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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内众人争论不休,迟迟没有想出一个可行之法。
“各位长老,父亲,你们不要再争论了,文卓替赵家赔罪。”
赵文卓走进正堂之中,对着周围长老以及高坐的赵不语各鞠一躬,他表情严肃,声如洪钟。三位长老眼前一亮,赵不语痛斥:“逆子,你想做什么?”
赵文卓当即跪在正堂之中,向赵不语拜了了三拜,随即开口道。
“若非文卓将木方带回家中,我赵家怎能有如此之祸,罪魁祸首还应是我赵文卓。文卓身为赵家少主,地位尊高,向使文卓一颗贱脑袋,换我赵家基业永存,我文卓甘愿赴死,还望父亲和众位长老成全!”
赵文卓大义凛然,此番言论震慑到了众人心魂,三位赵家长老转起脑袋,心中也是极喜,倘若拿赵文卓人头去化解这次危机,倒是一个好办法。
他们赞扬赵文卓的大义,说他不愧赵家之人,又一边鼓动赵不语,让赵不语拿赵文卓人头保全赵家基业。
赵不语沉默不语,许久缓缓坐起,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平静道:“卓儿,你长大了。”
然后他狂笑不止,不断道:“清芸,我们的卓儿终于长大了,你看到了吗?”
他目光所转台下,看着三位长老说道:“二叔,三叔,四叔,家父临终时将不语托付给三位照顾,不语感激不尽。不语名曰‘不语’,并非真正不语,只是将话藏在心里,不敢在三位面前言语。”
“不语自十岁担任家主,至今已经担任了三十五年家主,然赵家一天比一天势微,不语深感内疚,自知虽有家主之名,却无家主之实。”
“不语正是温室花朵,有众位长辈呵护,未经大浪,不成良材。不想文卓重蹈覆辙,遂将其送至东来宗体验人生苦难,苦其筋骨,劳其体肤。”
然后他目光望向台下跪着的赵文卓,笑道:“文卓不负期望,终成大器。国不可一日无君,赵家不可一日无主。家主一位,当有德高望重之人担任,文卓年轻无见识,难以胜任。二叔,今日我将赵家家主之位传与你,希望你能带领赵家挺过这场大浪。”
赵不语的二叔是赵家大长老,现如今是除了赵家老祖,最为年长之人。
赵不语话虽是对大长老所说,但目光始终不离赵文卓。
“父亲!”赵文卓呆呆地看着这个平日里言语不多的父亲,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说出这么多话。
父亲不是要振兴赵家吗,怎么要将家主一位传与二爷爷?
“卓儿,你要好些对待嫣然,带着她去好好过日子吧,离开赵家,离开修真界!”赵不语对着赵文卓传音,这是他这辈子最后的话语。
赵不语不会告诉赵文卓,他的母亲原本只是自己的通房丫鬟,地位低下。
赵不语每天晚上把自己的抱负告诉这位通房丫鬟,通房丫鬟
学问不高,只懂得夸赞赵不语。
赵不语很高兴,自己被人理解了,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位通房丫鬟,她没有名字,赵不语便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清芸。
自己要和她成亲,遭到了家中众位长老的强烈反对,那个时候,自己的爷爷直接告诉自己,自己敢于这家中婢女成亲,就另立家主。
那段时间赵不语心烦意冗,一方面是自己的抱负,另一方面是自己最爱的女子,他实在难以抉择。
清芸消失了,自己再没有见过他,几个月后,自己爷爷将一名婴儿扔给赵不语,说道,你的儿子。
这是自己与清芸的爱情结晶,他欣喜若狂,竟不顾身份地追问起爷爷清芸的下落。爷爷告诉他,清芸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
而他的爷爷不会告诉他,是清芸自杀的。
“清芸出生低贱,恐误赵家家主,前辈,你告诉不语,我爱他一世。”
随即她在昏暗的草屋之中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旁边只留下了刚刚出生的婴儿。
赵不语为婴儿取名文卓,他在呵护赵文卓成长的同时还不时给他灌输过自己的思想,让赵文卓懂得了家族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在家族利益面前,都不重要。
赵不语从腰间拔出佩剑,当即自刎在高坐之上,他希望凭借自己头颅,让赵家度过此劫。他还希望赵文卓能够好好生活,不要重蹈自己覆辙。他明白那苏坤长老昏迷不醒,嫣然就会因为身份的问题被家中长老给排挤,甚至会落得和清芸一样的下场。
那种心痛,他体验过,他不想让赵文卓体验第二次,于是把家主一位传与大长老。他明悟了,赵家衰微是有原因的,自己或许不是罪魁祸首。
“清芸,我来陪你了,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赵文卓神情恍惚,恍然若失自言自语道:“原来我的母亲叫清芸。”
那天,担任新家主的大长老掂着赵不语的人头前去安家赔罪。
安家屋中,安家家主与赵家新家主相谈甚欢,甚至称兄道第,并结为异性兄弟。可喜可贺,这东来城两个原本剑拔弩张的家族现在亲密无间。
城中势力纷纷贺喜,在赞扬大长老的同时不忘贬低赵不语。说赵不语执掌赵家期间,安家赵家矛盾激烈,真是一个罪人。
更有史官列出赵家大长老传,以此歌颂他的功德。
文中写道
赵忠,字耿耿。少有大志,欲振其室。老年将至,任家主,与安家化干戈,是为大义面前舍小气!
