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连连,幽玥沉醉在梦里不知今夕何夕,偶被屋外若隐若现的叽喳声吵醒,隐隐夹杂着“雍倾王进城了”的雀跃欢呼声,“卿天羽?”幽玥一惊,伸手朝身后一摸,空空如也,冰凉一片,“怎么会?难道昨夜自己做梦了?”,幽玥看着身旁纹丝不乱的被衾,自己也糊涂了,拥衾坐起,三分慵懒,三分质疑,三分沉思,一分无奈。拍拍额头,长长叹了口气,难道是场梦?可怎么会做了个如此荒诞的怪梦?卿天羽今天领军进城,昨夜怎么可能酣眠在自己房中,这若是事实,雍倾王府上下的妻妾岂不把自己活剥生吞了,哪有眼下的平安无事,肯定是昨夜入眠太迟,自己胡思乱想了。
“天哪!天哪!槽了!”,幽玥骨碌碌赶快从榻上爬起来,洗漱梳头,差点把千然姐姐给忘了,答应的千然姐姐送可口糕点过去的,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千然姐姐肯定盼过头了,都怪自己太贪睡了,提着裙摆穿过花厅,跑过长廊,跑进厨屋,里面空无一人,火炉上的茶壶在嘟嘟的冒着热气,一缕一缕的独自摇摆着,灶膛里未熄的火苗不时伸出舌头舔着所剩无几的木材,米糕的香味徘徊在幽玥身边,肚子狠狠的在唱空城计,幽玥就在手边的米糕尝了一块又一块,从未觉得如此美味过,肚子像个无底洞,食物填进去依旧是饿感,看来自己真的是饿晕头了,自己也这么狼吞虎咽起来,哪有半点的郡主模样,不过话说回来,做人为一个称呼约束自己,又有何意义,天大地大眼下有饭吃最大,管不了那么多了。
“嗯,绿仁酥,千然姐姐应该喜欢”绿仁酥呈一片片树叶状,其中刻着福字,全身通绿,看起来很诱人。
“嗯,桃花饼,千然姐姐应该也喜欢”桃花饼,顾名思义,一片片遗落的桃花状,外脆内酥,入口有股桃花的清香味。
屋外的天空乌黑黑的,风吹到脸上干冷干冷的,依往年的惯例,要下雪了,两天后上元节到了,到时灯火通明,举国欢庆,合家团聚,可惜这些人间的美好似乎都与幽玥、千然等这样的孤独女子无关,她们彼此相吊,彼此慰藉。
提着食盒的幽玥很开心,一边急走着一边幻想千然姐姐见到糕点时幸福的模样,想为千然姐姐添衣置首饰,可自己也是客,衣食无着落,虽说眼下不愁,可哪知明日的米和粟,不过为千然姐姐准备点可口的糕点还是可以的,千然姐姐即从那次惊吓之后就一直病着,时好时坏,昨日突然容光焕发,这让幽玥很高兴,千然在世上孤苦无依,幽玥想多给她点呵护与关怀。
一路走来,府中行人稀少,也难怪,今日雍倾王领军入城,威风八面,当今皇后亲自出城迎接,想也能想到,到时一定旌旗盖天,比肩接踵,摇旗呐喊之音一定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的行人全都挤向城口而去,雍倾王府众人不是一个个削尖脑袋去顶礼膜拜,去了也不错,不然自己哪能这么顺利的“偷”这么多的糕点呢?幽玥开心的想。
厨屋距千然的小屋甚远,中间隔着梅园,梅园虽不大,可遍植傲骨的梅花而成为府中的一景,虽说府中姬妾为了引人注目,在雪中,经常依梅独立,对梅垂泪。相传太祖皇帝有一宠妃,赐名梅妃,说她原本只是一小小宫女,一大雪天,她独自倚梅垂泪,在太祖眼中成了一副绝世佳作,冰天雪地有一佳人兮,倚梅垂泪心寄遥思,之后这就成了一段佳话,佳人们个个盼着上元节,顶风冒雪盼来郎君的青睐,其心可居!其心可居!
