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全是葱绿,不知名的小花正盛开,芳香四溢,弥漫了整个小屋,如此美景可幽玥无半分欣赏的心情,两军已交战三天,求和的假象为卿天羽争取了十日的准备功夫,可双方实力悬殊太大,谁胜谁败早就定型于人的意念里,除非内有玄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很有道理,卿天羽用含蕴金矿在短短三日内就招募了三百名为皇室效命的死士,而临安帝一听能重回帝位,二话不说,什么条件都答应了。虽说这些事办的都顺利无比,可这依旧是场艰难异常的硬仗,主帅甲不离身,剑不离手便可知。
“卿天羽这人是讨厌了点,不过这一打仗不要命的精神还是有点意思哈”难得冯怜夸卿天羽,不是张口就寒碜他,“我家那死鬼就看上了他这点,死活都愿意”幽玥有点神游,一个字也未听进去,从冯怜处得知,卿天羽派死士凿沉对方船只后,大开城门,这招棋实在太险了,这种敌明我暗的打法,对眼下的战局来说是上策,可万一临安帝临阵倒戈,将腹背受敌,进退两难,深深吐了口气,卿天羽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行军打仗讲究一个以不变应万变之策,自己坐这空想也没意思,“冯怜,可有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听啥?”冯怜整个人容光焕发,难得呀!难得呀!平日里任自己口干舌燥,幽玥都是副爱理不理样,“听说,三百死士趁夜黑入水,用了整整一夜凿沉了几十艘战船,水下那仗打的可激烈了,早上水面上浮了满江面的尸体,那被水泡软的尸身,可不能瞧……”,“换个,不要说了”幽玥本来就心思沉重,想听听八卦,舒缓一下心情,心口的石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哪知冯怜还偏要雪上加霜,平日里的机灵劲去哪了?一杯清茶入口,不是口齿留香,却全是苦涩味,“说点别的,你不是情报满天下吗?”
冯怜翻着眼皮,想了想:“多是多,不是怕您不感兴趣吗?平日里,你不是特关心卿天羽他们的打仗行程,还喜欢指手画脚吗?”冯怜这人,嘴上是半点亏都不吃的,一句话就堵死了幽玥,“阳国皇室的近况可听?”冯怜揉着双颊,优雅的捋了捋发髻,说道:“宋芊芊儿子登基为帝了,芳芷这个老太婆保举她们这对傀儡母子,卿天翼一直是个病秧子,不争宠也不问前程,哪知出去游玩一趟,娶了个霸气十足的妾回来,总有一天会招来杀身之祸,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一听到“宋芊芊”三个字,幽玥的脑海里就回想起当年与卿天羽逃亡的日子,受宋家的援助之恩,可惜终没有机会报答,当时的自己命悬一线,与卿天羽的不告而别做的是不仁义,可后来在襄凡的偶遇,对方根本不接受自己真心实意的歉意,也不给半分机会,她对自己带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曾经她也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因土匪逼婚而吓得面无血色,犹记当时她哀求自己那凄苦的神色,可为何在一夕之间全变了,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她也算是求仁得仁,如愿以偿了”
“那女人手段可厉害了”冯怜也佩服起来:“让卿天翼见她一面便沉入爱河,纳入府中为妾,三、四次正面交锋就让悠暮一败涂地,听闻悠暮可是被她活活逼死的,可惜自始至终都未得到夫君的半分疼惜,卿天翼对她可是言听计从,她无权无势无娘家靠山爬到了今天和仁太后的位子,手腕非比寻常,能说动芳芷那老太婆上了她那条贼船,可见心机深厚,那么多的龙子龙孙中选中了她的儿子,可见这女人不简单”冯怜换了种口吻,很不屑的说:“苏家老爷子不喜她,说她两面三刀,她先投靠了薛家,后来见风使舵又投奔苏家,苏家将她拒之门外,不过有传闻,她可是拿身体硬贴进了苏家,男人嘛,都喜欢骚狐狸,越骚越有味,卿天翼头上的帽子有城墙高,不知躺在病榻上他有何想法”冯怜幸灾乐祸笑起来。
“好了”幽玥白了冯怜一眼,这女人唯恐天下不乱,最喜欢干隔岸观火这把戏,“无凭无据的东西就不要乱嚼人家舌根了,积点口德吧!”
