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琬话音刚落,身后数道身影便齐齐动身。
其中犹以冷若冰霜的女子手段最为凌厉,几乎在陈青琬话音刚落之际,其便使出了杀手锏。
一道筑基剑气。
两大半步筑基领携五位剑气楼精英弟子,围杀一位磕药的炼气巅峰,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三息之后,一颗死不瞑目地头颅飞起,尸首两分。
呲呲声响起,尸首还未落地,便被剑气撕碎,化为一堆烂肉。
陈青琬收剑立定,看向司马元与黄震厮杀方向,沉默不语。
沈玉烟冷冰冰地道,“不去救他?”
陈青琬螓首轻摇,“我相信大师兄”。
相信大师兄,但不代表她不担忧。。
沈玉烟冰冷容颜似有欲言又止之意,她看向身前倩影,“师姐,大师兄为何会对他那般好?”
陈青琬缓缓转身,如水眸光静静地凝视沈玉烟,不言不语。
身后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沈玉烟螓首低垂,低声道,“我不是质疑大师兄,而是不明白他为何将问仙剑给他。”
作为剑峰屈指可数地亲传弟子,她们自然峰内那桩鲜为人知地隐秘。
亦知晓问仙剑对于剑峰的意义之重,绝不在峰主大位之下。
陈青琬转身,淡声道,“问仙择主,岂是旁人干涉得了?”
沈玉烟秀目瞪大,看向司马元地方向,久久未语。
目光之中,冰冷不再,一丝复杂之色闪逝而过。
山崖之上,轰鸣声贯彻四方,汹涌澎湃地问仙剑气携带着剑崖之上汲取的磅礴剑气霸占方圆百丈之内。
而与之相媲美的土黄色剑虹更是能与之分庭抗礼,平分秋色。
此刻的黄震神色惊诧,甚至还有一丝骇然在内。
望着司马元手中柄半截残剑,他心中久违的炽热与占有唰地涌上心头。
天工虽好,却不及问仙。
司马元看着黄震攻势放缓,目光一闪,一个轻纵间,便提剑杀至其身前。
目光冷淡,如同死人。
黄震轻轻一笑,面对司马元来袭,他怡然不惧,手中天工剑挥出一道赤黄剑芒,将问仙剑气抵消。
看着司马元临近,他闹中浮现一个念头,旋即便充斥整个心神。
距离两人十丈时,黄震骤然发难。
却见他将天工剑霍然一甩,将司马元手中问仙狠狠打掉。
旋即其人身影猝然消失,在司马元身前尺许现身。
他眼中露出戏谑,一手探出,便将司马元脖颈抓住。
然而他当即色变,悚然一惊,正欲后撤。
一道话语在其身后响起,“我等你很久了!!!”
飘渺法遁第二层,如影随形!
顷刻,近百余道剑气自一枚古镜之上喷薄而出,在黄震骇然眼神中,将其齐齐覆盖。
噗噗噗。
一道连串穿透声响起,黄震身形一僵后,便朝下坠落而去。
司马元神色漠然,轻轻一招,问仙归至在手。
在向下一挥,黄震便人头落地。
他顺手抓住天工,以及一枚储物袋。
看着对方的尸首在空中被乱剑撕扯碎片。
临走之际,司马元又将地上四周古木灌丛尽皆斩断,为其碎肉留下大片空地。
以便鹰鹫、猛兽看见啄食。
待其离去后,陈青琬与沈玉烟的身影浮现而出。
看着崖上断肢碎肉,沈玉烟冰冷
眼神似有缓和,陈青琬则悄然一叹。
小师弟,真的变了。
杀伐果断,狠辣无情。
再不是先前的恭顺温良了。
而在两道婀娜身影消失不久,一道黑影落在崖上,神色平淡,眼中似有若有所思之色。
须臾,一道清风拂过,黑影如同梦幻般破碎消散,仿若从未来过。
稍许,两道身影姗姗来迟,重伤未愈的王道盛大气不敢喘,垂首恭立。
那位执法殿之人若有所思。
聚仙坊外。
去而复返的司马元自怀中摸出一张面具,缓缓贴戴在脸上。
数刻钟后,一位头戴绛色灰衣的陌生青年,走入‘紫气东来’店,给柜台青年出示了一张地契之后,老掌柜急匆匆跑出,将其迎上三楼。
司马元静默在三楼,不言不语。
稍许之后,他方才徐徐言道,“吴掌柜是说,本月的利润被赵氏拿走了?”
背后一位身披紫霄派外门弟子道袍佝偻老者苦笑一声,“不错,店铺东家更换之事,老朽也是蒙在鼓里,直到东家您过来方才知晓。”
司马元脸色微沉,“那你们就平白无故地将利润交予其手?”
老者感受到这位新任东家的怒意,他脸色微绷,“东家如欲责罚,老朽愿一力承担,只是与这几个小子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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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元转身看了看对方,如此绵里藏针地话语他如何听不出,暗道果然是个人精。
他眯了眯眼后,忽然问道,“店中宝库归谁监管?”
老者脸上如老树盘根的皱纹微动,低声道,“宝库钥匙为铺中范管事掌管”。
范管事名唤范桐,名虽不雅,但人却有一股儒雅书生之风。
司马元看了眼吴老头身后垂首数十人,皱眉道,“范管事何在?”
