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世间还有一样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你就是亲情。
世人对姻缘有一种称呼为孽缘,那是不是不被世人祝福的姻缘都为孽缘,与之后的幸福无关。
“玥儿,我算是黔驴技穷了,总不能动刑吧!”天湛有点丧气的低垂着头。
天湛此时的苦恼正好是幽玥的苦恼,这用了小人的计谋,让耶律备束手就擒,可这却是麻烦的开始,他不言不语,不温不怒,那架势不是俘虏倒是贵客,堂堂拉图国佑王,不能长时间被拘束着,这样会引起更大的祸乱,原本是私事,若成了公事,那就将两国人民拉入了水深火热的战争中,多少无辜的性命将被丢失,多少无辜的家园将被毁灭,幽玥相信,这不是天湛的本意,也不会是耶律备的本意,更不会是天恬的本意,所有人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时间与空间交错的瞬间,是你我转不动的目光,那无法启口的思念,在身边久久不徘徊,欲语还休,欲语还休,不知这情从何说起,又不知该用怎样的言语去编织,彼此交织缠绵的目光,牵住了你的心,搅动了一池水,可地下的月老却未把你我红线牵,红线牵呀!
“天湛,你觉得这件事是不是该处理的隐蔽点,不可让世人知道?”幽玥知道,天湛除了性格有点急躁外,天赋甚高,一点就通,这件事其中的利害,不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我知道,可他现在摆明就是和我们熬时间,等明他的大军就过来了,到时就险了”天湛焦虑的说,“到时救姐姐就是天方夜谭,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我知道,这明摆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东方泛白,他不说,我们只能放虎归山”幽玥的大脑在思索着曾在兵书上读过的每条计谋,可想来思去却发现无计可施,眉头不由的又紧皱了皱。
“不行,我姐在他手上,不可放虎归山,我宁可杀了他!”天湛握紧腰间的佩剑,恶狠狠的说。
“天湛,你忘了你的宏图伟业了吗?你若这样做,安南王府将永世不得翻身,九泉之下,你的爷爷、父亲、哥哥都不会原谅你的,你明白吗?”幽玥一把按住天湛欲抽剑的手,劝说道。
“这不行,那不通,你说我们怎么办?”
烛火也在这死一般的等待中开始变的烦躁,不时爆出不耐烦的火花,左右摇晃,忽明忽暗,营帐外的虫鸣也消停了,估计它们也唱累了,休憩去了。
有一个主意在幽玥的脑中盘旋很久,可幽玥不敢赌,这个赌局有点大,赌注是两个国家的命运,幽玥一直怀疑天恬是自愿的,在见到耶律备的一瞬间,幽玥更坚信了这份猜疑,耶律备并不像一般的拉图人高大粗犷,他虽壮实,却皮肤白皙,没有粗鲁的感觉,眉宇间却有一种祥和,虽不似付穆宣那种出清泉般的清爽感,可也不是轩辕三光那种粗俗感,幽玥想赌,天恬是自愿嫁与他的,与他恩爱白首,可是依幽玥对天恬的了解,天恬是个很顾全大局、深明大义的巾帼英雄,她在当年的情况下,不可能抛弃安南王府的声誉,把亲弟弟逼上死路,若天恬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深闺女子,从父亲、哥哥战死之后,她大可不必一个人提红缨上京面圣,这可是一步险棋,把命放在刀刃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可会是什么误会呢?
赌还是不赌?幽玥感到脖子好累,头有千斤重,恨不得把头拿下放在一边,问问它到底该选择哪条路。
“天湛,其实你我都明白一点,有可能天恬姐是自愿的,可你我都不愿接受这个假设”幽玥开口道。
“我不相信,我姐不是那种人”天湛肯定答道。
“我也不相信,我们现在也是无计可施,毫无办法,就赌一次好不好?”幽玥提议道。
静--
--寂-----寂-----静,在幽玥以为天湛不会开口时,天湛低低传来个好字,没有喜悦,是被逼的无奈,走投无路,走投无路,不是无路可走,而是无法走下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耶律备慌乱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虚扶的手僵硬在半空,他万万未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局面,一发不可收拾,他原本以为是皮鞭加刑罚,却都不是,是敌国首领的跪地与乞求。
“耶律备,不,或许我们应该称你声姐夫,眼下没有什么护国将军,也没有什么拉图佑王,我只是苏湛,不!更应该说我是卿天湛,我以天恬弟弟的身份恳求你,你让我见一眼我姐,她若活在世上,是苍天对我们安南王府的眷顾,若你能护她一生周全,不离不弃,我卿天湛对天发誓,绝不强求”天湛恳切的求道。
“不,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耶律备一下子脸色苍白,这是他用心守护的秘密,连母亲都不知,他们怎么会知,他们见了天恬?一定会把天恬抢走,抢走属于他的幸福,抢走他活着的全部意义,曾经那个安南王府的天恬早死在了乱石之中,如今的天恬是他用双手从乱石中救出来的,他耶律备唯一的妻子,谁也不能抢走她!抢走她!
幽玥看出了耶律备眼中的恐惧与不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疑,“姐夫,只要天恬姐过的好,我们不会抢走属于你的任何东西,天湛是天恬姐姐活在世间最亲的亲人,你难道忍心让他们姐弟今生连面都不可谋一面吗?若天恬姐姐知道了,她不是遗憾吗?她不思念自己的亲弟弟吗?”幽玥声泪俱下,不是苦肉计,而是真情实感。
“卿天恬早已不在世,你们找错人了”耶律备转过身,将整个高大的背影留给了地上两个满怀期待的人,语气也明显冷静了许多,或许他此时此刻正在想法设法、见招拆招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苏家的暗卫不会弄错的,他们汇报在昔景山延伸至木扎理的一块山水腹地,被你们称为河套村的地方见到我姐姐出没,可是你重兵把守,他们近不了身,你说是不是?”天湛明显对耶律备的推辞感到万分生气,“她是我姐,你凭什么霸占着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了她?”
