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萍那种横冲直撞的性子又来了,二话不说,欺身上前,双手当当正正掰过胡一辉的脸庞,一声没吭地就吻了上去。
胡一辉“唔”了一声,感觉自己仿佛从云端被人一脚踹下,还没来得及在地上站稳,又一下子被拽上云端,整个人都要飘起来。
结果只是这一点动静,徐若萍就立刻放开他,带上了点迟来的羞涩之情,脸上泛起一片嫣红。
“那个,我??????”
徐若萍好像终于想起要矜持,想解释些什么,一抬头,撞上对方灼灼如火的双目,下一刻,胡一辉如同狂风暴雨的吻如期而至。
一直以来,胡一辉都想和徐若萍做一对凡尘俗世里的戏水鸳鸯,逍遥快活地一边过活一边修行。
阴阳交合,本就是天地间万物繁衍不息所必经的阶段,胡一辉不是和尚,他有时候还经常想,如果可能,他要跟徐若萍多创造几条生命,儿孙成行,环膝承欢,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什么天乩之卜?什么修道问法?还有各族大能之间的明争暗斗?更有甚者,三界内都似乎在酝酿着一场蠢蠢欲动的的阴谋??????
所有的一切糟心事,都闪一边去吧,胡一辉沉醉在热吻当中,只想天长地久地一直下去。
可惜,老天偏偏不遂人愿。
“砰”一声,房间门被人强行打开,邋里邋遢的徐宏博一头撞了进来,人未及近前,声音已经扬了起来:“大事不好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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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只脚卡在门槛上,另一只已经踏了进来,见此情景,立马刹车,以免一下子没有控制好速度撞在他们中间,上演一场硬生生掰开两只缠绵鸳鸯的闹剧。
再怎么蠢的人,这个时候也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视。
徐宏博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充满克制地把举在半空的手,手上拿着一片巴掌大的鳞片一样的东西,往身后一藏,同时歪歪扭扭地把自己另一只脚收了回来,然后轻轻把门合上,再弯起四根手指在门板上重重地扣了几下。
一连窜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才重重地把刚才吸进肺里的空气无比尴尬地舒了出来,并且若无其事地问道:“姐、姐夫可好,我有急事。”
徐若萍正飘飘欲仙之际,猝不及防被徐宏博打断,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闻言只得气鼓鼓地说道:“怎么啦,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折腾,会有什么急事?”
胡一辉脖子以上已经红透,慌慌张张整理一下衣衫,再掩饰什么似的重重咳了一下,道:“进来吧。”
徐宏博局促不安地走了进去,突然有种想把姬周整个下锅炖了吃肉的想法——怪不得这家伙要给自己这么大一笔跑腿费,原来她一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姬周在某个地方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莫名其妙到底谁给自己来个这么重的诅咒。
徐宏博双手举着一片闪闪发光的鳞片,小心翼翼地递到徐若萍前面,头埋得低低的,目光一直盯着地面看:“这是在乐人居你卖的那个套间发现的龙鳞,姬周姐说了,上古神龙脖子的鳞片非重伤不会轻易脱落,她和蒙海芒用神识感应过,上面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是作为乐人居一向尽忠职守蹲点的青龙上士,从我们回来后就一直不知所踪,这事有蹊跷,姐夫,你说对吗?”
徐宏博侃侃而谈,已经在姬周等的八卦下知道了胡徐二人前世今生的历史,期间明白了修仙的重要性,居然还积极主动地投身到修仙问道的路途中。
“青龙?!我房子里怎么会有青龙?”
徐若萍听得一头雾水。
胡一辉轻咳一声:“就是你外公送给你的那只肥老鼠,本体是一条上古青龙。有好几次被我撞着你们两个互掐不休,于是给了他点好处,让他费点法力神通,褪去老鼠皮囊,隐个身在你周边保护你的安全。”
“什么?”
徐若萍的双眼差点鼓成斗鸡:“那只缺门牙瘸腿的大肥鼠竟然是一条上古青龙!”
