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 回魂一现

这巨人的脑袋，是有百十具尸傀组成，没有五官只有脑袋的雏形，正面独留一眼儿闪着勾魂摄魄的绿色流光，单看一眼就好似陷进无尽的黑暗深渊，把灵魂永禁幽冥地牢，世世不能轮回。

其上散发的腐朽气息，令人作呕的恨死自己多长了一个鼻子，连累着嘴里也能感受涩涩的苦味，胃里倒起浪来，竟也能生生抽光全身的气力，只为一口能吐出自己的全部心肝才能作罢。

然则周身四肢，那些儿尸傀似同融化一般，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坚实的怕是只有仙兵利器才能破的开。

如此精妙的设计，把那看似具有破绽的大脑袋，又是画龙点睛之笔，直做引人上钩的巨大优势，不察之下，定是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幸是无痕有众多奇遇，与之周旋多时现在还不曾落败，但对于他人定是不需多时，便会化为它那双大脚下的肉饼。

不论此间的残忍，单论这种秘法，无痕也无法不对三宗的秘术高看上几分。然而邪术毕竟是邪术，不论技法多么高超，都无法让无痕漠视他们的残忍，恨不杀之而后快。

看着巨人挥舞着双拳精准地打在前一刻的落脚点儿上，无痕不敢大意，更不慌张，非是他有了克敌之法，只是他觉得一个不入流的浑奴仗着秘法就可协同控制这一强大的巨人，可见这巨人也是外强中干，说穿了也是唬人的玩意儿，岂能吓得住他。

再看这巨人，虽具灵识，但也仅是懵懂状态，一切仅靠狂热的破灭杀戮，如此逆反天性不顾天理，也是不能长存的，何况自己一身的造化也正好能够克制。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无痕忽上忽下，每一分每一秒的深究考量，每一毫每一寸的精打细算，对部位、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借力打力让那巨人狂怒之下，把自己周身打出无数的裂纹，它虽能自然修复，然而无痕根本不给它机会，不断加大它的伤痕，修复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破坏的程度。

加上无痕本就对它内含的各种“宝贝”势在必得，一番吞噬之下，那巨人渐渐露出了颓势，一双强筋有力的腿脚，现在也是如同灌满了铅块似的，只能龟速的挪移。只有那似是“独眼”的绿光更加强盛，但也是回光返照般，从里面传出阵阵凄厉的哀嚎。

无痕本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一记毫不吝啬打出一记霹雳，顺着那“独眼”打进去。

“咚咚”“咚咚”，里面似是传来巨大的心跳，身体也随着声响，不断爆胀，残留的液体也是不断激射而出。

“小心！”

电光火石间，“嘭”，一声巨响，那巨人终于承受不住，鼓胀爆裂。

若不是无痕吞噬了巨人大量的有毒“液体”，又兼让那些儿兵士远离巨人，更经方才那一声断喝提醒，否则高墙内的兵士就算不被毒死一批，也被会砸死一批。

不过总会有几个倒霉蛋触霉头的，不过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无痕顾不得去理会意识空间的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总之觉得他是好的就成，伸手嫌恶地弹下身上的恶心的碎肉脓液。

纵跃飞身一脚踩下那沾满绿液的骷髅，见其一动不动，倒是真成了一具骷髅再也半点儿异样。

“慕向何

？！”龙傲天抽身追在无痕身边，看到那具骷髅，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更是掩不住的伤感道。

“慕向何，你这个样子，将军还能认得出。”无痕看着掩着口鼻的龙傲天说道。

龙傲天定睛又仔细打量一番，更是悲伤道：“定是慕将军无疑，你看他左手。”

“是不是但是拇指完整，其余四指皆不完整。”看着无痕视线转向骷髅的左手，龙傲天伤感道。

“我现在的命就是他那四指换来的。”

无痕连忙松快自己的脚，给他应有的尊重。

就在无痕扭头想要开解龙傲天的档口，那骷髅竟是慢慢的坐起。

看到龙傲天惊诧的眼神，无痕惊觉之下也是感受到那骷髅的动静，顿觉不妙，隐藏的如此之深竟能瞒得住他，功力可见了得，而自己却把背后空挡完全暴露给了人家，此番定是惨烈的教训，身后不由得冒出一股冷汗。

这也迫使无痕全力躲避，手也不闲，作势就要回击干扰背后骷髅的攻势。

“不要！”

龙傲天大喝一声，伸手制止。

无痕也不知龙傲天为何要制止他，但也充分相信的他的为人，定然不会害他，急忙回手收势把一拳打偏向别处，拉开安全的距离落下脚来。

转身向龙傲天问道：“怎么了将军？”