一入梅园,阵阵花香,天空中飘起了雪珠,雪似乎也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郎君,避开那朵朵娇艳的花瓣,原本那遒劲的灰黑枝桠被红花装扮的多了几分威武,有一美人,身穿大髦,那全身的红艳似要与这红梅一较高下,那种高傲从她的骨子里慢慢散发出来,可惜少了几分遗世独立的仙感,幽玥见了叹了口气,不知又是哪位想出众的姬妾,人美花香雪白原本是幅绝世画作,可加入了太多居心,就变味了,她们也是可怜可悲的,在这雍倾王府,她们走不了也留不下,尴尬的身份让她们彻夜不安,她们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是为了得到卿天羽的另眼相待,被当“礼物”送来送去的命运也是她们无法改变的,除了长叹,幽玥或许该庆幸自己的命运,相交于她们佛祖对自己恩赐太多,虽没有父母的宠爱,可太多的亲人给过了关怀,幽玥见不到美人的脸庞,但从那孤独的背影中可以看出,她在焦急又心慌的等待着什么。
傲雪红梅,风雪中争天地颜,敢问百花,此刻谁是花中妩媚者。
俏佳人者,群芳中斗红颜艳,敢问世人,此时谁是女中佼佼者。
未央殿,褪粉梅俏留昨梦,试问雪中仙子,暗暗访陌何人家,明朝燕回,梅去桃红又一春,归来有期人未期,怎不落辛酸泪?
黯伤魂,浅约灯黄烛火跳,吟笺赋笔难续,惟对身影寄愁思,与孤鸿去,纤纤池边雪中飞,断肠院落皑皑白,一帘风絮吹动。
雪打在肌肤上,冰凉一片,虽说是初雪,还没有冰彻入骨,可幽玥还感觉有阵阵寒意侵入心头,搓着手,哈着气,幽玥对这位风雪美人生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不是责怪她更谈不上嫉妒,那就佛祖保佑她心想事成吧!无关对错,只关风月。
“千然姐姐,幽玥来了,瞧,这是什么好吃的”,幽玥推开柴门,开心的嚷了起来,“千然姐姐,下雪了”,幽玥抖了抖身上的碎雪,雪珠因抖动而落入地上很快消失不见,“千然姐姐还睡,瞧我拿手冰你”,幽玥盯着侧卧在床榻上的千然,突然玩心大起,伸手去冰千然姐姐的脸。
“千然姐姐,你怎么了?”幽玥无法相信,千然全身是雪,一个人窝在被子里簌簌发抖,嘴里不知叨咕着什么,全身上下那结痂的血块触目惊心,皮肤无一完好,怎么会这样?昨日谦让安姐姐不是好好的,谁打她?为什么打她?“千然姐姐,你怎么了?告诉我,谁把你打成这样?谁打你了?”
“你走,你走,你还我孩子”千然彻底疯了,眼神里全是惊恐,“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千然姐姐,千然姐姐,你不要这样,冷静一下,我是幽玥!我是幽玥呀!”幽玥用手掠开千然头上的乱发,雪白的脸上无一丝生气,双眼空洞,嘴唇干裂,四肢冰凉,一边含泪一边替千然清理伤口,嘴里不停安慰着胡言乱语的千然,千然真的精神错乱了,哭一阵笑一阵,清理那皮开肉裂的伤口也不知疼,还好是冬日,伤口没有化脓,若化脓了,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了,“佛祖保佑,千然姐姐千万不能发烧,一定要过这一关”,幽玥祈祷着,幽玥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坐看天边云卷云舒”这份心态了,可今日心头的火一直熊熊燃烧着!燃烧着!要融化这个冬日,要烧灭整个雍倾王府。
“谁在门外鬼鬼祟祟
的做什么?”这些人真讨厌,难道是来看千然姐姐死了没有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欺,不论千然曾经犯过多大的过错,可她已经疯癫了,对于那些邀宠争魅的姬妾来说,她一点点价值都没有了,可她们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非要置她于死地才心甘情愿呢?佛祖有好生之德,怜悯之心,那这些生活在锦衣玉食里的女人,难道是一个个光鲜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颗蛇蝎之心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千然姐姐死了,她们有什么好处,对她们最大的益处莫过于独自在世间多活几十年罢了,最后一个个不都是一抔黄土掩年华,孤草哀哀遍地植吗?
