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身后的眼睛

“我们在排查过程中，发现炸落的一块巨石，在紧挨山脚的地方砸出一个碗口大的风洞，好奇之下便把它撬开，发现那竟是一个十分隐蔽的秘道，也不知它存在了多少年。我怕有蛮夷人在哪里潜伏也不敢大意，所以我就壮着胆子领着一队兵士进入探查，在里面过道墙壁发现不少保存完好的稀奇古怪的符号和文字，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进入一片纵横交错的岔口，几个兵士分开几路，壮着胆子深入进去一看究竟。”

龙傲天讲到这里，心有余悸地顿一下，眼神空洞地看一下无痕接着说道，“可也就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无踪，连句哀嚎都没有，寂静的可怕，诡异的也让人心里发颤。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便觉里面炙热难耐，五脏更像是被火炙烤一样，身边几个修为偏弱的兵士，更是顷刻间化作干尸，我看情况不妙便立即退出。”

无痕看龙傲天脸色难看得厉害，心想能让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感到恐怖的地方，到底有什么来头，不由他好奇心顿起，耐着性子认真听完他的话，凝眉思虑一下便向龙傲天问道：“哦，那个地方在何处？”

龙傲天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石青色古朴斑驳的阁楼说道：“就在那阁楼的后面。不过，若单是秘道中的怪事，我还不怎么担心，可等我出来见到的情况，不得不令我焦急万分。”

“龙大哥，咱们边走边讲。”

无痕想尽快弄清缘由，对龙傲天落下一句话，便抬脚带头向着那阁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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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紧跟着无痕，重新理理思绪，清一下嗓子说道：“当我们从那密道出来，发现进入各个屋舍搜查的兵士，均是陷入了魔怔，想大喊却是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只是呆在原地不住地抓挠自己，鲜血淋漓，恨不得扒下自己的皮，我们也是阻止不得，幸亏他们穿着贴身的铠甲否则定会惨死当场。”

“哎……”龙傲天说着叹口气，忍不住哽咽一下，“不过他们最终还是惨死，是被自己身上突然间窜出的火苗活活烧死，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留下。”

“令人诧异的是，当处于后面的兵士壮着胆子进去查看的时候，也是出现类似的状况，不过转眼间却是恢复正常，除了受些儿皮外伤和轻微的内伤，倒没什么大碍。”龙傲天有点儿不解地补充道。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无痕若有所思地问道。

龙傲天想了想说道：“从我开始搜查算起，有两个时辰吧。”

无痕一听，就知道间隔的这个时辰正好与师伯胡不规破阵的节点吻合，便向龙傲天解释道：“你说的这后一种情况，估计是流火毒杀阵造成的，也幸是家师与师伯胡不规来的及时，破了那阵法，否则这里的将士怕是要收到三宗的荼毒。”

龙傲天一听登时停下了脚下，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什么，九长老与胡散人也来了。”

无痕道：“对，不过因有急事，没有多待片刻，现在早已经走远了。”

“太遗憾

啦！”龙傲天听无痕如此说，轻叹一声道，“若是能让令师能当面指点一二，那真是天大的福分，何况今日受此大恩，既然不能当面致谢，就有劳无痕兄弟替我们向令师与师伯的问个好，表达我们的谢意。”

说着就要对无痕稽首抱拳致礼，无痕连忙伸手制止，扶起龙傲天道：“龙兄，你也太客气了，如此大的礼我哪能消受得起，若是真要感谢，你还是留给我的师父师伯吧。”

“兄弟执意如此，我若再坚持，就显得太矫情了。大恩不言谢，我龙傲天记下了。”龙傲天一脸庄重地对无痕说道。

“嗯。”

无痕轻点下头，边走边仔细观察着周遭的状况，以期找出点儿蛛丝马迹。

龙傲天紧跟着无痕学着他的样子，探头探脑地看着，全然不是一个将军，倒像一个孩子般，让无痕都忍不住轻笑一声。

“让兄弟你见笑了，不过，听你先前所说，我们在石舍遇到的惨况是流火毒杀阵造成的，我也是好奇他们到底布下了什么样的阵局？”龙傲天略带一丝尴尬，带着疑虑对着无痕说道。

无痕一心分作两用，边感应着周围的毫末变化，边向龙傲天解释道：“流火毒杀阵，就是利用我们破解阴煞绝阵的基础上，另设阵法阵眼，让我为他们做嫁衣裳，从而逆转局势。”

