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床榻之上。
司马元拿起《紫霄剑法》,先将其中法诀、剑式等烂熟于心后,再默默感悟少许,但并不立即修炼。
随后他再查阅其余书简。
那赵霜家底之殷实丰厚超出司马元的想像,除去诸多功法后,还有一份隐秘财产。
地皮房产!
司马元手持一张地契,其上绘有‘紫气东来’字样,显示似是一家当铺,地契上还刻有两个小字,‘紫霄’!
司马元微微一愣,有些犯难,他忽然低头翻找一番后,一件墨黑色罩衣映入眼帘,他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赵霜也并非是个好货色啊,此物说不定也是其黑吃黑得来的。
司马元本以为此物有些烫手,未曾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是个福星啊,他不仅暗赞一声,啧,考虑得真周到!
想来你去了阎王爷那里,定然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司马元将地契收好,日后好去收账!
除此之外,那赵霜遗产再无余物,司马元脸色微黑,愤愤不平地道,“堂堂大族弟子,竟然连一把上好的绝世宝剑都没有,真是废物!”
“没有宝剑,难道一柄战刀都没有吗?真是鼠目寸光,行走江湖,一柄神兵利器是居家旅行的常备啊,你居然连这都省了,活该你倒霉。”
“今次你即便没死在我手里,也会被别人宰了!”
司马元骂骂咧咧之际,却浑然忘记对方那柄上好宝剑早已被他当场斩成废铁。
清点完收获后,司马元沉思接下来的谋划。
今次虽傍上院主的大腿,但依其清心寡欲的性子,恐怕难以在其身上刮出几层油来,说不定万一哪天那老妖婆一个心情不好,又拉他去‘试探’伏杀,届时又是一番九死一生。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司马元喃喃自语,“杀了赵霜与萧承祖,得罪了赵氏与萧家。萧家也就罢了,本就互为仇敌,而今又顺带搭上了赵氏,真是祸不单行呐。”
随即司马元神色微动,“先前灭杀那赵霜两人时,宝镜似有异动,而且法力还大有增长,难道说我每杀一人,便可因此获得馈赠,那岂不是说我若将整个紫金院屠完,修为不得直抵筑基?”
司马元当即被自家骇然想法唬了一跳,连忙遏制这种邪恶念头,“罪过,罪过,他们都是无辜之人,不可滥杀,不可滥杀啊!”
司马元嘴里虽这般说,但其实脸上却又一丝异动。
此刻他目光阴森嗜血,气息亦由清淡渐渐向血红转化,忽然胸口一阵微凉,司马元霍然惊醒,额上冷汗直冒,连连暗道好险,差点都入魔了。
司马元擦了擦汗,静坐良久方才彻底冷静下来。
随后他仔细揣摩这数日之事,微微眯眼,冷笑自语道,“那袁承陌说的比唱得好听,诓骗小爷去跟那大权在握的紫霄掌门为敌,以为老子是真傻啊,嗤,真是不知所谓。”
“还有去偷那紫金圣莲,哼,我疯了才会去干这种杀头的买卖,咱可是淳朴老实的地道修仙之人,岂会干这种毫无底线之事?”司马元不屑地瞟了眼湖心小筑。
“修行时间都不够,我哪儿有时间陪你们玩儿内讧,一边儿凉快去。”
忽然,司马元猛地蹿起,“嘶,差点忘了,那掌门大弟子数年前都已是筑基中期唉,现在他岂不是臻至筑基巅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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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元神情焦灼,噗通一声跳下床来,“不行,我得去找袁师兄商量紫金圣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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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陌将他拉入小
楼中,大手一挥,似有灵光一闪而逝。
他对着司马元沉声道,“师弟,事有变故,圣莲之事恐怕需要提前了!”
司马元心中一喜,脸上却惊讶道,“今晚,难道院主她?”
袁承陌神色奇异,“院主今日便闭关了,且我暗中观察到其气息似在减弱!”
他看了眼司马元,“为兄决定今晚就行动。不过师弟放心,为兄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需要师弟依计行事即可。”
司马元心中暗骂,若非他今日一时兴起来找他,说不定他就要独吞了。
然其脸上却松了口气,满眼感激地道,“如此,那师弟就放心了。”
三个时辰后,天色暗淡,萤火飞舞。
司马元与袁承陌两人穿上一身锦衣,佩玉戴冠,一身出席盛筵之状。
袁承陌瞧了眼司马元,笑道,“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师弟这一身锦袍穿上,活脱脱一位潇洒公子哥啊。”
司马元上下瞥了眼自家,脚踏银白绣龙分波靴,身着由百年蚕王呕丝缝制的锦绣华裳,纯白镶紫,袖袍之上金莲绽放,朵朵盛开,看似纤尘不染,更可避水火侵袭、能抗刀枪棍棒,此袍正是紫金院外门弟子专有服饰,紫金莲花袍!
同时司马元头上束发紧扎,戴上一顶纯白镶紫金莲冠,腰上更是栓着一枚青白螭龙无暇银玉,远观犹如世家公子,近看更似风度翩翩,潇洒飘逸。
兼之司马元本身相貌中上,眉清目秀,稍显稚嫩地青涩脸上数经杀伐,已显果决刚毅之气。
仰首挺胸之际,更显志得意满之色,颇有一副凌然盛气之态,让人不禁两眼放光,暗赞不已。
司马元俊逸地脸颊之上,似有羞涩之态,他笑道,“难不成师兄要师弟用美男计拿下院主?”