“幽玥郡主,郡主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道千然主子受苦了,想过来瞧瞧,可又怕被别人撞见,所以就偷偷摸摸的”
跪在地上求饶的是一个刚梳丫髻的小丫头,从她单薄的身躯可以看出她活得也不如意,试问这个偌大的雍倾王府中,有几人活在真正的惬意之中,小丫头说的梨花带雨,不似娇柔造作,幽玥心头一暖,没想到世上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关心千然姐姐的死活。
“你认识千然姐姐?”,幽玥语气立马和善了,想必这个小丫头也是个心善之人“起来吧!”
“奴婢谢郡主,奴婢六岁就被卖进王府,千然主子对奴婢有恩,曾为奴婢母亲捐钱买药,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后来听说千然主子失子失宠,奴婢也很难过,身微言轻也无可奈何,只能求佛祖保佑,茹姒夫人明言,谁敢与千然主子走近,谁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奴婢只能偷偷摸摸的,千然主子昨夜被训了,奴婢也没办法,只好偷送点止血的膏药过来,不知有没有用”
看着那为数不多的膏药,幽玥很激动,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这样一个小丫头都心存感激,春日的脚步声也就不远了,“我替千然姐姐谢谢你”,幽玥接过膏药,觉得有千斤重。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谢郡主恩典”
“那你一定知道是谁为何事狠打千然姐姐的了,谁?”一想到那个毒打千然姐姐的人,幽玥就有一种火冒三丈的冲动,“你直说,没关系”,幽玥看出小丫头的顾虑,“此事好歹与你无关”
“是茹姒夫人,千然主子平日不出庭院的,昨日不知为何跑到后花园去了,当时茹姒夫人在闲庭漫步,千然主子一见她就冲上去,狠咬了茹姒夫人一口,听说见血了,茹姒夫人就打了千然主子四十大板,听人说,千然主子一直叫茹姒夫人还她的孩子,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
“又是茹姒,又是茹姒,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幽玥一直怀疑千然失去的孩子与茹姒有关,可这都是过往尘烟,没有目的的猜测,听说当年她俩是雍倾王府里两朵针锋相对的双殊,或许女人的战场没有血流成河,没有枪林箭雨,可也是机关算尽,人心叵测,毫不输于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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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剑的幽玥,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好好教训茹姒一顿,太过分了,不就被咬一口了吗?离死还远着吧!可眼下千然姐姐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份了,她茹姒以为有茹家在背后撑腰,就草菅人命,伸手遮天了,别人巴结、奉承她,那是市井小人,幽玥今天一定要为千然姐姐讨一个公道,非杀杀她的威风不可。
第一次看到提剑怒气冲冲的幽玥,府中下人一个个都避之不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火上身,在他们眼中,幽玥郡主一直锁在深闺,言语极少,人很安静,没想到拿起剑来也是威风凛凛,可这次却杀气腾腾,平日里只与天娴公主交好,与王爷的感情似乎并不和睦,皇家宴会也很少出席,算得上是天家里的一个小村姑吧!今日这是撞了邪了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直恨脚底未抹油,跑的速度不够快。
“茹姒在哪?”
“在……在梅园”
看着眼前盛装的红粉佳人,幽玥不禁冷笑,还以为是哪个姬妾为搏恩宠,顶风冒雪在苦守,原来依梅做捧心状的却是茹姒,这女人生的极娇媚,怎么手段却是如此的狠毒,眼前是娇无力的美娇娥,眼后却是蛇蝎心的恶毒妇。
“茹姒,千然姐姐是不是你毒打的?”,幽玥开门见山的问道,没必要转弯抹角跟这个女人浪费时间。
在看到幽玥手中宝剑的一瞬间,茹姒脸色煞白,那可是要人命的真剑呀!可不是戏台上舞弄的玩意儿,不过转念一想怕什么,自己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她只不过是个民间郡主,捡了一个封号的便宜,无权无势,王爷可怜这个吃白食的“妹妹”,怕饿死了丢了皇家的脸面,寄人篱下还敢如此嚣张,估计是吃饱了撑的,一把杀人见血的剑算什么,自己是长大的可不是被吓大的,什么场面没见过,送上脖子晾她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这个幽玥郡主,自己一见就心烦,明里装深闺名秀,暗地里就干起了勾引王爷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岂不知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故作心善,跟千然那贱人走近,也不瞧瞧千然那贱人是什么下场-----不得好死呀!