“这文天心思真是歹毒，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饵，也要致我们于死地。亏我还为他伤心难过。”听到无痕的话，龙傲天握得拳头“嘎吱嘎吱”作响，忍不住咬牙打在身旁被火燎成灰黑的墙面上，顿时飞溅出几块碎石，这还不能让他解气，内心只能又嫌恶地啐出一口飞星，满是对文天的唾弃。

无痕扭头看一眼龙傲天，摇头叹息道：“怕是你误会他了，文将军临死之际确实是想帮我们一把，只不过他完全没有想到后面还有更毒辣的手段等着我们。只不过他的提醒让那些儿歹人提前行动罢了。恐怕文将军到死都不知道蛮夷背着他留有后手，毕竟有些儿事人知道的越少，最后的效果越是出奇的好，更何况对于蛮夷人来说他还是个外人。”

龙傲天听无痕说的也有道理，怒气稍微平息一些儿，收回隐隐作痛的拳头，脑海里浮现着他们平时称兄道弟的场面，如今看来都像是逢场作戏，心里止不住地嫌恶，不由他愤懑地说道：“为虎作伥，他也是死有余辜。”

无痕看龙傲天那样也是十分理解，可想到文天临终的遗言，转而对龙傲天说道：“可不管他最后是真心悔过，还是顾念他的一家老小，毕竟也是想真心帮我们，何况他一家老小也没有过错。龙大哥还是顾念一些儿情分的好，就报他为国尽忠了吧。”

“这如何对得起死难的弟兄，慕将军在天有灵怕也是不屑与他待在一个功劳簿上。”龙傲天嘴上说得坚决，可脸上的表情纠结。只要无痕不再劝说，哪怕是不提此事他也会权当默认，让他铁下心来如实上奏，治下文天的叛逆之罪。

无痕也不置与否地

轻叹一口气道：“也许对他们来说不公平，但是文将军背后的主谋现在还没有现身，若是现在就禀明的话，怕是要打草惊蛇。敌暗我明，为此我们以后还不知道要遭他们多少算计，这不明智。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让他们得意一会儿，等我们有足够的证据给他们雷霆一击。”

龙傲天一听这话里的深意，忙问道：“兄弟，莫非你查到了什么线索。”

无痕脸色沉重地道：“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有了进展我定会告诉龙大哥。”

见无痕不明说，龙傲天心知事关重大也没追问，只回一句“好，那此事有劳兄弟挂心吧。对于文天的事我自会按照兄弟说的去办。”

无痕听了轻轻点一下头，继续迈着步子渐渐接近那阁楼，这一段最是接近那被破坏的城墙，打斗也是激烈，所以损坏的颇为严重，连坚硬玄石地面也都坑坑洼洼的，甚至不少地方都有几米深的大坑，但独独那座阁楼保存完好。

“龙大哥，可曾在哪阁楼发现什么？”无痕仔细打量着那阁楼问道。

“不曾发现什么，怎么哪里有什么问题么？”

“就是因它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可疑。你看看周遭什么状况，而它却安然无恙，你不觉奇怪么？”

“你这么一问，倒也是。不过这阁楼是我与慕将军一起督建的，仅为各位将军休息之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是侥幸。”龙傲天想一下也是疑窦丛生，不过这毕竟是自己亲自督建的知根知底，何况又亲自检查过，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心里又拿不准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只能猜测回道。

“绝对不是侥幸，你看那山峰凹处的新痕，必是巨石的出处，它至高处落下，按照那趋势势必会砸在阁楼上。而现在你看那巨石的落处，像是被阁楼弹回砸落的一般。这很像一种防御阵法。”无痕看着现场的情况分析道。

龙傲天摇头道：“这不可能啊，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搞什么阵法。真要有这种本事，我们还不把整个天险要寨守得跟铁板似的，那还会有今天的局面。”

无痕轻笑一下说道：“不是你们弄得，而是另有其人。”

龙傲天凝眉茫然道：“不管是哪一方，谁会闲的无聊，替我们守护一座只做休息用的阁楼，道理上也讲不通啊。”

“那阵法当然不是为了守阁楼，而是为了守护他自己。因为那是个移动的阵法，说不定那阵法就是布在他自己身上。他只是躲在此处以便利用这里的视野暗中观察我们。”

“什么，会移动的阵法？”

“对，不要怀疑，虽然现在我从阁楼哪里根本感应不到阵法的波动，但是就在刚刚我却从那巨石下感到阵法的波动，虽很弱，但我确信无疑，并且他还在移动，有人就躲在我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