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却拿不到两百了。”
陆十四理解赵心音的忧虑,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若是还执意给她半成的份子,就是害了她了。
“随便吧。”赵心音已经不在乎吃亏了,她不介意跟陆十四保持友好的关系,但却必须脱离眼前这个大坑,而且是立刻、马上。
“现在是紧要时期,你身上还是不要带太多的白玉璧,免得走出这个门,就被人惦记上。若信得过我,随后,我让黍饭送你府上。”陆十四心思缜密道。
现如今,整个铺子里,就只有他们三人,而且不出意料,这里必定被不知多少眼盯着呢。
两百白玉璧算不得多,但想要携带,必定需要布囊,而这无疑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对赵心音而言,绝非好事。
赵心音想了想,也觉得有理,更何况,她本意是尽快斩断跟意气斋的联系,至于那两百白玉璧能拿回多少,或者什么时候拿回,反倒并没有太过在意。
送走了赵心音,陆十四似乎有意支开黍饭,便开口道:“黍饭,你也忙碌了一天,且先下去休息吧。”
黍饭倒也懂事,点了点头,便一路小跑着去了二楼的卧室,并将房门紧闭。
一时间,铺子里,便只剩下陆十四一人。
铺满了地的白玉璧,为方面计数,而分成了的八堆,其中有一堆明显要少一些。
其实陆十四也不想这般,实在是他之前太过想当然,以至于真正将铺子开起来,才发现自己是何等的仓促,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
比如,现在就缺少装白玉璧的木箱,更没有整理出一间专门放置的房间,以至于暂时只能这般随意的堆放。
原本打算慢慢出售,怎么都能简直个十天半个月的拓文白玉璧,只在开业的第一天,便被抢购一空,如此变化,完全大乱了他的计划。
说不得,从明天开始,铺子在一段时间里,是开不了门了。
咚、咚、咚!
就在陆十四思虑未来的时候,打烊的铺子却传来轻微的扣门声响。
听到敲门声,陆十四竟没有一丝的紧张或者意外,自然的转身,开门。
铺子外,站着四个人,且全部以兜帽遮掩了面容。
“进来吧。”陆十四毫不奇怪的说了一声,偏了偏身子,将四人让进了铺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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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陆十四重新关闭房门,那四人才放下了兜帽,赫然是两男两女,不,是三男两女。
弹剑宫仲吕、品剑宫徐露凝两人的到来,本就在意料之内。
毕竟,在白日里,陆十四可是跟仲吕有过商议,将青玉璧的交易拖自夜半时分。
而以仲吕跟徐露凝的关系,后者自然不会错过此次的交易。
至于另外两个人,陆十四也不陌生,赫连亦痕跟钟子彦。
对两人的到来,陆十四只是稍微有些奇怪,却也无意询问。
“因为铺子开业的仓促,却是连桌椅都没有准备,倒是怠慢四位了。”陆十四并没有表现出特意的热情。
眼前四人,随便拿出一个来,在宗门内的声望都不是陆十四所能比拟的。可那又如何,一来,他是磨剑宫弟子,跟四人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并不需要刻意巴结。二来,此次所谈的乃是生意,所谓商场如战场,从这点说,双方本就基于平等的地位。
“陆师弟还真是好胆魄,你就不
怕我们四人做那强抢之事么?”仲吕看着平静的陆十四,心中也是泛着千种滋味,忍不住揶揄道。
原本,陆十四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小角色,但现在,却不是了。其重要性,甚至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超过他们。
要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心中再如何不甘,现实面前,却也只能徒之奈何。
“仲师兄说笑了,咱们虽不同宫,但总归是稷剑学宫的弟子不是。”陆十四撇嘴笑了笑。
大家都是聪明人,既如此,再逞口舌之快,还有意义么?
陆十四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乃至这间小铺子,此时怕是已经成为整个蜀山城关注的焦点了,甚至已经传到另外一边的蜀山之上。
毫不客气的讲,只要这里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引发不小的震动。
眼前四人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否则,就不会藏头露尾了。
陆十四甚至猜测,四人也是花费了不小的力气,才能联袂前来。
“好了,这些题外话还是不要说了,直入正题吧。”一旁徐露凝不愿仲吕跟陆十四将关系闹的太僵,急忙斡旋道。
“我需要先验货。”仲吕神色一正,直截了当道。
虽还没有谈妥最终的价格,但也付出不小代价的仲吕,心中的那份小心,理所应当。
服剑派以及品剑派的两份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可以。”陆十四并没有反对,早有准备的他,很快就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一方玉匣子。
待玉匣子打开,仲吕四人不由两眼放光的投注了上去。
不出意料,玉匣子内赫然躺着一枚跟陆十四腰间所系一样的青玉璧。
若说区别,或许就是上面密密麻麻所刻印的文字了。
“需要试戴么?”陆十四大方的将玉匣子递到了仲吕的面前。
“可以么?”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青玉璧,饶是仲吕因为过分激动,而变得拘谨起来。
陆十四凭借一枚青玉璧,竟是了却了弹剑宫创宫祖师的遗愿,以音符凝聚出曲魂,只凭这一点,哪怕其法易修为再难寸进,假以时日,其战力在晬幽天的同境之下,也将罕有敌手,甚至跨境对战,也未必没有胜算。
陆十四如此,若是换成自己呢?
