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贤与祁德尊叙着旧。
股东宴会进入到发言环节。
丁贤作为黄埔船坞的董事长,必须上台讲几句话。
在场的小股东们给予丁贤热烈欢迎,他们希望从丁贤口中听到一些提振盈利的好消息。
谁知丁贤登上讲台后,仅仅通知了一件事,那就是把‘黄埔船坞’更名为‘华记黄埔’。
除此之外,丁贤并没有针对华记黄埔的业务做出任何调整,这也意味着华记黄埔的股价不会在短期内翻倍飙增。
那些试图投机的小股东难免会有失望。
但是那些准备长线投资的小股东却并不介意,他们买入华记黄埔股票是看好丁贤这个人,他们相信丁贤早晚能把华记黄埔的股价拉上去。
等丁贤发言完毕,发现祁德尊已经悄然离去。
刚才丁贤与祁德尊交谈的言语并不多,却让丁贤获悉了很多关键消息。
宴会结束后。
股东们陆续散场。
丁贤把两位心腹谢君信与郑海权叫上自己的轿车,又把祁德尊讲过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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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两人:“你们分析一下,直营店事故与祁德尊、大昌地产的陈德胜有没有关系?”
谢君信与郑海权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你们不要只是点头,具体与哪一人有关系,讲讲你们的看法!”
郑海权先指出一点:“丁生,祁德尊说他搞不定街头烂仔,这是过度谦虚,他在二战时打过仗,头上有‘爵士’封号,也是历任港督的座上宾,他没有遭遇债务危机时,能量可以把全港烂仔ko一遍,根本用不着请外援。”
丁贤收购华记黄埔之前,已经把祁德尊的底细调查清楚。
他知道祁德尊在说谎:“祁德尊自己可以解决街头问题,为什么要推荐大昌地产的陈德胜?”
郑海权回答:“他应该是在引导你去寻求陈德胜的援助!陈德胜与祁德尊正在打官司,官司根源出在华记黄埔的三块船坞地皮上,只要你登门找上陈德胜,同意让陈德胜参与三块地皮的开发,官司就能了结!”
丁贤努努嘴:“祁德尊凭什么认为,我会乖乖登门找陈德胜,并愿意分享价值昂贵的三块地皮?”
祁德尊是在发梦吗?
绝不是。
郑海权随即讲出理由:“丁生,我们必须假设,直营店事故就是祁德尊与陈德胜联手搞出来!这次打砸门店只是一个试探,你不帮祁德尊解决官司,不分享三块地皮的利益,祁德尊与陈德胜会变本加厉攻击我们的门店,让我们开不了业!”
谢君信是澳门人,他对香江英资企业的做事手法,还没有研究透彻,“文森,打砸门店是暴力行为,社会影响极恶劣,祁德尊与陈德胜就不怕露馅,被全港舆论攻击,导致他们企业的股价暴跌?”
郑海权常年供职银行,熟知香江各路财团的底细,“祁德尊与陈德胜正在打官司,两人天天在媒体上相互谩骂,已经到了势如水火、恨不得捅刀子的地步,谁相信他们背地里在狼狈为奸?”
谢君信一听,扭头看了看丁贤:“文森你是说,官司仅仅是做做样子,是祁德尊与陈德胜联手做戏,专门做给公众看,顺便误导丁生?”
“我认为是这样!”
郑海权又补充:“祁德尊是英国佬,香江的当权者也是英国佬,他们会相互照顾,即使打砸罪犯落网,肯定也不留破绽,牵连不到祁德尊与陈德胜,港府也不会追究到底。”
丁贤堂姐与堂姐夫的警署关系,在这次事件里,将不会有任何用处,他们甚至可能查不到有关打砸罪犯的丝毫线索。
谢君信只觉心口发堵,他长舒一口气:“这些英国绅士,就不能正大光明的谈判吗?”
郑海权耸耸肩:“我们对华记黄埔的持股量太多,牢牢攥紧了三块地皮,谁也染指不了!正常途径下,祁德尊与陈德胜无法寻求与我们的合作,所以才出此下策!”
还有一点郑海权没有明说,那就是丁贤根基太浅,在香江还没有形成自己的人脉网与资本网。
随便换成其他任何一位老港商,祁德尊与陈德胜都不敢这么做,因为这么做会自食其果,只有对丁贤这种新崛起的外来商人才有效。
郑海权把整件事情分析完。
他最后说:“丁生,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可以先静观其变,我们已经扩充安保力量,二十四小时巡查门店,假如过段时间无事发生,那就说明我猜错,如果门店遭遇更激烈打砸,那我们就要考虑如何对付祁德尊与陈德胜了。”
“绝对不能静观其变。”
丁贤立刻表态:“我们现在就要考虑最坏的处境,假如门店真是祁德尊与陈德胜联手搞鬼,那他们敢砸店,就敢破坏船厂与工厂。”
丁贤望着谢君信:“阿信,这段时间你辛苦一些,亲自带人负责华记工厂,随身听的产量刚刚提上去,一定不能停产,也要严禁工厂失火、仓库失窃一类的意外。”
谢君信是华记黄埔的ceo。
郑海权希望自己管理工厂,“丁生,你可以把工厂放心交给我,我保证不出差错。”
郑海权有信心让华记工厂毫发无伤,即使祁德尊与陈德胜想要搞事,也不敢明目张胆,只要管理的足够全面与仔细,就能防患于未然。
“你另有任务。”
丁贤却不同意。
他目光转到郑海权脸上:“你去调研和记、和记旗下屈臣氏、和宝公司、都城地产、均益仓,还有陈德胜的大昌地产,这几家上市公司的股权分配、资产负债、背后金团、盟友与仇家,全部资料都要查清楚。”
郑海权目光一亮:“丁生,你准备做什么?”
丁贤轻轻一句:“我要狙击他们!”
他说的是股坛狙击。
以恶意的方式,强行并购上市公司,到时要打价格战。
等把祁德尊与陈德胜打的元气大伤,甚至打垮,他们就再也没有财力与精力搞破坏了。
丁贤从未想过妥协,他不会为了一时平安而息事宁人,祁德尊与陈德胜想通过下三滥的手段胁迫他,那是门也没有。
郑海权微微笑着:“丁生,狙击案让我来做,你看怎么样?”
他始终一脸从容,起码心态是足够胜任的。
丁贤愿意委以重任:“你对祁德尊与陈德胜这么了解,让你负责此案没有不合适,你放手去准备。”
和记是一个庞然大物,狙击是一个长期过程,丁贤需要在股市上秘密操作几个月,才能发起最终攻击。
在这期间,丁贤会耐心化解来自祁德尊与陈德胜的蓄意破坏。
当然他们最好不搞破坏,这样大家可以相安无事,如果他们执意要搞,丁贤也会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