“说起这条青龙,跟我们还颇有一番渊源。它就是四百多年前,七煞星君校场的大峡谷底下,那条潜伏在大佛像里头的上古青龙。不知道七煞星君他老人家用了什么手段,跟这巨龙掐了一架,把它一只门牙打掉,一只胳膊打折,一条腿打瘸,总之,就是把它打得服服帖帖,自愿为他老人家卖命,将功赎罪。”
徐宏博一听到如此惊动人心的掐架过程,十分感兴趣:“大肥鼠变成上古青龙?姐夫,这个剧情姬周姐没给我讲,你就现场给我脑补脑补罢。”
胡一辉低笑一声,刻意压低嗓音,三言两语把君无尚搜集到的一些上古青龙与七煞星君的琐事给他简述了一遍。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眼睛始终盯着地板看,脖子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下,居然在这未来小舅子面前显露了点淡淡的不好意思。
徐若萍脸皮厚,没有他这许多的心猿意马,反而想起了更多的事情:“一辉,这一年多以来,我经历的怪事比以往二十几年的还要多。心里老是琢磨着,事情并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顺手把青龙鳞接过来,只见上面似乎微微闪着一层寒光,连着龙身的地方有一圈圈的水波一样的纹理,触手冰凉,仿佛握着一块上古的美玉。
胡一辉用手蹭了蹭鼻子,问:“那你认为,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徐宏博最八卦,闻言把脸凑了过来,被徐若萍轻轻一记手刀岔开。
“一开始,我很忌惮你二姐。”
她很婉转地表达了当初怀疑胡青凌是一切幕后搞屎棍的意思。
胡一辉摇摇头:“不会。当初她把我们骗去地牢,强行打开你前世记忆,目的就只是想寻找我母亲轩辕敬菲的踪迹。经此一事,她的一举一动我都有派人密切关注,她并没有要害你以及前栖仙国一帮旧臣的意思。其实,一直以来,她和我母亲一样,只是一心想攀上那个位置,至于其它,她倒没有多大心思。你以及你身后一帮栖仙国旧臣,反而成了牵制多方势力发展的重要因素,对她来说,利大于弊,因此,我二姐决计不会加害于你。”
其实,胡一辉还隐瞒了更多的事情,譬如斗篷男,譬如乌鸦精。
他深知徐若萍心思单纯,很多时候爱钻牛角尖,所以不想加重她的思想负担。
徐若萍双眉蹙起,继而很快又正色道:“还有一个人,我们一直都忽略掉。”
话未完,胡一辉又摇摇头:“我知道你在怀疑谁,就是我的父亲胡巴拉克,对吧?”
徐若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自从离京一战后,我父亲确实表现出很多异常的地方。譬如,对后宫各位妃嫔的冷淡,几百年来没有宠幸过任何女人。又譬如,对国家政务的不上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闭关,朝政交由我二姐打理。更加奇怪的是,他闭关不是修炼,而是一直醉心于炼魂之术。”
徐宏博听到这里,截口打断了他:“什么是炼魂之术?”
徐若萍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别打岔,否则给我滚出去。”
胡一辉无奈地耸耸肩,表示并不是我不愿意给你解释,而是你姐不答应。
“继续继续。”徐若萍敦促道。
“我跟二姐以及朝中重臣都有所怀疑,这个父亲是不是假的?”
“那究竟是不是假的?”
徐若萍姐弟同时脱口发问。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这几百年来,我们尝试过很多方法,譬如趁他不注意,让人取了几根他的头发进行dna检测,又譬如派人潜入他的练功房,偷偷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结果都表明,他确实是我们父亲无疑。”
“那离魂、被夺舍、遭到禁制或者威胁?”
徐若萍一下子列举了一大堆阴谋论。
“我们用各种办法试过,这些都没有在他身上发生。”
“那就奇了怪了,试问这六界里头,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制造出一场又一场的事故?”
徐若萍一手支腮,陷入沉思。
徐宏博听完,迈着小碎步又再凑了上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问:“那,那我呢?”
徐若萍脑壳仁疼:“你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徐宏博扁扁嘴:“你们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兄弟姐妹里头,这次地心世界历险光带我一个人去。啧啧啧,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超能力未被激发?又或者我才是那个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哎哎,是不是,是不是?”
徐若萍被这家伙自大得几乎要吐,忍不住一根一阳指重重点在他额头上:“闪一边去,你好莱坞大片看傻了,鉴定完毕。”
胡一辉则在一旁笑了笑,并未说话。
徐宏博嗷一嗓子弹了出去:“姐,给你一忠告:请你以后在姐夫面前好歹表现得淑女一点,否则的话,我担心日后你会被退货。”
“滚!”徐若萍一把抄起旁边的枕头就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