“妹妹,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无凭无据,她宋芊芊是什么货色,还需要老娘去编排?老娘冤枉她?没心情!”冯怜对幽玥的质疑很是不屑,“她婆婆荣贵妃就被她给羞死了”,荣贵妃?脑海中一个很模糊的名字,除了知道她是二皇子卿天翼的生母外,幽玥与她并无交集,只知与卿天羽的生母,卿天娴的生母同是已去先皇阳随帝的妃子,“荣贵妃有次撞见宋芊芊与薛海打情骂俏,一怒之下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了宋芊芊几句,哪知薛家就是狗仗人势,薛海给了她一巴掌,她回宫后就自尽了,可怜这女人要强了一辈子,却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病秧子,死后一副棺材一埋,什么都没有了”
“别说了,心里添堵”幽玥制止了冯怜的话语,本想闲聊舒缓心情,哪知越聊越堵,“你忙去吧,我休息会,圆豆去哪儿了?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别,别呀!”冯怜一听幽玥下了逐客令,满心不甘,那些贵妇可巴不得与她嚼舌根,还是第一次被人下逐客令的,这脸面往哪放呀?“不听丧气话,说件喜事给你听”冯怜将幽玥从木榻上拖起,“不听阳国宫廷内幕,说件诏国喜事,怎么样?”看着冯怜一脸卖乖讨好样,幽玥也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怎么说,话题是自己提出来的,“啥喜事?让你这么高兴”
冯怜正了正嗓子,一本正经,端坐着像个说书人,一亮嗓子道:“诏国眼下炙手可热的人物,付家长公子----付穆宣娶了右丞音啸彦之女音语嫣,有趣的是,月头娶妻月尾纳妾,纳了位身份低微、出身贫寒的女子,称戚夫人……”,”他娶妻了?娶妻了!”冯怜说什么?幽玥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只知道心心念念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自己除了送上祝福别无他法,他会记起自己吗?他会忆起军中那段短暂却甜蜜的时光吗?一切都像佛陀座前的昙花,开寂静败寂静,从未有过,也未留过痕迹,虽说食言了,但幽玥并不怨他,他有他的家、他的国、他的豪情与壮志,自己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家国仇恨,感谢上苍让自己遇见了他,给了自己一个全新的人生,一份不一样的温暖与情怀。有些人注定是生命里的过客,强留不得,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知他安好便足矣。
付穆宣三个字,是心中的花也是心中的刺,自己一直太明智,不知是否有为这段情不顾一切的一天,不计后果,任意妄为。
一声叹息声在空中悠然荡开,有不舍有无奈,一切情愫都被这声叹息包绕,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是事事都可人定胜天。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栏杆,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哀草,望断归来路。
“怎么了?听件喜事也听得面色苍白如纸,生病了?”幽玥隔开冯怜欲探来的手,微笑着拒绝:“没事,许是近日忧思太多太累了,你去看看圆豆在干啥,这小妮子近日里总是神出鬼没,一
副心事重重样”,“妹妹,你可一定要听姐姐的,这女人不能心思太重,等到容颜衰老时可真一文不值了,远的不说说近的,当年你在雍倾王府,茹洁动了点小心思,蛊惑了人心,你就卷铺盖走人,这女人呀!对自己好有用,男人才会对你刮目相待,你为男人们的前程绞尽脑汁、累死累活,他也不见得领你情,这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就说言灼吧,情窦初开时与一个秀才私奔了,哪知被骗卖进了青楼,我救她时都奄奄一息快入土为安了,她现在在男人堆里穿花拂柳过,片叶不沾身,活的洒脱着……”,”好了,去吧!”幽玥本头昏脑胀难受着,被冯怜说的更厉害了,“芳芷老太婆那老骨头了,快死了还不忘想男人,听闻是个叫什么旭的小白脸,长的是……”,“好了,好了,去吧!”冯怜这套男人女人的理论,一开闸就关不上,她前九世肯定是媒婆,这辈子做了老妈妈,专门祸害孤苦无依落难的娘家少女,去深宅内院里煽风点火,去支千奇百怪的邀媚招数,可令人费解的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小妾待她如坐上宾,夫人小姐也是对她另眼相看,一个奇怪的现象。
门突然被推开,木门的吱呀声落在幽玥心中暗叫不好,抬头迎光看不清,像是个男人的身影,幽玥还没反应过来,冯怜已一个鲤鱼跳龙门,拖起幽玥就往外跑,“幽玥,快走,卑人来了”一语点醒幽玥,糟了!卿天羽四门大开引卑人入城,然后关门打狗,这小股的卑人怎会蹿到这来,是打了败仗?胡乱蹿来?走投无路?凶多吉少?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冷静!冷静!
