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七煞星君就像一只端午节里头的咸水粽,被那根灵蛇似的缚仙索缠绕着自己,一圈又一圈地困了个结结实实,砰一下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徐若萍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手忙脚乱地上前一通胡乱的摸索,企图找出绳结所在,把它解开。
胡一辉掩嘴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负手站在一旁。
七煞星君脸上已经憋成了猪肝,胡子眉毛都快要朝天竖了:“你家伙天天偷懒敷衍不学好,好不容易修习的那点道行,都毫不犹豫地用在外公身上了,真是大大的孝顺啊!”
徐若萍急得满头大汗,胡乱用手死命地去扯那道绳索,无奈越是扯那绳子勒得越紧,嘴里不断嘟嚷道:“怎么办?怎么办?”
七煞星君被勒得狂翻白眼,重重地咳了几声:“笨蛋,不是这样子解的。对着绳头默念一遍:撤!”
七煞星君跑上地表的这些年,一直忙于前栖仙国的大小事务,挤出点马尿一样的时间粗略学的普通话咬音不准,听着就像是‘扯’字一样。
“哦,哦!”徐若萍应着,点头照做,慌慌张张地对着绳头默念道,“扯!”
咒语生效,缚仙索浮起一片片淡淡的白光,越扯越紧。
七煞星君:“??????”
妈呀,要杀人啦!
他被勒得整条舌头都要伸出来了,胸口上下起伏,大气只有出的份没有进的份。
徐若萍看着他的反应,更加慌了,一味地用手去扒拉绳子。
七煞星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蠢材,是撤掉的撤,不是扯紧的扯??????”
这下明白了,徐若萍连忙吐字清晰,用播音员一样的普通话喊道:“撤!”
那绳子仿佛能听懂人言似的,一下子松开,七煞星君整个人瘫坐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搞了这么一出乌龙,七煞星君再也不敢让徐若萍碰那绳子,急忙将其卷起收进怀里。
三人出得洞来,外面天已大亮,夏日的太阳烈焰如火,大家头顶着烈日御剑而回,为掩人耳目,落脚在清风山的一处幽林中。
七煞星君和胡一辉为了养精蓄锐准备接下来的一场大战,都很默契地没有使用瞬移。
三人在山脚下附近的大排档里胡乱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又再搭公交转地铁,晃悠到徐若萍的公寓时已经日落西山。
当地平线最后一缕阳光隐在了海角天边,大地渐渐浸润在黑暗当中时,徐若萍的心毫无预兆地“咯噔”了一下,第六感告诉她,那个东西来了,就在附近。
七煞星君和胡一辉用龟息大法收起一身的灵力,此时二人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窝在徐若萍那狭小的客厅里心不在焉地打开电视机的音乐频道,装出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在欣赏里面的劲歌金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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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萍盘膝坐在沙发中央遁功入定,手里紧紧拽着那只护身玉葫芦。
玉葫芦的全名叫乾坤如意宝葫芦,栖仙国所有护国法器里头,它的价值是一等一神般的存在,倘若被激发到极致,可有偷天换日之功能。
栖仙国灭国后,几大护法首座拼死收拾起散落各处的法器,偷偷储存起来,七煞星君凭借着全国玉扳指潜进去被冥国霸占的前栖仙国皇宫宝库几次,用传国玉扳指打开结界,从里面拿了不少法器,蛮子(专门惩罚徐若萍用的戒鞭)也是那时候偷拿出来的。
半夜十二点整!
电视机屏幕倏地闪了一下,然后是一片雪花。
徐若萍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机的屏幕看,企图能在那厉鬼从电视机屏幕爬出的时候给它一个致命一击。
可电视机屏幕半天没有任何反应,除了一片“沙沙沙”的雪花声。
七煞星君已经紧紧地合上双眸,在正襟危坐地打盹,听见响动,连眼皮也没抬,梦游似的说了一句:“来了!”
胡一辉还好,总算有点良心,见徐若萍紧张兮兮地盯着电视机屏幕看,迅速起身关了电视,转身给她一个略显生硬的笑容,道:“不用看了,不在这里!”
徐若萍刚刚想长长舒一口大气,那天杀的铁链声又在她的耳边响起,而且这次距离非常的近,就好像,那锁链就吊在她的头顶上方一样。
她的呼吸开始沉重起来,握着玉葫芦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
胡一辉上前两步,低声安慰道:“别抬头,别看!”
徐若萍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准备豁出去了。
她的身侧画了个复杂的法阵,就像一只大口袋,等着猎物自己上钩,只要那东西一落进去,七煞星君和胡一辉就赶紧封口,那东西就只能在屋里头出不去,再甩出缚仙索,定能把它困个结实。
可惜徐若萍悲催地发现,就算自己耳朵里塞了一大团棉花,那扰民的噪音还是不断在自己耳边回响,更加要命的是,那东西聪明得紧,不但没有半点要下来索命的意思,而且只喜欢在徐若萍头顶吹气以及——流哈喇子!
气是那种带着经年日久的腐朽之气,哈喇子则是伴着一股浓浓的烧焦蛋白味道的黏糊糊的液体。
徐若萍不能移动,法阵是以她坐着的位置为中心而画的,她若一离开法阵,那东西跳下来咬她一口再窜出去,七煞星君和胡一辉是追不上的。
因为那东西只是一些电磁波,能穿墙过壁,而胡一辉和七煞星君乃实实在在的没有飞升的肉身,做不到如此神通,瞬移的话也不知道对方要逃到哪里,到时候恐怕只能再一次眼睁睁地功亏一篑。
所以,徐若萍只能可怜兮兮地强忍着,脸扭成一只苦瓜干,眼睫毛上滴滴答答地落下一串黏糊糊的哈喇子。
七煞星君仍然无动于衷地端坐在一旁,胡一辉则十分心痛地抽了卷纸巾不停地给徐若萍擦拭。
第一天晚上,徐若萍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不过混了一身的哈喇子。
第二天晚上,徐若萍长了记性,身穿不透水的薄膜雨衣并头戴斗笠,全副武装来迎接那东西的洗礼。
而且还往客厅四个墙角各放一支带香薰的加湿器,开到最大挡,确保喷洒的精油能够“雨露均沾”,谁从旁边经过,就沾谁一身,好歹掩盖住那股烧焦蛋白的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