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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风停雪止,明媚的阳光也探出了头,但天气反而更加的寒冷。
药铺今天没有开门,祝三通吩咐那些伙计打扫庭院,做好迎接信王的准备,按预定的时间,信王会在正午之前赶到洛阳。
荆斩龙本不想参与到这件事之中,但一则祝三通在一旁竭力劝说,二则他也想亲自见到信王本人,看他是否如祝三通所言,要和阉贼抗争到底,还有一点,他想知道‘福王府’和魏忠贤还有‘残肢令’到底是何关系?
昨天晚上,福王的表现祝三通和他提起过,大伙分析,福王应该是听了郑贵妃之言,对魏忠贤起了戒备之心。
还有一点,福王并非如平素看到的软弱无能,作为一个王爷,他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也不糊涂!
众人在药铺等待,钱五自昨日出去,现在还未回来,祝三通说让他去邙山脚下的一处客栈,在那里等候信王,两人彼此见过面,钱五认识信王,祝三通为防止万一,让他提前在城外接应。
可是直到了未时,并未有任何动静,祝三通不时出去,遥望城北方向,看有没有钱五发出的信号。
荆斩龙道:“道长既是不放心,为何不亲自去迎接?万一阉贼在那里埋伏了人手,信王岂非有危险?”
祝三通苦笑道:“这中间的利害本道焉能不知?可是信王有过吩咐,他既然微服出巡,就不想惊动太多人,这样反而会暴露目标,再者他有武当派的俗家高手保护,应该确保无虞。”
“可是道长你别忘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信王的行踪已经暴露,魏忠贤如果真的想除掉信王,势必会不惜一切代价!武当派虽然厉害,可是寡不敌众,只怕胜负难测。”
祝三通变色道:“内鬼!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你说的不错,魏忠贤不可能只派‘狐媚双娇’这几名手下,这几人不过是来鼓动福王的,也许,他早已埋伏了杀手在邙山一带,这样的话……”
他没有再说下去,惶急道:“斩龙,你愿不愿随贫道前往,去迎接信王?”
荆斩龙的目的是想探明师傅的下落和‘残肢令’,当下笑道:“道长既信得过在下,那就一起走一趟。”
这次留下罗一鸣在药铺陪着傅青竹,他的铁枪携带不便,以前都是由荆斩龙替他保管,荆斩龙不放心傅青竹一个人在家,让罗一鸣也留在了药铺。
荆斩龙七人也不骑马,各自展开轻功身法,直如踏雪无痕,片刻间到了北城门。
护城河的河面已经结冰,几人刚出城门,东北方向忽然从半空中升起了蓝色的烟雾,并能听到‘嘭嘭嘭’三声连响。
“不好,这是‘天师教’的求助信号,连环三响,说明情势异常的危急,信王看来真有危险。”
祝三通说话时,荆斩龙在雪地中留下一道影子,倏然到了前方百米之外,他的神识中已感应到了厮杀的声音和场景。
六人全力跟在身后,不多时,已到了邙山脚下的一条小路,一眼望去,前方竟有数十人之多,聚在小路两侧,并不时传来打斗之声。
荆斩龙一声长啸,山谷回应,久久不绝,他‘修罗剑’在手,转眼间到了人群近前。
数十道目光唰地看了过来,这些人都身穿黑色劲装,男女老少,俊丑胖瘦各异,或是空手,或是拿着各样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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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是,目光中都充满了惊诧和凶残,惊诧于荆斩龙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刚才的一声长啸,显露出已到了‘炼气境’上乘境界。
但这些人无一不是亡命之徒,冷血嗜杀,眼见正要得手之际,却被人横插一杠,心中哪会甘心!
荆斩龙冷眼一瞥,看到了满身血污的钱五,还有五六名一袭灰色道袍的年轻剑客,正护着一十七八岁的青年公子。
这人颧骨突出,面容和身形略显瘦削,嘴唇略薄,鼻梁笔挺,额头宽阔,神色坚毅中带着几分阴郁,一袭锦衣华服,上面溅满了血迹,正提着一柄长剑,和那些黑衣人对峙。
钱五看到了荆斩龙,大喜道:“荆公子,这就是信王殿下,这些人不知是奉了谁的指令,想要谋害殿下……”
此时祝三通等人业已赶到,锦衣公子露出了一丝笑意,高声道:“祝道长,看来洛阳的地面不太平啊,人说‘生于苏杭,死葬北邙’,这是想要本王埋骨邙山啊……哈哈哈哈”。
他说话时神态飞扬,毫无惧色,充满了睥睨豪情,荆斩龙暗道此人的胆量确实可嘉,尤其作为一个皇室贵胄,在这生死关头,犹能有此气概,实属难得!