“若是换成别人,自是不行的。但仲师兄毕竟是同门,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陆十四微笑点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仲吕哪还会矜持,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接过玉匣子,另外一只手更是在衣衫上擦了擦,才缓缓的伸向了里面的青玉璧。
青玉璧入手,比之寻常青玉璧,略带了些温度,剑形的玉身上刻满了文字。
话说仲吕握住那枚青玉璧,心神微沉,便见其目光如炬般明亮,脸上更是充满了震撼,只是还等其他三人开口问出个所以然来,却是再起变化。
原本震撼的表情,于瞬间,变的暗淡,爬满了浓浓的失望。
“怎么了,莫非这青玉璧有古怪?”徐露凝关切的问道,言语急切。
仲吕转头看向徐露凝,表情再变,满是难以名状的复杂。
到了后来,更是做出了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来。
虽万般不舍,但他还是将青玉璧郑而重之的交到了徐露凝的手中。
“师兄,你……”徐露凝满心疑惑,正要发
问,可当青玉璧入手之后,后面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现在,你们若是后悔,还来得及。”看这徐露凝那欢喜至极却有极力压抑的模样,陆十四适时的开口道。
对三人这一番奇怪的举动,最疑惑的无疑是赫连亦痕跟钟子彦了。
“不后悔。”仲吕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依然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
反倒是徐露凝,却是欲言又止,不知出于什么心情,竟罕见的不避忌讳,握上了仲吕的一支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又是震撼又是苦恼,又是秀恩爱的,好不恼人。”一旁钟子彦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氛围,不耐烦的质询道。
“此玉璧,并不适合于我,反而对师妹大有裨益。”
最终还是仲吕开口,简单的回了一句,然后目光灼灼的盯向了陆十四。
他需要一个解释。
“很简单,这两方玉璧,虽材质相同,品阶上也无甚高低,但其玄妙处却是大相径庭。”陆十四耸了耸肩,轻松道。
“为何会如此?”仲吕对这个答案显然并不满意。
“两者的区别就在上面刻印的文字上。”陆十四指了指徐露凝手中的青玉璧,没有隐瞒道。
“何解?”徐露凝开口,为情郎追根寻底道。
“我这一方青玉璧所拓之文,乃是整篇的曲谱。而你手里的,却是一篇取自《礼札》的经义文章。不要问我什么是《礼札》,不是我也不知道,只是此事说来话长,便是讲个三天三夜也未必透彻。拓文曲谱,自然最是契合弹剑宫的修行大道,反观那篇《礼札》经义,却更适合品剑宫。”陆十四耐着性子的解释完,就做出不愿多谈的表情。
“你身上的那枚青玉璧当真不卖?”仲吕眼巴巴的望着陆十四腰间的青玉璧,毫不遮掩渴求之色。
“卖啊。”陆十四笑道。
“哎,是我强人所难了……呃,什么,卖?”
不仅是仲吕,便是其他三人,对陆十四的回答,也是惊讶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我已经凝聚出了曲魂,此方玉璧对我虽依然大有裨益,却也不可或缺。既如此,为何不卖?”陆十四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看的其他三人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合着,这混蛋在耍他们么?
“何价?”强忍着心头的怒火,仲吕嘶哑着嗓子问道。
“分文不取。”陆十四好似打定了主意一般,此话一出,不说仲吕跟徐露凝,便是赫连亦痕以及钟子彦的呼吸,都为之加重了。
“还望两位师兄弟成全,来日,必有重报。”仲吕也是个聪明人,突然转身,对着赫连亦痕以及钟子彦重重的行了一礼。
只可惜,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两人竟然心有灵犀般跳开,这番动作,让仲吕跟徐露凝的脸色立即就阴沉了下来。
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赫连亦痕跟钟子彦,对陆十四身上的那枚青玉璧俨然也起了觊觎之心,可不会轻易的让仲吕得逞了。
四人联袂而来,此时却因为一枚青玉璧而心怀芥蒂,对此结果,最喜闻乐见的无疑就是……陆十四了。
“陆师弟,你身上那方青玉璧,我遁剑派要了,说说你的条件吧。”
“赫连师弟不怪我服剑派插上一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