赵忠担任了家主,他本就讨厌那木方在自己家中作威,于是派出了自己儿子要把木方赶走。
赵家一木屋之中,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被老者夺舍后的方牧,他已经足足昏迷了二十八天。这二十八天里,赵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手指缓缓动了一下,当睁开羞涩的双眼时,他的眼睛被刺得极痛。
“我这是怎么了?”
方牧坐起上半张身
子,头昏脑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疲惫。
“少年,还不谢过老夫!”
方牧听到了一道愤怒的声音,他环顾屋中,却是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是谁在鬼鬼祟祟,还不赶紧出来,莫让我亲自把你逮过来!”
“少年,你别瞎扯了,你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人,老夫在你神魂里!”
那声音更加愤怒,就好像方牧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方牧这才发现,声音竟真是从自己神魂之中发出,他惊讶道:“你是谁,为何在我神魂之中?”
方牧有些恐惧,自己的神魂之中竟然除了小宝还有活物,他怎么不惊恐。
话说小宝现在一直在自己神魂中沉睡,自己都只能微弱感应到小宝的存在,小宝带给自己的力量加持也不在,要不然,自己现在可能就拥有结丹之力了。
但是神魂中发出那道声音的那位老者,他却是能够清晰地感应到老者的存在。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问我是谁,真是气死老夫了。”
“救命恩人?”方牧疑惑道,旋即他发现自己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不但肌肤粉嫩,就连右臂都生长了出来。体内经脉和丹田都较之前通畅数倍有余。
而伴随着身体的变化,神魂中还出现了一名神秘老者。那老者正是赵德柱。
方牧随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也许自己心中的猜想是正确的,自己的神魂里存在了一位大能的元神。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当日方牧被火神追杀,定是前辈以大神通操纵方牧身体,让方牧逃过一劫。今日更是为方牧塑造形体,方牧感激不尽!唯有拜,再拜!”
方牧朝着空气连磕了好几个头。他不担心神魂中的老者谋害自己了。他也自然而然地将当时逃出火神之手的原因归结到老者身上。
而赵德柱此时心里却是在想:“老子就是自己死,也不会帮你杀源儿的。”
“老夫寄身在你的身体之中,为你寻求机缘,度过劫难,也是为了老夫。”赵德柱心语不一,他自然不会将真正所想向方牧道出。
他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塑造的形体竟然反倒给方牧做了嫁妆。这些天来,他甚至想直接和方牧同归于尽。但是理智阻挠了他这么做。怀着一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想法,他决定利用方牧,完成自己的猜想。
要是自己猜想为真,那么天元将诞生真正意义上的仙人。每次想到这里,他便激动不已。可是没有想到最后与他产生了感情,不愿让他冒险。再然后,自己探寻一秘境之时,陨落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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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谢过前辈!前辈是我再生父母!”
方牧感激流涕,他是真的很感激赵德柱。
赵德柱甚至可以感受到方牧的心中生出的舍身相报的想法,他喃喃道:“此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倒是有些不舍……”
“可是我的猜想一旦成功,此子成就仙人之躯,我便可以借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