祝三通惶恐道:“祝某人晚来一步,让殿下受惊了。”
黑衣人中有人看见了陆灵菲,狞笑道:“葛爷,陆长缨这厮的女儿也在这里。”
那被称作‘葛爷’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灰衣老者,面如秃鹫,身形瘦高,闻言狂笑道:“陆长缨没来,想必已死在了老夫的毒掌之下,这丫头长得这般水灵,给老夫做小妾正合适……”
陆灵菲杏目喷火,怒叱道:“葛鹰老儿,你这江湖的败类,还我父亲命来!”
她身形飘起,一式‘骑鹤望扬州’,长剑已到了葛鹰眼前,葛鹰陡吃一惊,陆灵菲这一出手,和当日在洛阳相遇之时何啻天地之别!
这时荆斩龙等人都到了锦衣公子身旁,祝三通把众人一一介绍,信王笑道:“祝道长,今天风云际会,本王要坐镇指挥,屠尽这些胆大包天之徒,只留一个活口就行!”
说完他扬声喝道:“灵菲,暂且退下,听从本王指挥!”
陆灵菲和葛鹰交手数合,两人此时功力悉敌,葛鹰的毒掌虽然歹毒,但陆灵菲今非昔比,释放的元气已可护住自身,不过尚需闭住呼吸,以防受毒气所伤,葛鹰被她发出的凌厉剑气所迫,也不敢太过近前。
陆灵菲跟随父亲曾见过信王,听了他的吩咐,凌空纵出场外,到了信王身侧。“灵菲,你父亲陆大人呢?他真的遭了毒手?”
陆灵菲含泪点头,信王沉声道:“别太伤心,有本王在,你父亲的仇一定能报!”
那些黑衣人中缓缓走出一中年文士,手拿一柄折扇,面容阴鸷,冷冷道:“朱由检,你以为有了帮手就能逃出生天?嘿嘿,实话告诉你,我们令主已在此布下天罗地网,邙山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信王朱由检拉长了声音道:“哦?你们的令主又是哪位?”
“令主的名字无人不知,他老人家一身修为震古烁今,江湖谁没听说过离恨天令主的威名!”
荆斩龙厉喝道:“放屁!离恨天侠肝义胆,岂会做你‘残肢令’的令主,离大侠在哪儿?我要见他老人家。”
中年文士一愣,嘴角浮起一丝残酷邪恶的笑容。
“这位少侠气宇轩昂,目露凶光,果然年轻气盛,仪表堂堂,可惜呀命不久长!”
他话音一转厉声道:“令主他老人家岂能是随便见的,朱由检,你死定了,还不束手就擒?”
“阁下如何称呼?今日之事能否做主?若能做主,就听本王划出的道,若是不能,就滚开,找一个说话算数的出来!
本王身份尊贵,焉能和你这江湖草莽动手,想要本王的命可以,只要能接受本王提出的条件!”
朱由检自带威严,一番训斥,文士面色发青,羞恼道:“朱由检你休得猖狂,在下骆南星,乃是‘残肢令’总令执法堂堂主,自然能做得这个主,你有什么条件快说。”
‘残肢令’除了在各地设有分令外,另有下属的‘情报堂’和‘刺杀堂’,其职责分别为搜集情报和侦缉刺杀。
还有一个‘执法堂’设在总令,主要职责是对犯下错误的弟子行使惩罚,权利仅次于‘残肢令’的正副令主。
祝三通道:“原来是‘邪魅书生’,阁下何时加入的‘残肢令’?传闻你在‘秘摩崖’修炼,谁知是做了阉贼的走狗!”
骆南星磔磔怪笑道:“你这老儿知道的还真多,也罢,你已死到临头,不妨和你多说两句。”
“我兄弟三人叹服令主的一身武道修为,甘愿听从离令主的指挥,效力‘残肢令’。令主他老人家喜欢做什么,我们做属下的从来不问,只管按令行事,如果他老人家真和哪位公公交好,我们也管不了。”
这人十分狡猾,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把责任都推到了离恨天身上,并且闪烁其词,绝口不提魏忠贤的名字。
荆斩龙冷笑不语,信王道:“你少在这啰里啰嗦,给本王听好了,你若有胆量,咱们就进行一场公平对决,按照江湖规矩,只要你能把本王的这些朋友全部打败,本王甘愿就擒!”
祝三通道:“信王殿下,有我们护着您,应该可以杀出去,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冒险?”
柳如烟道:“殿下是不想再有伤亡,这样是占了便宜,只怕对方不肯呢。”
信王道:“这位姑娘说的很对,如果冲出去的话,钱五和这几位武当派的弟子万一有什么不测,本王于心何安?”
骆南星却是一口答应了信王的要求,荆斩龙暗自奇怪,心中猜测这人会不会有别的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