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渐渐清明,看着一脸询问的桓彝,有些犹豫该不该告知他自己的猜测时,桓彝问道:“小友可知究竟是何人在背后耍这种小手段?”
司马元想了想,不答反问地道:“桓老可知,这段时间,可还有何奇怪之事出现?”
桓彝闻言一怔,自语地道:“奇怪之事?什么才算奇怪之事?”
“郦瑶洞主内传出鬼哭狼嚎声算么?”
司马元嘴角抽搐,苦笑道:“算,还有么?”
“还有啥,让桓某想想,陈景清三天两头的往玄真洞天跑?”
司马元无奈地道:“也算,还有没有?”
桓彝有些头疼:“小友这可把我难倒了”。
随即他忽然神色一动,看了一眼司马元后,有些迟疑。
司马元心中一跳,莫非还与他自己有关?
他当即问道:“还有何事?”
桓彝犹豫片刻后,稍稍沉思了少许后,便对着司马元言道:“在两个月前,小友隐神宫内那位大长老似乎曾出宫了一趟。”
司马元愕然,莫非是他?
却问桓彝继续言道:“那位万大长老去了希夷洞天,桓某听下人说,似乎那位大长老最后离开之前,脸色有些难看,气息浮动,似乎大动干戈了一场。”
“这算奇怪么?”
司马元闻言大震,心中顿时明悟,暗道莫非是他?
随即他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有些好奇地桓彝,会不会是这位意欲借刀杀人?
他心中多疑,虽然有这种可能,但司马元不敢轻易下结论。
但依照这种手段而言,似乎在萧毅斋、陈景清以及王导三人之间而言,那位希夷洞主最有可能啊!
毕竟,这位当年的手段,连初登大位的皇甫道神都有些忌惮,谁能确保不是这位重新出手?
司马元暗道,别让老子逮到你,不然老子才不管你究竟有多少算计,管你是千般算计还是万般谋略,我自一力降之。
不过目前嘛,司马元还是愿意相信,这其中必然有王导的影子的。
因为,他需要将这位桓彝桓道友紧紧绑上自己的战车!
故而,一番凝神思索后,司马元轻轻呼出口浊气,这口浊气连桓彝都感受到了。
他心中一动,看向司马元,问道:“小友知道可是何人?”
司马元目光复杂,看着对面的桓彝,轻声道:“在整个浮黎仙山中,不敢正面与我等对上,只能暗地里耍手段的,有很多可能。”
桓彝脸上一滞,这算什么话?
司马元大有深意地道:“可这些人中,真正敢来捋小子虎须之人,还真没几个。数来数去,似乎除了萧氏阵营中的两位外,就只有那位希夷洞天的新洞主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倘若那位知道自家在老宫主柳舟面前告了他一状的话,那么对自己下阴招便在情理之中了。
听闻司马元话语之后,桓彝脸色动容,沉声道:“小友确定?”
司马元叹息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八成是那位希夷洞主!”
桓彝心中一松,随即看了看旁侧的李重阳与轩辕烨二人后,再对着司马元言道:“不知小友有何打算?”
司马元微微沉吟后,笑了笑,俨然心中已有定计。
他能如何,只要那位圣眷依旧,他就不能明着内讧,而且他作为一个‘后娘养的’,在王导面前,即便他真有何不满,自家也不能真把刀往他脖子上砍。
即便他真有摆脱柳舟老前辈的野心,他也不能动手。
毕竟历来清理门户之事,除了师尊本人外,也只有他的同门师兄了。
而柳舟并未收徒,麾下只有隐神宫大长老万圣一人,想必当日便
是他去警告了。
如此,王导才会怪自己泄密,打小报告。
忽然,司马元心中一动,此种时机或许正是说服隐神宫那位前往太虚天洞的大好时机啊!
内有弟子叛变,外有盟友远去,再加上老山主这个老妖怪如同一座大山般时时刻刻压在头上,令喘不过气来,说不定让他出去透透气,也未尝不可。
而且倘若山主不愿的话,或许司马元还可以在此事上做些文章,比如稳定人心,安抚柳舟,以示他皇甫懿并无‘一网打尽’之意。
司马元脑中飞快思索,渐渐有了一个粗略的计划。
随即他心中一动,既然如此,那对付王导的计划便要暂时搁置了。
他心中好笑,你给小子上眼药,我就给你来个釜底抽薪,搬走你的靠山,让你这只跳梁小丑在这儿乱跳。
待柳舟去了太虚天洞后,小子玩不死你!
即便他真向柳舟诉苦求援,他也不怕。毕竟天高皇帝远,他既然去了太虚天洞,想必短时间也不会回来,不然回来受老山主欺压,他又不是真疯,傻子才会回来受虐。
司马元心中一阵‘色厉内荏’的发狠之后,心中却思虑该待会该如何说服太清宫内那些人。
司马元心中一动,问道:“桓老可知在司马不在的日子里,谁来代替我神幽位置?”