袁承陌先是哈哈一笑,继而神色一正,“今次先由为兄为你打开紫金湖中的阵法缺口,师弟再悄悄潜入,若碰见一株高丈许的紫金色白莲,暂勿妄动。”
司马元神色一奇,“莫非有何陷阱不成?”
袁承陌摆手,沉声言道,“紫金圣莲乃宗门重宝,除去院主在明处坐镇,再辅之以整个紫金院护院大阵守护外,还有一层隐形保护。”
司马元心中一动,似有所悟。
袁承陌眯了眯眼,“在那紫金圣莲不远处还潜伏着一头修行三百年的伴生灵兽,名唤千眼碧蛤。此兽本是紫金湖孕育的灵兽,后被宗门降服,来守护圣莲。”
司马元闻言稍稍沉思便相通了其中关节,想来那紫金圣莲定是千眼碧蛤的成道之物,后被宗门强行圈禁,眼睁睁看着自家伴生灵物被收割了一茬又一茬。
那种憋闷,定然极为不好受。
他忽然悚然一惊,“师兄,有如此灵兽在旁,小弟岂不是更加难以摘到圣莲子?”
袁承陌微微一笑,手中一道金灿灿地圆钵悄然浮现,“其实今日并非紫金圣莲的成熟之际,那千眼碧蛤而今也在沉睡之中,你持此金钵潜伏至其身侧,将其悄悄罩住,待取得莲子之后便可迅速撤回。”
司马元眼神一亮,接过金钵之后,仔细摩挲打量。
金钵通体浑圆金灿,如同佛门化缘之物,然与之有所迥异之处在于其内部铭刻了无数道符紫纹,宛若紫衫大网般将其完全覆盖。
司马元暗暗心惊,金钵入手之后,体内灵力便自觉运转,与此同时,金钵之内似有一丝丝惊人灵波在悄然复苏,他当即按捺下体内法力,只见金钵波动方才黯淡沉寂下去。
他旋即松了口气,却将体内法力压制的死死的,不敢再动丝毫。
袁承陌笑道,“师
弟无须如此,我传你一道御使金钵法诀,届时只管念动法诀再朝那碧蛤祭出,此事便成了。”
随即其嘴唇轻动,一道细语传入司马元耳中。
正是金钵御使之法,不过却并未告知收回之法,司马元心中了然。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司马元瞅了瞅自家一身衣服,终于问出可心中疑惑,“师兄,咱们这是去偷圣莲,又不是赴宴,怎这身打扮?”
袁承陌大有深意地道,“不错,今晚我两正是去赴宴,从未离开过。”
司马元眼中笑意一闪,“师兄谋划周全,师弟远不及也。”
紫金湖,一栋临湖楼阁,修士云集,举殇欢饮,蜚声笑语,不绝如缕。
司马元两人来到后,早已有人等候。
却见那高冠少年王道盛高冠依旧,却换上了一袭银玉莲花袍,袖袍边缘镶金泛紫,颇有彰显尊荣华贵之意,与司马元等如出一辙,同根同源。
王道盛见司马元与袁承陌到来,脸上笑意更浓,上前拱手见礼道,“司马兄、袁师兄,你们来了,快快快,里边请,里边请。”
袁承陌脸上神色恬淡,轻轻颔首之后便施施然迈步进入。
司马元歉意一笑,“王师兄切勿见怪,袁师兄他。”
王道盛止住司马元,瞅了眼袁承陌的背影后,低声轻笑道,“袁师兄性格师兄自然知晓,按其以往观来,可是从来不参加这些宴会的,今日能来,王某已然颇感荣幸了。”
司马元有些惊诧,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那姓袁的在紫金院的地位啊。
不过转念想想也是,本身实力超群,都能和筑基期前辈一教高下了,岂会与他们为伍?
司马元微微眯眼,如此那他对自家如此热心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他暂时按住心中杂思,与王道盛有说有笑地踏入楼阁之中。
却见楼中已然聚集了十数位炼气期弟子,中、后期修为不等,少有初期存在。
如此一来,司马元的进入颇有鹤立鸡群之感了,他微微苦笑。
身边王道盛笑着朗声道,“诸位,来来,王某今日给诸位介绍一位少年英杰。”
他指着司马元言道,“在下身边这位师弟名唤司马元,乃是我紫金院新近弟子,诸位可别看他修为不过炼气初期,但因其天赋惊人,竟得院主大人亲眼有加,待在身侧,以示亲近之意。”
司马元脸上含笑,然而随着王道盛地话语深入,他的笑意微微发僵,什么叫‘带在身侧,以示亲近之意’?
他额上黑线微闪,暗中瞥了眼正在淡然饮酒的袁承陌,暗恨不已。
众人闻言,脸上先是惊讶,随后则脸露羡慕嫉妒之色,得院主亲睐,至少得少奋斗几十年啊。
有人脸上似有愤愤不平之色,暗中看了看袁承陌,见此似并无不悦之色后,看向司马元的眼神越发不善了。
虽然随后的互相打招呼时,扔面带笑容,但那份假的不能再假的惺惺作态,以及那一丝暗藏的戏谑与古怪之色,瞧得司马元遍体发寒,打了好几个冷颤。
当然,这其中亦不乏嫉妒怨恨之色,奚落讥讽之色,以及那一丝惋惜与羡慕交加的复杂神态,看得司马元都复杂不已,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哭笑不得。
得,看来这吃软饭的‘小白脸’标签算是彻底摘不掉了。
酒过三旬之后,司马元走到袁承陌身侧,恨恨地暗瞪了眼他,恶狠狠地低声道,“姓袁的,你故意的吧?”
袁承陌嘴角上扬,轻轻笑了笑,脸上似露出安慰之色,嘴里却道,
“时机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