俩人刚出阁楼,还未来得及想对策,院门就被破门而入的七个大汉击的粉碎,幽玥定眼瞧,七人均是卑人军人打扮,卑人喜弯刀,口薄背厚,这种刀锋利无比,杀人自带弧度,缺点是舞动起来不够飘逸,七人面带倦色,有几人臂膀上正涓涓向外流血,染红了一大片前襟,头发蓬乱,脚靴上沾满了泥土与草屑,从外貌上不能推测出是卑人的逃兵,这群人眼下可是饿狼,稍有不慎,可能会把自己吃得连骨头都不留,幽玥与冯怜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冯怜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让幽玥明白,寻找时机杀之,幽玥被这个念头搅得有点心慌意乱,年少时曾天马行空的幻想自己成为一名仗剑驰马的江湖女侠,可现实中,自己从未杀过人,平日里连只鸡都没碰过,更见不得鲜血满地,长长虚叹了几口气,冷静!冷静!千万不要慌,露了马脚。
“老大,就这娘们,刚才使暗器差点害了我”一个约莫三十上下的兵士对站在最前头,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出言告状道。幽玥的心一缩,冯怜刚才使暗器了?可自己什么都未瞧见,“军爷,您这话可是冤枉死奴家了”冯怜哭起来,“奴家就一妇人,哪敢杀军爷,借一百个胆也不敢,刚才军爷猛的伸头,奴家刚准备缝补,吓得把手上的针给扔出去了,不信,军爷派人去瞧瞧”冯怜哭的一副梨花带雨样,用勾人摄魄的眼神在七人中一一掠过,传递着脉脉柔情。
“你去瞧瞧”大汉对一人吩咐道:“你们是阳人?”大汉上下打量冯怜,似乎对冯怜的姿色很是满意,瞧了瞧幽玥,姿色一般,的确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面色苍白,似乎有病在身,“屋里可还有人?”,“回大爷”冯怜拉着幽玥顺势跪了下去,陈述道:“奴家是阳人,本是阳国襄凡倚翠楼里的一个妈妈,安家二公子看中了我家姑娘,哪知姑娘都身怀六甲了,他却不认,我这辈子可是靠我家姑娘吃饭,哪能这样让他白糟蹋了”冯怜哭的肝肠寸断,哭声震天,眼泪就像洱沧里的水,多且流不尽,“安家大房可怜我们,就让我们住在这,说若得男就纳入偏房,谁知这临淄天天打仗,到处死人,他们这是想害死我们呀!这安家心太毒了,我家姑娘可怀的是他家骨血呀!”冯怜呼天抢地起来,悲不甚悲,“各位爷要不相信,大可去问,我们刚开始还藏着掖着,怕坏了安家名声,现在也无所谓了,他们不仁就不能怪我们不义”幽玥听的面红耳赤,冯怜口中身怀六甲的姑娘不正是自己吗?红云一下子涌入脸颊,整张脸一下子被火烧着般,滚烫,“军爷,屋中没男人,还有一个烧火的丫头,在后面”
“老大,是这个,您瞧瞧“一根很普通的绣花针,在手中被翻来覆去打量着,“蠢货,这女人用来绣衣服的东西,都把你吓破了胆,没用的东西”大汉蹲在冯怜面前道:“把头抬起来,让爷瞧瞧”定眼一看,见冯怜正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冯怜把女人的娇羞揉入骨子里,一颦一笑都是万种风情,让男人遐想连篇,“大爷我瞧着,你比这贱货好太多,姿色身段都是一流的,你若投安二公子怀抱,那偏室的位子不是稳了吗?”众大汉一听,全哄堂大笑起来,夹杂着下流的猥琐气,“爷夸的是,但我们这行有规定,做了妈妈的人,可不能随便抢姑娘们的饭碗,各位爷不要瞧我家姑娘容貌不是一等一的好,可性儿可是柔情似水,安二公子就喜这套,襄凡内乱,城内闭门不出,城外十室九空,生意难做,若不是没饭吃了,我们娘俩怎会这么千里迢迢跑来,也辱没了我家姑娘身价,苍天有眼若让我家姑娘一举得男,我们在安家也可立足,若没这个命,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各位大爷若能遇到安二公子,替我们娘俩多求求,行行善呀!”