这事儿也是司马元去了太虚天洞之后才反应过来,不过你人不在了,这会就不开了,既然会继续开,那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位置被‘顶替’了。
桓彝心中一突,有些讪讪而笑地道:“此事尚未与洞主言明,应皇甫宫主之意,洞主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旦凡有太清宫议事,便是有桓某主持,若是有何不妥,还请洞主明言。”
司马元看着这位渐渐有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桓彝,顿时心中一叹,这位果然是要滑向皇甫道神了啊。
他倒未曾有多失望,毕竟皇甫道神能给的自家给不了,而自家能给的,皇甫道神也能给,甚至还比他的要好。
司马元认真听完后,当即慨然摆了摆手,“无碍,这些都是司马临行前,皇甫宫主曾说起过,桓彝不必多心。”
桓彝大松了口气,看着司马元的面孔心中终究还是有些惭愧,毕竟自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而今却‘见异思迁’、‘喜新厌旧’,背弃了这位少东家,就算他被人称为‘两姓家奴’他都无以反驳,但令他有些庆幸的是,司马元并未流露出失望之色,这令他心中悄然一松的同时,也终于有些羞恼,难道你小子就不竭力挽留一下桓某么?说不定你稍稍挽留一下,桓某说不定就不会那么快答应皇甫道神了。
当然司马元自然听不到他的心里话,即便听到也会对这位当初一心想要招揽的大管家的印象大为改观。
这简直就跟那当了婊-子还立牌坊没啥两样嘛,顶多想要一张遮羞布罢了。
司马元无心计较,也不愿在计较,既然如此,司马元心中沉吟少许后,便对着桓彝言道:“既然而今桓道友代表我神幽-洞天出席太清宫议事,那这段时间便依旧由你主持吧。”
桓彝心中一动,有些动容地看着司马元,眼角都有些湿润,看着司马元如此坦诚慷慨模样,桓彝终究还是感动了。
他本就不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人,稍稍沉默片刻后,轻声言道:“今次洞主回山之前,山门便早已收到了消息,皇甫宫主还特意召集了我、灵瑶洞主、万圣大长老以及苏道友等人,既有对太虚之事作了一个简单的会议讨论,也对洞主日后修道给出了几分建议。”
司马元轻哦了一声,微微眯眼后,轻笑道:“你是说,宫主大人对我的修道之路都做了一些规划?”
桓彝叹息地看了眼司马元,犹豫了片刻后,轻声道:“
宫主之意,是想要你前去太虚洞天,辅佐太虚宫主处理太虚事宜。”
司马元闻言垂首,良久之后方才低低一笑,看不清神情的他,轻声言道:“如此,倒还真是个好主意。”
桓彝看着司马元,有些惭愧地道:“其实这事儿都怪老朽,若我据理力争的话,宫内也不会如此决议。”
旁侧的李重阳、轩辕烨等人听到桓彝如此言语,再看司马元神情之后,便知那太虚洞天必然不是何善地,想必洞主前去之后定会吃亏受苦。
既然洞主会吃亏受苦,那他们这些扈从的面日子会好过么?
会不会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
而李重阳、轩辕烨二人尚未言语,旁边的陈灵真等人却闹腾起来,纷纷嚷嚷着要洞主前去问个明白,然后让山门改了主意。
司马元脸色陡然一沉,目光深冷而阴寒,宛若噬人而食。
这种神情,即便是桓彝都是第一次见,他顿时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宛若以往的司马元都是伪装,唯有这一刻才是其真正的面目!
良久,司马元缓缓恢复正常,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包括李重阳与轩辕烨,暗中给他们传讯了一句:“要听话,不可胡来。若是不懂,就要多看多听,少说。等想明白了再说也不迟。”
七人闻言沉默,但陈灵真等人依旧不明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司马元,希冀他能够解释一番,或者给点提示。
但司马元置若罔闻,与桓彝聊作商谈后,两人这次会面便算暂告段落了。
临走之前,司马元忽然向桓彝笑言道:“桓老,小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桓老恩准。”
桓彝苦笑道:“洞主你有事尽管吩咐,无需这般客气。”
司马元笑着指着李重阳、轩辕烨以及陈灵真等人言道:“这些人都是小子新招的班底,他们目前对于山门内外的情形多不熟悉,还请桓老能带他们转转,一来是让他们尽快融入浮黎,二来嘛,便是向山门各方势力宣告,他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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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彝闻言一动,看着司马元真挚神色,这一刻的他竟然有些分不清站在眼前的俊逸青年,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天真。难道他不怕自家把这些人都拐走么?
稍稍沉吟片刻后,桓彝便含笑应道:“洞主放心,既然来到浮黎,桓某自会将他们当成自家人,也希望诸位道友能将浮黎当做自家山门。”
司马元含笑点头,口中虽嘱咐道:“万事听桓彝长老,多听多看多学,尽快融入山门吧。”
暗中却嘱咐道:“不可泄露你等根底、修为功法等,防人之心不可无。”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纷纷抱拳道:“诺”。
司马元转首看着桓彝,笑道:“有劳桓老了,他们如有失礼之处,还望前辈万勿介怀;不过若真有不妥,桓老告知于我,我亲自处理。”
桓彝大笑道:“能让桓某狐假虎威一次,老朽高兴都还来不及了,怎么介怀?”
说完便看了看七人,见他们眼中纷纷看向天外,心中会意一笑,大手一挥:“走吧,让桓老带你们看看外面的世界。”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即便是李重阳与轩辕烨也不禁动容,他们二人相视一眼,终于可以出去了,只不过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不待众人分说,一阵开天辟地的轰鸣声后,神幽-洞天之外,便赫然出现九道强悍气机。
当这九道气机出现的瞬间,整个浮黎为之倾动。
当然,主要还是四大道尊联袂降临的气息实在太过骇人。
而当这四道气息出现的瞬间,浮黎界域之内,有数道同等阶位存在纷纷抬首,肃然看向神幽-洞天方向。
他们似乎纷纷暗道,这位神幽-洞主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