“你现在的一意孤行才会害了天恬,我早说过,巾帼英雄卿天恬早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我耶律备的妻子”耶律备语气阴冷的回击道,“我们不要说了,杀罚随便”
“天湛,你冷静一下”幽玥见情形不妙,天湛还是年少,血气方刚了点,两句话不对口就怒上心头,“姐夫,依你所言,天恬姐真的活在世间,这是上苍的恩赐,你能收留天恬姐,是安南王府欠你的恩情,我们只想见一眼天恬姐,我们只想看看她现在过的好不好?快不快乐?”
“是的,姐夫,若我姐真的心甘情愿成为你的妻子,她的身份将被永远隐瞒,我们尊重她的任何选择,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想看她一眼,告诉她我长大了,安南王府的那片天会有人将它重新撑起的”天湛眼眶里的泪花在不断的积累,膨胀。
“姐夫,眼下的形势你也清楚,天恬姐是你妻子的身份根本无法被阳国上至皇族下至百姓所接受,那她还不如死在曾经的荣誉里,安南王府早已是秋风中的残叶,薛家将安南王府逼入绝境,老宅早破败,只有音权一人在等候,天湛的身份不便明示,他现在顶着苏三公子的名头,天恬姐生前最大的愿望是能亲眼见弟弟长大,天湛也是她在世间最牵挂的人,我们没有任何计谋,只想远远的见一面,告诉天恬姐,我们都会好好的活下去”幽玥以头抵地,真诚的恳求道。
“姐夫,我发誓,我只想见我姐一面,只要她活的好我便知足”天湛立起身,对天发誓道:“我卿天湛只
想见姐姐一面,绝无二意,若违此誓,甘受天打雷劈”
“姐夫,我们不会抢走属于你的幸福,也不会破坏属于你的美满,只要天恬姐活的好,我们便知足”幽玥见耶律备有松口的意思,立马情深意切的补充道,“动兵动武也是迫不得已,相信姐夫会理解的”
“天恬她失忆了,她早不记得过往的人与事了,我们现在的生活很平静也很幸福,希望你们不要来恶意破坏,她为我生儿育女,我耶律备这辈子不会舍弃她的”耶律备娓娓道出这样一个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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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失忆了?”
“天恬姐失忆了?”天湛与幽玥异口同声惊讶道,原来失忆了,若是这个缘由,那所有疑虑的答案就昭然若揭了,所有的事情发生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是的,此天恬非彼天恬,你们心目中所寻找的天恬早已不在人世间了”
“我姐为什么会失忆,是不是失忆了,你就强迫她了?”天湛急迫的问道。
“我在乱石中救出奄奄一息的她,之后她就失忆了,大夫说有可能是坚硬之物猛击头部所致,我带她遍访名医都不得果,大夫说她有可能是一世的失忆,后我转念一想,天恬之前的回忆全是沉重的,她一直在为安南王府而活,她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若如此,又何必要那些苦难的回忆,让她拥有她希望拥有的记忆不是更美好吗?”耶律备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姐送回安南王府?”天湛反问道。
“如你所言,安南王府早已破败成残垣断壁,那还是她的家吗?”
“那你为什么骗我姐?”
“我没有骗天恬,若说骗,她问我是谁,我说是她夫君,可我们在这之前早已有肌肤之亲,根本就不是骗,我们是两情相悦”耶律备立马维护道,像只张开了刺的刺猬,随时扎人。
“姐夫,木已成舟,我们不想也无力改变什么,我们只想见天恬姐一面,从此彼此是陌路人,永不相扰,了无牵挂,望姐夫能成全我们这桩心愿”幽玥相信耶律备所说的每个字,事实如此,阳国再无天恬的立锥之地,又何必去破坏天恬做为一个女人该拥有的幸福呢?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一生受夫君疼爱,儿女绕膝。
“姐夫,若你所说句句属实,我卿天湛也不强求,只求见一面,以了今生心愿”天湛也退而求其次,或许他也想明白了眼下的形势,他给不了天恬周全,也不该去破坏属于姐姐的幸福。
“你二人只想见一面?”耶律备明显有点顾虑,毕竟这是个很冒险的决定,万一天恬的身份公开,那将在两国之间都会引起轩然大波的,这样的后果是任何人都无力承担的。
“你我三人,只身前往,绝无他人,只求一眼,别无他想”天湛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只求一眼之后,你要明白,卿天恬早已不在人世,你我互不相扰,各自为安”
“好,只要你一心一意对我姐,我卿天湛不会来给你惹麻烦,若有一天你抛弃了我姐,我卿天湛也不会放过你”
“好,你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
乘着浓浓的夜色,两匹骏马驮着三个人悄悄的向昔景山飞驰而去,不知是否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远在京城的卿天羽他怎么样了,而远在天边的付穆宣他过的好吗?他是否能忆起曾经有个叫怀玥的女孩在他的生命里绽放过最绚丽的花朵吗?
一场腥风血雨正在襄凡上演着,皇宫深院里的每个人都在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夜阑静,乌声啼,继续寒砧西来风,无奈心烦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胧。
秋早深,目已空,明朝雪如落花乱,路遥梦难成圆景,只有空把心思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