“老大,除了这个丫头,的确没有男人”圆豆早吓的魂不附体,突然闯入一大汉,不由分说,提她就走,一见到幽玥,爬过来就哭,“好了,好了,圆豆,不要哭”幽玥听着冯怜的编排,早前的惊恐不安早丢弃了,心反而安了许多,冯怜这临危不乱的气场的确强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出这么一套滴水不漏的说辞,安家虽说被驱赶在这边陲之地,但安家军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与安家攀上关系,这么卑人一时半会还不敢胡来。幽玥悄悄碰触了衣袖里的短刀,幸好卿天羽当时强硬的要自己留了,用来防身,此时快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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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最怕女人哭,哭声跟鬼叫似的”圆豆被踢的心尖疼痛难忍,幽玥在一旁却无助,只能心疼,“你们俩去给爷做点食饼去,美人你留下来,陪爷们乐会,二子,跟去,敢玩什么花样,就要问问老子手里的刀”,“那是,哪敢,各位爷来我们这破屋是房子都放光呀!我们娘们还指望各位爷在安二公子面前美言几句,哭丧什么,还不去!”幽玥反手摸了下冯怜刚塞入袖中的东西,毒药!四目相对,冯怜说毒死!幽玥的回答是:知道!
第一次入厨房,幽玥一边摆弄手里的茶具,一边拿眼示意圆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群逃兵是不会放过她们三的,他们吃饱喝足之时就是她们的死期,逃是不可能的,只能智取。幽玥拿眼偷瞟了下圆豆,圆豆心领神会,“呠---”的一声不小心将茶碗摔了个稀巴烂,“你这个死丫头,扫把星,连个茶碗都端不好,十足的废物”幽玥恶相十足,破口大骂,圆豆哭
的肝肠寸断,“军爷,您要为奴家做主,这女人对我动则骂,再则打,您看这,看这”幽玥从未想过,圆豆平日里半日无一语,把这出美人计也用的出神入化,眉眼含情,挑逗味十足,“你个死三八,嚷什么嚷,干活去,不然老子宰了你,美人别哭了”,“爷,别这样,还有人看,亲亲我我多不好”圆豆娇滴滴的“羞怯”,“好,好,依你,依你”
“各位爷,喝点茶先解渴”听着那些靡靡之音,佩服冯怜这份定力,听着冯怜的骄斥,“你个死鬼,吃老娘豆腐”,幽玥笑容逐开,“大爷喝口热汤,暖暖身子”逐殷勤起来,左手持壶,右手捧盏,一一倾倒,在升起的热气中,幽玥隔空给了个坚定的眼神,那股杀意慢慢的溢出来,那微拱的右手做好了拿针状。幽玥此时根本没有时间来帮冯怜,她要去救圆豆,怕迟一步,一切都将后悔莫及。
听着草垛里放荡的欢笑声,圆豆那娇气喘喘之音,以及男人的欢乐声,幽玥知道这是圆豆的求救音,紧握手里的短匕首,一刀下去,猛扎在后背上,男人因疼痛怒吼起来,幽玥本就力薄,被一掌推翻在地,圆豆怕动静过大引来卑人,故意大声叫起来,“爷,您慢点,奴家也是枝花呀!”幽玥被推入泥地,一拳挥来根本来不及闪躲,双目发黑,头痛难忍,“贱人,敢要老子命!”刀带着浓浓杀气扑面而来,吓得幽玥就势滚了几滚,躲过了几招,圆豆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趁男子不备,拔出男子后背上的短匕首,鲜血一涌而出,溅了她一脸,那种狼狈劲从她的四肢百骸里透出来,不死不罢休,原来文静羸弱的圆豆还有如此刚硬的一面,原来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是真的,幽玥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旁边的一根木头,三匹狼相互死咬着对方,周身早就空无一物,幽玥以木当剑,腾空而起,空中旋身,照头劈来,对方是受过训练的军人,早已洞悉先机,一剑刺来,幽玥手中的木头被劈成了七八块,木屑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而后对方长刀挥洒,刺眼的光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处,逼的幽玥连连后退,圆豆不懂武,英雄无用武之地,干着急,对方因后背的伤势已在死命硬撑,双方对峙。
“这样下去,凶多吉少”幽玥也意识到了死神在一步步逼近,若不能快速解决这个卑人,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自己三脚猫功夫,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圆豆虽说显出了英雄大无畏的气质,视死如归又不能手刃硬敌,冯怜不知怎么样了?“圆豆,刀拿来”如此,只能拼死一搏,幽玥的内心豪气万丈,自己正仗剑除暴安良,“以虹为剑,以舞为技,轻柔应对,若想取胜,借助对方声势以攻之”幽玥疯了般迎面而上,面门打开,“怀玥,怀玥”圆豆吓得大叫起来,这种那命相搏的打法太可怕了,幽玥听到刀割开肉穿透骨的声音,很干脆,迎刃而上,刀贯穿整个肩部,原来世间最美的味道是鲜血,一刀下去,照着对方的胸口狠狠的扎下,拿命来搏,不过如此!轰然倒塌的躯体,让幽玥有种疯狂感,一种杀人的快感,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他死了吗?他死了吗?
