说罢,行了个士子礼,一派谦逊温文的作风。
“什么事?”
“自然是关系天下民生,水运之利的大事。”
“哦?”崔与之眼中精光一闪,“这等大事,不报给朝中相公,不找当权之人,为何来找我呢?”
那人道:“胸中经济学,为国好加餐。能说出这样话的人,给出的建议难道不比空谈之辈更适合此事吗?”
此话正是崔与之所说。
崔公一笑,谁都喜欢好话呀。
时下程朱理学风行,他的学问观与之大不相同,反而与陈亮、叶适为代表的事功学派思想相通。
经世致用,为民解困的学问,他认为才是好学问。
“后生,你是哪一派的学子?”
那人答道:“学生授业于蜀学,也学过事功学派的见解。”
崔与之点点头,这些都是经世之学,更为实用。
在他看来,能与民有益的,便是好东西,吸收进来也无妨。
“议论方前夕,功名早上坡,去帆瓜蔓水,遗爱竹枝歌。”
经世济民,从来不止是为了天下最贵的那几家。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同崔公相谈甚欢,达成了漕运的共识。
能否大开海运却还没有定论,这事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成的。
明明希望能放纵一些,顺便解决一些私事,却依旧放不下工作
唐少侠拿着油纸伞出来时,已经雨过天晴了。
恰好是正午时分,就去那家小店吃顿饭,再牵马离开吧。
南省繁华,苏杭天堂。
迷醉之中,这里也很有人间烟火气。
江南水乡的长街小巷,青石古桥,都格外的温柔。
市井长巷,人生百态,聚拢起来是人间烟火,摊开来看便是整个人间。
百样人百样事,走走看看,能看到很多,学到很多。
最近,江湖很乱。
江南的江湖更乱。
虽说,江湖没有不乱的时候,人世更是个大染缸,但总有些地方的水,会稍微清澈那么一些。
可这段时间的江南不一样,它看起来真的很不干净,群魔乱舞。
据说能够一统天下的天剑碎片在这附近,据说藏有燕南天富可敌国大宝藏的图纸这附近也有,又据说青衣楼的杀手最近在江南很躁动。
暂且不提哪来那么多的宝藏等大家白女票,就说燕南天失踪前的糙样,活得糙,过得也糙,他就不像是个富可敌国的人啊。
你说武功秘籍,少侠还能勉强信一信。
吹成应有尽有,就太离谱了吧。
就算是真的,这宝藏的背后也必定另有玄机。
有消息说,潼关唐家的大小姐唐若萱,遭受追杀,流落江南。
天剑五爵的碎片四散,从江南开始扩散出去。
这条消息半真半假,纵是他也不知道内情,没有查清楚。
可从本质来说,苏子期是不信的。
若是凭神兵利器就能一统天下,那还练兵来做什么?
如此,可见那不过是个引人争夺的名头,或许有些神奇,却不能真正如你所愿。
快到那家小店,他鼻间却隐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少侠眉头紧蹙,施展轻功,快步过去。
草棚旁的枣红马早已经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
厨房冒着黑烟,火烧起来了,夹杂着一股烧焦的药味。
七八个江湖人不知生死地倒在屋内,刀剑撒手,想来多半是死了。
先前招待过他的老丈,面色发紫,嘴角流出鲜血,已是死了。
老阿婆的脖颈已变成一个扭曲的样子,竟是被人活活捏碎的!
厨中还在煮药,用他给的银子买的药。
可,现在他俩却已经死了。
少侠御起院中的一缸水,而周围积累的雨水也化成一股股龙,皆往着火点扑去!
“哧——”
顿时,水火相遇,化为雾气。
忽然唐少侠听到极轻极痛苦的呻吟,不由一凛,往声音去寻去,却是趟在桌边的重伤者。
“唐家唐家弟子,”
“你说什么?”
“潼关镖局有人要害潼关的唐家弟子。”
此人奄奄一息,伤得实在太重,眼看是不能活了,勉强说完这句,头便往旁边一歪,失去了意识。
少侠小心检查了这人的身体,尸体胸腹之中好大一道口子,都能看见内脏了,四肢的肤色形状也符合失血过多的模样。
几次试探,这人也不是龟息。
而他也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人在暗中观察。
应该不是为他而设的局。(这样的牌面一般是陆小鸡与楚香香的)
可是,这未免也太巧了点吧。
可又没什么异常啊。
到底是何人,如此残忍狠毒?波及无辜的老夫妇,让他二人这样痛苦地死去。
潼关唐家
潼关镖局遭受不明势力袭击,总部已经被破,各分舵也没好到哪里去,是谁会这样赶尽杀绝?
又或者,不只是赶尽杀绝,还有别的用意。
少侠似乎想到了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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