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有女柳如烟

醉莫须带着无痕三人从内庁出来重新迈入中厅，听得燕语莺声从围的厚实的人群中传出。

“刚才冯执事已经作出声明，现在小女子再重新说一遍，今日之事，是我们天源阁管理不善，导致货品遭受蚁害，扫了各位贵客的兴致，为了补偿各位的损失，同时也为挽回我们的声誉，我阁决定今日免除各位的所有开销，并有重金答谢各位贵客的谅解。多谢了！”

话落，那些儿人似有不甘地忙乱地让出一条道，外围更是吃力地翘首望着轻盈走出一绝色佳人，但见其身着淡雅的桃色粉衣，娥眉淡扫双瞳剪水，其姿若初春的烟柳，其质如晶莹剔透的天山雪莲。

让人只想远远地看着，生怕亵渎了这种美，却又想狠狠地抱于怀中一亲芳泽，在这极端的爱慕中，不少人垂涎欲滴，借着低头咽下口水，又不忍眼睛离开片刻，忙乱地擦着嘴边的渍痕。

“还是柳如烟姑娘，说的中听。姑娘若是早出来一会儿，我们又何必与冯执事有所误会。”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借着话语趁机靠近，更是贪婪得在其身边深吸一口气，陶醉一下。

“那是，姑娘说的周全，我们也不是不讲理，听姑娘的就是。”另一人也是瞅准时机，壮着色胆，摆出一副大仁大义的模样靠近柳如烟，一双眼睛不老实地上下打量着，恨不得揽入怀中。

“对，听姑娘的。”

“……”

听着身边嗡嗡营营的人，一步不离地跟着，都一脸的轻薄之意，柳如烟也是秀眉紧蹙，但也不好发作，只能朱唇轻启，莺声再来：“各位公子，既然来到这里，自便玩个尽兴，小女子也就不作陪了。”说着就行一个礼，再起已是衣袂翩跹，直落到冯执事身后。

被孤零零晾到一边的冯执事，本就对同样一句话，自己说出来竟引起他们的义愤，而柳如烟一开口他们马上就服服帖帖，心里怎么能够痛快，现在这帮登徒子更是毫不遮掩地看着自己身后。冯执事努力压制着心头的火气，向前一步抱拳施礼道：“各位公子，那些儿混沌石，皆已更换完毕，都是柳姑娘亲自过目挑选的，请各位尽兴，切不可辜负了姑娘的一番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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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儿公子哥见冯执事凭空拦一道，顿时心生反感，就想找个由头再次责难，但一听那些儿混沌石是柳如烟亲自挑选，极度渴望一亲芳泽的他们，岂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生怕别人抢了去，留恋一下那道倩影，便纷纷匆忙朝着柳如烟说道“有劳姑娘费心”，便去了。

冯执事一脸尴尬地看着柳如烟，开口道：“谢柳姑娘今日为我解困。”

柳如烟轻哼一声，娇嗔一声：“冯玉尚，你非得跟我分个彼此么，现在是不是我也该谢谢你啊！？见我受到轻薄，也不主动为我解围，你只愿做个呆瓜么。”

“柳姑娘，现在不是谈你我之事的时

候，你自便吧。”说着冯玉尚板着一张俊脸，一如先前翩然而去。

看着冯玉尚如此离开，只恨得柳如烟酥胸骤起骤伏，娇怒着跺了下脚，玉指轻抬，冲着冯玉尚的方向正想开口，却是迎上醉莫须他们的目光，不由玉面泛红，平下心气，对着醉莫须款款行礼道：“九长老，安好。”

“呵呵，柳丫头，怎么，哪愣小子又惹你生气了？”

“九长老，你们惹得麻烦刚解决完，就又来拿我寻开心，不理你们了。”说着柳如烟满有深意地看一下无痕，指指前处，“王老将军，还在前处等你呢，想必有什么事，您老就去吧。”说完留下一阵香风，已是追冯玉尚去了。

“一个招人爱的主儿，一个天生醋坛子的主儿，真是一对冤家！”胡不规感叹一句，话锋一转说道，“听那丫头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发现了什么。”

“无妨。”

醉莫须丢下两个字，便已迈步向着柳如烟指的方向走去，后面两个人也是紧紧跟着，顾不上周围花花绿绿的五彩缤纷的诱惑。

不久就见王仲伯坐在丈余高的楼阁上，依着栏杆就着茶桌，手中端着茶杯示意他们上来。无痕早已被这里的繁华弄得麻木了，再不是先前那样，看什么都是惊讶无比。随着师傅登楼入室，脸色如常地抽出桌椅，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静听他们谈话。