“怀玥,怀玥,你怎么样?快来人呀!王妃”圆豆吓的六神无主,看着涌出来的鲜血,拿衣服胡乱的止血,泪水串珠般直滚而落,“圆豆,你不要哭,原来人死之前真的是种解脱”幽玥感到全身被无数只蚂蚁啃食,痛入骨髓,刀落下时原来是没有痛感的,快意恩仇的错觉,“圆豆,我杀了个坏人,对不对?”
一身是血的冯怜踉跄的跑过来,她全身都挂了彩,鲜血也在慢慢的流着,“幽玥,你个没用的东西,杀一个人就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老娘可是一敌六,当然三个是药死的,老娘也没你这惨样”冯怜用手抹了把脸,全脸的红色像只吸血鬼,衣衫也被砍去了一半,雪白的肌肤上可见好几道深浅不一的刀痕,“奶奶的,这些逃兵,没本事真刀真枪的上战场拼,到老娘这里来耍威风,老娘现在心善了,不然大卸八块去喂狗,幽玥,说句话,死不了吧!”幽玥早疼的没力气去接话:“放心,死不了,你不是一直说要让我变成祸害,去搅乱卿天羽的后院吗?我死了,你找谁去”,“哈哈哈----哈哈----”两人大笑起来,笑的泪流满面,冯怜驾起幽玥,“走,去找卿天羽去,老娘找他讨个公道,关门打狗还让狗跑了,他这仗怎么个打法,他死在前面就算了,还让老娘在后方遭殃”,“你去哪呀!王妃受重伤,不能乱动”圆豆瘸了腿,焦急的问道,“平日里温柔的快掐出水来的小蹄子,狠起来也怪怕人的”冯怜打趣圆豆:“卿诉姑娘,卿浩先锋大人知道你这么泼辣的一面吗?他以后若纳妾,你是不是阉了他?”,“好了,你还有心思戏谑人家,不疼是吧!”幽玥替圆豆抱不平,拿手故意压了压冯怜的伤口,疼的冯怜直嚷,“我……我自卫,王妃说,我们杀的是坏人!”
门突然被闯入,幽玥惊吓下又以为是卑人,那三人命休矣,“王妃,王妃,你没事吧!”郝峰一下子跪倒在地,双手拿过布条,有条不紊的替幽玥包扎伤口:“王妃,您忍下”,“你怎么回来了?我这不是还没死吗?”幽玥突然玩心大起,就想戏弄郝峰那六神无主样:“怎么样?七哥赢了?杀敌多少?”,“死相呀!你怎么才来呀!我都快见阎王了,你是不是想我早点死,你好去搂媳妇热炕头呀!……”冯怜一见曹君问,不论三七二十一,开腔哭起来,呼天抢地那个惨呀!“死相呀!你是不是不害死我不甘心,我这瀚澜第一美人怎会落魄至此……”幽玥听着冯怜这精彩绝伦的哭诉,大笑起来,这女人对付男人真是有一套,把个曹君问搅的是惊恐万分,又悲又伤,眼泪扑簌,真让人难以想象,曹君问这样一位翩翩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却为一个女人,不顾体面的泪流满面,看来冯怜大多是皮肉伤,不打紧,不然像幽玥元气大伤,哪有力气在这大呼小叫,咒爹骂姨的,也是一对活宝。
“郝峰,我好累,想睡会,圆豆她……”幽玥的思绪在涣散,她的心安了,心灵的深处有盏灯正亮着,它正呼唤我,是谁在耳边呼唤我?深一句浅一句,请不要打扰我的疲惫,让我把思绪放飞,把恐惧掩埋,风中是谁送来悠扬的梵音声,高低扬搓,它正引导着我吗?我的魂魄又将归于何处,我渴求的是无望的境界吗?很多的疑惑,更多的不解,是否在梦里,一切都是桃花灼灼,芳香四溢。
黄昏雨落一池秋,晚来风向万古愁。
不厌浮生唯是梦,缘求半世但天俦。
一颦一笑一伤悲,一生痴迷一世醉。
一嗟一叹一轮回,一寸相思一寸灰。
功名万里赋予谁,去年洱沧水
醉卧不识今夜愁,哀筝惹泪落,谁劝我千杯?
往事难追战马肥,胡笳送君归。
修道心事无人猜,青云羡慕鸟,尊前图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