“呦,幽玥郡主,您这是来兴师问罪呀?”,茹姒翘起丹蔻的手指,弹去衣裙上的雪珠,眉头不自主的皱紧,今自个儿盛装打扮,就为了博马上回府的王爷一笑,这个“程咬金”现提剑来搅人好事,可恶!可恶!
“你说,为什么毒打千然姐姐?”
“笑话,本夫人体罚一个下人,还要向你汇报不成,也不照照镜子,瞧仔细了自己,千万别花了眼”,茹姒也动了火,这个幽玥郡主,给三分染料就开染坊,自己好心好意叫她走,她到好,还想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来了,王爷马上要回来了,可不能让她搅了好事,实在可气,“打了又怎么样?难不成幽玥郡主提剑是来杀本夫人的,想清楚本夫人姓什么”,茹姒一提到姓氏,就高昂起头,那当然,当今阳国,谁不对茹家刮目相看,礼让三分,今天遇到了一个不识相的,哼!
“你既然供认不讳,就不要怪本郡主手中的剑了”,幽玥抬手一剑挥去,原本风中摇弋的花钿断成两截,掉入雪中,悄无声息,一缕黑发躺在雪地里,异常的扎人眼,茹姒似个疯妇,原本的雍容华贵被失魂落魄取代,垂下的头发遮了满脸满身,整个人狼狈不堪,“她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茹姒发疯般窜逃起来,这个幽玥疯了,她为一个贱人要取自己性命,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救命啊!救命啊!幽玥要杀本夫人,快来人呀!快……”
幽玥此时脑中一片空白,本意并不想取人性命,一时气晕了头,被茹姒一讓一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贼喊捉贼的戏码她演的到够真实,不去唱戏真屈才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非断了她一头乌发,做不成姑子也一年半载不要出来害人。
原本是人美花香雪白
的绝世佳作,转眼成了你死我活的狼狈样,可笑!可叹!
“幽玥郡主,幽玥郡主,先听我一言,放下剑“不知何时逐渐茹洁赶来,瞧这可怜的妹妹和提剑不依不饶的幽玥,直叹气,今个王爷马上回府,府里怎么出了这事,到时王爷问起,怎么去自圆其说呀?
在见到茹洁的一刻,幽玥感到理智回来了,眼前清明一片,她只想教训一下茹姒,看到千然姐姐生死未卜,实在太气愤了,取其性命,从未想过,自己提剑追着茹姒满梅园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可一想到千然姐姐就不过分了。
“姐姐!姐姐!幽玥郡主要杀我呢,你要替妹妹做主“,茹姒立马从高傲的孔雀变成落地的母鸡,躲在茹洁身后,寻求庇护,不忘用挑衅的眼神瞅了瞅幽玥,似乎在说:王妃来了,看你能把我怎样?