“醉莫须，刚才遇到柳丫头吧。呵呵，这丫头，你没看到，处理事情真的很爽快，倒有几分她父亲柳公瑜几分风采。这也正让老夫惭愧啊！”王仲伯看一眼王如曦，见他羞愧粉面涨红，不由自主地斜下身子，把脑袋深深地缩在脖子里，“所以我决定，让他跟你徒弟一块从军历练去，他若再这样下去，我可真不起我死去的儿子，更要愧对列祖列宗了。”

“这怎么行啊，贵公子那么娇贵的身子，哪能受得了这种苦啊！更何况你个大将军给他谋个美差，也不是什么难事，何苦要跟我师侄受那份罪去，你是不是诚心拿我们取乐啊！”胡不规抿下一口茶，摇晃这手里的茶杯，一脸坏笑地抢嘴打趣道。

“老夫岂敢拿你们二位取乐，这些儿年我南征北战，疏于管教，以至把这独苗宠溺成这样，如此下去他如何能撑起一个家。把他留在我身边，你觉得以他的性子，谁敢保证他不会仗着我胡作非为；谁又能保证我的属下不会迁就他，养他目空一切的毛病。”说着王仲伯看一眼王如曦，生怕自己用力过大，伸手轻轻把他扶直，“每次看到他，我也忍不住想到我的那些儿孩子，所以我也从没怎么责罚过他。”

胡不规听完，拍着无痕肩旁说道：“我说老王头，纵使如此，也不是让你哪孙儿跟着我师侄的理由啊？”

“其实我有私心的，其一，以你们对这位小友的关心，断然不会允许他有事，那么我孙儿也必会化险为夷；其

二，这位小友为人正派，必不会对我孙儿谄媚奉承；其三，我相信我的眼光。”王仲伯认真打量着无痕，斩钉截铁道。

醉莫须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完，轻笑一声：“呵呵，王仲伯，我本来还有事和你商量，这下好了全然不用。以你的小九九，他那千人周围必有重兵吧。”

“那些儿物资，事关军心，容不得闪失，依照惯例也是如此，军事上的事我何曾有过私心。”王仲伯牛眼一登，心有不平地反驳道。

“好了，好了，既然各随所愿，也没必要在这耗着了。王仲伯，你就给了任命，让他们收拾一下，就放他们走得了，都洒脱些儿！”醉莫须也不去争辩，随口说道。

王仲伯听到也是一愣，想说缓一缓，但想到孙儿的未来，牙一咬，心一狠，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孙儿：“孙儿啊，话已经都听到了，别怪爷爷心狠，想想你的父亲、叔伯，哪一个都不愧是我王氏子孙。……”

胡不规最是听不得这煽情的段子，偷偷对着王仲伯撇一下嘴，伸个懒腰离座，拉起无痕，冲着醉莫须道：“醉莫须，咱不是还有点儿事处理么，你和这老王头儿，说个集合的地，忙完在哪等着他就是。”

“哦，既是去东疆蛮夷，就在好客来客栈等着好了，”见王仲伯没有反应，仍在与他哪孙儿说教，醉莫须轻敲一下茶桌提醒道，“王老将军，在好客来客栈等你们如何。”

“九长老恕我失礼，那就一切有劳九长老费心了。”王仲伯抱拳施礼道。

“走了。”醉莫须起身回一礼，自是带着无痕他们原路返回。

“怎么，你没有话说？是对王仲伯的孙子有想法吧，怪我没给你商量，替你应下了？”醉莫须见无痕一路无语，打趣道。

“弟子哪敢啊，何况就是我不答应一道任命下来，也成事实了。只是碍着师傅面子，也有所求罢了，一切又都是个形式。我只是对王如曦所知甚少，也最是见不得仗势欺人的纨绔，若真是一无是处，反倒真是个累赘，在家还好，一旦上得战场，危及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性命，牵累到别人，如何让人心安。”看着师父似是打趣，却满是关心的表情，无痕张口把自己心中的疑虑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呵呵，我当是什么，原来只为这个。放心吧，那小子也有一股傲气，只要王仲伯舍得，磨练他一把，以后也是一把好手。再则，虽说他武功平平，但其识天文，懂阴阳，倒也有点儿趋吉避凶的本事，他若是真心悔过，必将是你一大助力。”醉莫须看着无痕，给个鼓励的眼神，接着说道，“这次我也没有让你一个人去的打算，破风俩兄弟会和你一块儿去，相互间有个照应，一起载誉而归。”

“哈哈哈，我说醉九儿，别那么虚伪，你那样做还不是为了减轻你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