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万圣大长老便匆匆赶来,待见到司马元后,他脸上似有些诧异,司马元微微一笑,稽首一礼地道:“大长老,司马有礼了。”
万圣当即哎呦一声,连忙赔笑道:“少主您这是何意,可是折煞我了。”
司马元听到这声少主,他不禁心中一跳,这可是当着老宫主的面啊,你这么整我,可真的会死人的嘞。
不过令司马元大松口气的是,老疯子柳舟这会儿却不再发疯了,只是对着万圣沉声道:“日后我若不在,这小子若有事,你须竭力辅助,不可有误!”
万圣闻言,眼皮直跳,下意识地看了眼司马元,他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这小子转正了。
不成,或许从今日起,他这声以往故作暗讥的‘少主’称号,或许便要落到实处了。
万圣脑中飞快旋转,他顿时明白,这时老宫主在培养接班人了。
而且,这位接班人竟然不是那位记名弟子,而是这位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
不错,对于万圣而言,现在的司马元的依然只是个毛头小子,即便他已然臻至道虚中境,但在他眼中依然不够看。
但这不妨碍他一丝不苟、不折不扣的执行老主人的命令,在柳舟下达命令之后,他当即肃然道:“主人放心,老奴定会尽心竭力的辅助小主。”
柳舟轻轻颔首,随即微微沉思之后,轻轻一掏,便从那有些脏兮兮的破衣怀中掏出一枚印,这枚不过婴儿巴掌大小,上白下红,俨然与俗世的玺印相似,但两者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尤其是在万圣看到此物后,那眼珠子都不眨一下,司马元暗自吐槽,你这老货,恐怕你看女人的眼神都没这么垂涎三尺吧。
不错,此物之所以如此吸引万圣,便是其根部那三个篆体小字。
却见柳舟轻飘飘地扔给了司马元,吓得司马元差点给弄掉了。
他额上冷汗直冒,祖宗,我的老祖宗唉,如此重宝你就不能重视一下。
他翻转这枚小印玺,瞅了瞅根部,轻声念叨:“山河印”。
司马元当即心中一抖,嘴巴都不禁哆嗦了一下,眼神都直了。
他瞬间石化,难以置信地道:“上古圣兵,山河印?”
柳舟摆了摆手,有些嫌弃地道:“早没那效用了,坏了一小截,威力大不如从前,不过你们用倒还凑合。”
司马元嘴角抽搐,久久未能平复心境。
这件上古圣兵即便破损,威力大降,但曾经也是件圣兵啊。
相信以您那腐朽化神奇的手段,稍稍修复一番后,说不定便可将这件上古圣兵恢复到全盛时期。
届时,可谓是一印在手,天下我有啊!
似看出司马元心中所想,嗤笑道:“上古祭炼之法何等高明,即便以老夫道法之力,也不过恢复到其五成威力左右,耗费大量精力却依旧只是个半成品,得不偿失。”
司马元顿时明悟,深以为然地轻轻点头,最后还望拍了拍马屁:“前辈慧眼如炬,洞悉万古,实乃小子楷模啊。”
万圣同样醒悟,跟着拍了拍。
岂料柳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言道:“此印便随你处置了”。
司马元闻言手上再次一抖,有些被这天大的甜饼给砸得晕头转向的,呐呐不
言,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前,前,前辈,如此贵重之物,赏赐给小子,恐是不妥啊。”
“况且无功不受禄,小子何德何能拥此圣兵啊,还请前辈收回成命!”
说完拱手一托,一幅拒不收下的姿态。
柳舟当即呵斥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啰啰嗦嗦的什么劲儿,一个大男人做事怎如此婆婆妈妈的,给你这件残缺圣兵,一来是因为先前之事,二来也是给你防身之用,毕竟日后我还有更重要之事交给你,岂可轻易陨落?”
司马元听闻后,感动了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他近乎热泪眶盈的道:“前辈旦有所命,司马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子别的本是没有,就这颗忠心与贱命,原彻底交给老前辈!”
如此露骨的话,听得万圣都不禁眼皮一跳,这境界,简直能高出他好几层楼啊。
他心中暗叹,难怪这小子能成为老主人的接班人。
果然不是没有缘由的。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啊。
柳舟轻轻颔首:“这话听着舒心,也提气。”
随后他大手一挥,“滚吧,老夫还有些事要交代给小万。”
离开秘境之后的司马元,目光一闪,终于落在灵瑶洞天之上。
他稍稍沉吟之后,便掠空而去,数刻钟之后,司马元便来到灵瑶洞天之外,微微抱拳之后,沉声道:“灵瑶洞主可在,小子司马元拜见。”
稍作等待之后,便传来郦瑶的声音,“进来吧”。
司马元再次来到魔谷,看着身前的小楼,他微微沉默,走进之后,发现司马乾的灵神早已出来,正躺在一张靠椅之上。
司马乾看了一眼司马元后,“回来了?可还顺利?”