吴老头垂首道,“回东家,范管事因病休假,不知去向。”
司马元眉头一挑,“也就是说,今日某家是拿不到店铺利润了?”
吴老头佝偻身躯微躬,沉默不语。
司马元忽然展颜一笑,道,“也罢,今日就到此为止。日后当铺分润直接交予我手,无须送入宝库。”
临走之际,他看了眼吴老头笑道,“我观吴老似臻至第九层了,不知可曾寻到筑基丹?”
吴老头叹息一声,“东家说哪里话,筑基丹何等珍稀,我等岂有那等圣物。”
司马元不置可否,目光微抬,轻声道,“吴老日后定然会成为宗门砥柱,想必区区掌柜难入吴老之言,却不知可曾为当铺选好接班人?”
吴老头身影一颤,再也无法保持从容镇定,抬首看向司马元地眼神似有难以置信。
他在东来当铺经营了数十年,当家换了一茬又一茬,但他依然屹立不倒。
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对当铺的绝对掌控。
动了他,不仅收益一无所有,就连当铺都会关门大吉。
故而以往那数任东家都未将其撵走,然而今日这位,态度之强硬令他始料未及。
他额头微微冒汗,低垂地皱纹脸上闪过一丝阴晴不定。
对方难道真的不在乎?
吴老头委实不敢赌。
他内心一叹,当初就该将那赵家小子杀了,将地契夺过来。
可就那么稍稍犹豫,东家便再次更换,且其难缠之程度犹在赵氏之上。
吴老头一咬牙,低声道,“请东家随我来”。
话音刚落,便伸手引路。
司马元微微眯眼,
想起大师兄名单中关于此人的讯息,心中稍有定计,旋即尾随而去。
俄而,一间昏暗密室中。
吴老头抬首,脸上露出一丝捉摸不透底笑容,“东家若真意欲掌控当铺。”
话音未落,司马元掏出一枚紫金令牌,金光闪闪。
吴老头瞳孔猝然一缩,旋即看向司马元地眼神再无任何小觑。
于此同时,一道骇然气息轰然散开,将密室的阵法震荡地哧哧作响。
赫然是半步筑基!
他神色凝肃,悄然戒备,身影不再佝偻弯曲,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有我‘冢主’令牌?”
司马元收起令牌,淡声道,“‘冢’中早有规定,持此令者当为‘冢主’,你作为‘冢老’,岂不会连这点都不知?”
吴老头看向司马元地眼神似有阴晴不定之色,时有凶光乍起。
司马元轻笑一声,“冢主既然传位于我,自有其道理。”
吴老头似有挣扎之意,司马元忽然上前一步,一股炼气巅峰地骇然气息轰然爆发。
更令吴老头瞳孔一缩的还是其身上的杀伐之意,仿若新近染血同辈。
司马元直逼其面,语气陡然森冷,“当年大师兄扶持你等,乃是为我剑峰效力,而非是勾心斗角,更不是内讧,你为夺权而杀了范桐,按冢中规矩,须将你废除修为、当场处死,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吴老头沉默良久之后,再次抬首时,眼中似有坚决之色,“你如何证明你不是峰巅之人?”
司马元心中一松,旋即他掌心一花,一封遗书落入掌心。
数刻钟后,聚仙坊西南坊,‘北源酒楼’。
三道身影会面,吴老头鞍前马后,司马元安抚了那位掌柜的后,便悄然离去。
半个时辰后,‘祥蚨绸缎庄’。
掌柜的恭迎一位陌生剑修。
直至数日后,司马元归至‘紫气东来’当铺,瞧着紧挨着的‘珍馐阁’,目光闪烁不已。
吴老头走进轻声道,“珍馐阁乃掌门坐下的三弟子朱懋暗中控制,但传闻其十几年前进阶金丹失败,而不得不闭关静修,再无任何讯息。”
司马元轻轻点头,思考少许后,将‘珍馐阁’地契给了吴老头。
吴老头瞳孔一缩,脸上不动声色,轻声道,“冢主放心,老朽会办好此事。”
吴老头见其并无任何交代后,便缓缓退下。
此时正值晌午时分,司马元负手而立,看着楼下喧嚷吵闹,唏嘘不已。
短短数日,风云变幻,仿若上一刻他还在为灵元石发愁,此刻他摸了摸腰间咕囔的储物袋,足足五千灵元石。
此行出山,杀了黄震、收回了剑峰宝剑‘天工’,算是偶有所得。
司马元忽然眼帘微垂,脑中一道柔弱娇小的身影浮现,心中徒然满是愧疚。
他抬眼远眺,目光似冷似幽,良机之后,方才发出一声叹息。
归去之前,那位吴老头给了司马元一个名单,与大师兄遗留基本相符。
如此,司马元方才彻底安心。
名单之上,人数不多,仅有百余。
尽皆炼气中期以上。
这些都是他在紫霄派的根基。
但司马元并未得意忘形,实力才是第一位。
而且除此之外,‘剑冢’尚还有五大筑基供奉,皆游离在剑冢之外。
司马元抬首仰望紫霄方向,喃喃自语道,“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