“你看哪姿势！”龙傲天落下两行清泪，冲开眼下的血污，只在脸上画下一道血痕，泪也已染成血色，滴在地上，却化作龙傲天心头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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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骷髅左手指向前沿城墙，右手握拳，落在他心脏的地方，虽然他的心已经没了，但仍执著定格在哪里，诡异么？看龙傲天的表情，就如同他现在面对不是骷髅，是哪慕向何，一个救他命的兄弟，这是真情的显露。

“当年，他救下我时就是这个动作，以后我们见面就一直如此，随着年岁延续成了习惯。”龙傲天悲恸道，说着不顾无痕的阻拦就要近身上去。

“英魂不灭！”无痕道。

“他生前一道回魂诀，练得也是出神入化，现在竟也……我宁愿他被俘，也不……”龙傲天哽咽着希冀道。

无痕安慰一下龙傲天道：“想是那回魂诀，能够让他见你最后一面，好歹咱们也是守住了，慕将军现在也是心无所憾了。”

“哎……，战死疆场，马革裹尸，虽说是我们的荣誉，但这阴阳两隔，这痛……”

“龙将军，逝者已逝，节哀吧，送慕将军一程吧。”无痕既揽既扶地对着龙傲天道。

说着无痕指引来到近旁的兵士，为慕向何火葬。

看着那不屈的身影，随着跃动的火花，似是活过来似的目视着前方，激励着兵士奋勇拼杀。

“呼！”

龙傲天从悲中缓过劲来，轻呼一口气，看着一片狼藉的天险要寨，在看一下慕向何，终是打起精神，指挥一部分的人打扫战场，把那些污秽之物尽量清理出去，不能近身的尽量用火烧了，以防再中了那些儿毒气。

再留一些功夫不弱的尽力修复被破坏的城墙，剩下的全部登上前沿的城墙，抵御来犯的蛮夷。

看到早已登上城墙的柳如烟，倒令龙傲天狠狠赞赏一把，“姑娘真是巾帼英雄！”

“这倒显得我情长了。”想到方才的失态，龙傲天接着自责一下道。

“将军，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何况那样也显得将军真切。不过，对于将军所说的巾帼，小女子争来就是，但小女子自认为离那还有些儿距离。就看今天的蛮夷够不够杀，为我添些儿分量。这也好为将军分忧啊。”

说着看一眼无痕，满是敬佩地接着道：“我也想为无痕兄弟分担些儿。”话意未尽，借着莞尔一笑故意一顿，环顾一下四周挺起一个俏鼻道，“省得你们瞧不起小女子。”

“哈哈……”龙傲天大笑道，“姑娘若不说后半句，倒也是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只是说了这后半句，倒让人想起躲在怀里的俏佳人。”

“柳姑娘，你到底是女儿心肠，不晓得欲盖弥彰么。何故要提醒我们这帮粗心汉。”周围的兵士打趣道。

“我也是羡慕哪位翩翩公子。”

“去，去。不看你什么模样，姑娘那是你亵渎的。”

“你也好不到哪去，何况我也只是看看。”

“也就姑娘好心，否则定是挖了你的眼。”

“我看姑娘就像画里的一样，哪有那样的歹毒心肠，你们不怕姑娘因此恼你，让那公子哥修理你一番。”

“啪！”脑瓜一记翠响，“我呸，真不会说话，画里有这么美的娇娥么，不，这明明就是仙一样的姑娘。”

……

兵士七嘴八舌地斗嘴，哄笑起乐，只羞的柳如烟小脚一跺，却是怀着别样的心思，远远的避开。

笑声打破死亡般的沉寂，吹散了心上蒙的一层厚厚的阴影，借着柳如烟，兵士们唤醒被死亡的威胁撵在心底的美好，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目光坚毅地看着对面，誓死捍卫。

龙傲天与无痕相视一望，乐呵呵看着柳如烟逃去的背影，扭头约着向靠着山背休息的文天走去。

“兄弟，”一声兄弟出口，龙傲天觉似有不妥，便接口征询无痕道，“我称你兄弟如何？”

“大哥，只管称呼，反是我高攀了。”无痕顺着龙傲天的意称呼道。

“兄弟武功卓绝，今日若非有你，危险哪！更何况你是仙家弟子，若说高攀，倒要舍下我这张脸了。”龙傲天道。

“今日之功，是全体将士的，包括那些儿尸傀。我能感受到他们灵魂深处的抵抗，那是一种为国为家的执念。”无痕似是而非地道。

“我明白兄弟的意思，也不会辜负兄弟的苦心。”

“这何尝不是龙大哥你的苦心。”

“对了，兄弟，先前明明见你已经彻底制服了那为恶的歹人，为何不留做人质，套套他的口风，反而杀了他呢。”龙傲天想起先前一幕，问道。

“我本也是如大哥所想，可那歹人毫无悔意，更无半点儿怜悯之心，落在我的手中，仍是千方百计的算计，他的话断然不可信，否则，必是又落入另一个圈套。”

“不过，他也是说过一些儿实话。指出一个同谋，是吧，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