司马元轻轻点头,“还行”。
司马乾看着神情有些拘谨的司马元,笑道:“坐吧”。
旁侧郦瑶搬来一把椅子,司马元连忙道谢,随即对着郦瑶俯身一拜:“前次多有得罪,还望瑶姨海涵。”
郦瑶闻言,清冷脸颊稍稍缓和,也不答话。
司马乾对着郦瑶温声道:“让我们说说话”。
郦瑶嗤笑一声,“你们说你们的,老娘我又多话。”
司马乾神色无奈,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郦瑶顿时败下阵来,随即扭着腰肢走下楼。
待其走后,司马乾屈指一弹,一层结界浮现,将二人身侧十丈笼罩在内。
司马元沉默不语,任其施为。
待司马乾做完这一切之后,司马元方才缓缓言道:“回神幽-洞天吧”。
司马乾笑了笑,沉吟片刻后,问道:“七百年前,我司马氏族并未掌控神幽-洞天,在这之前一直客居在灵瑶洞天之内。”
司马元有些懵然,这怎么可能,他一直听到的便是神幽-洞天历来由司马氏族掌持,怎么此刻又听司马乾说之前一直住在灵瑶洞天呢?
随即司马元方才醒悟,三百年前司马乾遭遇意外,令司马氏族迁出神幽,待司马元回到浮黎之后,几乎下意识地认为神幽便是司马氏族一直掌控在手。
司马元微微皱眉,问道:“既然如此,七百年前的神幽-洞主是?”
司马乾语声清淡,轻轻吐出一个名字:“桓
温”。
司马元神色大震,“桓汶?”
司马乾摇头道:“不是桓汶,还是桓氏一族的第二代老祖,桓温!”
司马元心中震惊之余,也在努力回想这位桓温究竟是哪位存在。
司马乾语气幽幽地道:“桓温,字慎忧,曾是隐神宫前任二长老,后转入外殿履任太清宫大执事,后因萧皇之争而败落,被萧随寻机拉下马,并将外围棋子王导安排进太清宫,并抢走其手中资、势力以及人脉。”
司马元心中一骇,脑中灵光闪烁,想起当初在太清吧灵瑶洞主率先给他介绍‘桓彝’的之事,还有桓彝缘何如此之快便得皇甫道神信任以及王导刻意针对他之事,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他司马元在踏入浮黎仙山之后,便陷入了那些千年修道门阀之间的斗法,甚至从一开始便被当做一枚随时都可舍弃的棋子,甚至司马元倒现在都未曾知道被何人所卖。
是皇甫道神?还是当初撺掇他的灵瑶洞主?亦或者那位自始自终都隐藏在暗中的萧毅斋?
还是早已草灰蛇线、伏脉千里的王导桓彝二人?
司马元不知,他也无法知晓,毕竟在萧、皇、桓、王以及司马氏族等诸多千年门阀之间,发生了太多难以预料而且不可控之事。
即便是他司马氏族当年都还和萧氏一族联姻过呢,不过那一脉的后人被某位司马氏老祖给杀的一干二净。
这也证明了浮黎门阀斗争之残酷,这一点从新近的‘萧皇之争’便可知其端倪。
这时,司马乾继续言道:“不过在萧氏统摄四方之后,老山主方才将宫主推出,而萧氏一族那边也让萧毅斋走上前台,其后便是千年的纠缠与磨合了。”
司马元闻言,目光有些复杂,轻轻颔首,随即问道:“不知我司马氏在其中扮演着何种角色?”
司马乾闻言,眼神悠远,轻声道:“两万千年前,我司马氏族因依附萧氏而强大,也算浮黎大族,但其后五千年前被萧氏吞并大半势力后,便带着几道支脉族人到浮黎边缘隐居。直到阴差阳错投入皇甫氏族阵营,方才在老祖司马毅带领下兴盛,并趁着桓氏衰落时占下神幽-洞天,如此寄居数百年。”
司马元听了半天,终于明白这位话外之音,他目光复杂,轻声道:“莫非您也认为,我该放弃神幽-洞天?”
司马乾摆了摆手,淡声道:“风水轮流转,谁知日后如何?”
司马元沉默片刻后,轻轻点头。
也不知究竟心中如何想的。
司马乾看了一眼这位与自己并不亲近的儿子一眼,心中哀叹,旋即故作轻松地道:“再说,你不是已经晋升中境灵么,想必神幽-洞天早已被你炼化了吧,那继任者即便窃居于此,也无法动用洞天之力,不过汲取一番洞天内的灵机罢了。”
司马元微微皱眉地道:“就不怕他们将洞天印记抹除么?”
司马乾大有深意地道:“当年为父在洞天内留下的规矩,终究还是有用的。”
他淡淡地道:“‘万年不变其宗’,此道密令早已渗透进洞天的各个角落,嵌入了天道之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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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元闻言心中松了一口,只要根基不失,那这洞天迟早都会还回来的。
犹豫了片刻后,他再次问道:“我娘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