“这全集到梅园里唱哪出戏呢?“,卿天羽大踏步走来,看来刚回来,一身戎装还未脱去,明显比走时黑瘦了许多,可全身上下透着精明历练,幽玥很恍惚,这就是昨夜酣眠在自己榻旁之人,”幽玥,怎么了?什么时候喜欢舞刀弄枪了?“
“七哥“,幽玥觉得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到,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流,”七哥,茹姒夫人打了千然姐姐四十大板,千然姐姐快活不成了“
卿天羽被幽玥一哭,搅得心里难受,冷冷的看了眼茹姒,“来人,拖下去,打四十大板“
“王爷,王爷,这不是姬妾的错”,茹姒一听,立马痛哭起来。
“王爷,王爷,妹妹年少不更事,万万使不得,事情不是幽玥郡主所说的那样”,茹洁一下子慌了,府里上下俱传王爷与郡主有苟合之事,今日见来,八九不离十,王爷如此偏袒郡主,郡主一句话,王爷就不分青红皂白毒打茹姒夫人,这事传出去,雍倾王府在阳国哪里还有颜面呀!这事若处理不好,茹姒一个说漏嘴,自己也难脱其咎。
“那你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半句假话,你也一起领罚”
“是”,茹洁福身道,“那日妾身正好在场,千然妹妹平日里不出户,昨日不知为何独自一人跑到后花园来,茹妹妹在后花园玩耍,也不知为何,千然妹妹猛扑上来,抓住茹妹妹的胳膊不放,茹妹妹就挣扎,千然妹妹见茹妹妹挣脱,就咬住茹妹妹的胳膊不放,茹妹妹的胳膊被咬得剧痛难忍,鲜血直流,所以一怒之下就体罚了千然妹妹,问王爷、郡主明鉴”
太厉害的茹洁,好一个雍倾王妃,一句话说下来,错全在千然身上,茹姒是无辜的小绵羊。
“可千然姐姐平日里并不乱咬人,是不是你们激惹她了”,幽玥被茹洁的一番话说的很被动。
“妾身猜测,千然妹妹当年腹中胎儿流产,她一直妄加猜测是茹妹妹在背后下了毒手,阖府上下俱知,这是没有根据的,所以千然妹妹一见到茹妹妹,如此举动也可想而知了”,茹洁娓娓道来,句句在理,字字有情。
“王爷,妾身当时气糊涂了,所以就体罚了千然姐姐,王爷”,茹姒求饶的嗲音,的确有几分让人心酥感。
一提到千然肚子里曾经的孩子,卿天羽的脸就黑了一半,幽玥总感到千然失去孩子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可一时又理不清这其中的故事,雍倾王妃把事都看似解释清楚了,自己无计可施,再闹下去就有点不讲情理了。
“道理是在这,话也说清,可茹姒体罚太重,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卿天羽朝身后摆了摆手。
“王爷,妾身王有话说”,茹姒一见被打难逃,那好,不如大家来个鱼死网破,好你个卿天羽,也不看看谁是你背后的靠山,今天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郡主敢到茹家头上发难来了,这老虎不发威你还拿它当病猫,谁也不要把谁逼进了死胡同,大不了撕破脸皮,谁也不怕谁。“王爷,你这样做,明显有袒护之心,府中规矩,下人对主子不敬,主子可以体罚,更何况妾身受了伤,处罚千然一个贱人,何错之有”
“茹姒,你大胆!”,卿天羽勃然大怒,一个夫人敢明着顶撞自己。
“茹姒,你在胡说什么,快认错,王爷,小妹年幼,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姐姐,怕什么?说开了大家都清楚,反正这二十打板妹妹也逃不过去,受罚也受的心里舒坦”,茹姒一把打落茹洁拉扯她的手,“王爷,大家都是明眼人,即从这个幽玥来了,你就很少来我房间,后院姬妾也被冷落了,你经常宿在幽玥房中,要不就留宿书房,这幽玥明里淑良,背地里还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我姐是王妃,我是第一夫人,可我们现在在府中的地位连一个无权无势的郡主都不如,吃穿用度不必说了,可这话头都偏向她,这往后的日子让不让人活啦!……”
“茹姒,你住口!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茹洁一下子慌乱了,这个口无遮拦的茹姒,非要害死大家才甘心呀!
“茹姒,怎么仗着身后有茹家,话都说硬朗起来了“,卿天羽冷笑,”本王偏不偏袒谁心里清楚,不需要你提醒,宠不宠谁也是由本王说了算,你今天是夫人明日也有可能是贱婢,不服,可以去茹太皇太后那诉苦去,本王难道还一辈子在你茹家的压迫下抬不起头,来人,打!禁足半年“
“这幽玥明里淑良,背地里还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她说自己,幽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自己勾引卿天羽,说自己想独宠雍倾王府,原来在世人眼里,自己是个不守妇德的女人,勾引?勾引?太可笑了,幽玥不怒反笑,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木头,你听见了吗?木头,你在哪呀?
“王爷,王爷,求你了,妹妹有口无心,全是气话,郡主,郡主,求你了,求你了“茹洁一下子扑通一声给幽玥跪下了,”郡主,您是一个心怀仁慈之人,求您网开一面,网开一面“
“姐姐,求什么,打就打,怕什么“
“七哥,算了,放了茹夫人吧!“,幽玥给卿天羽跪下了,感到很累很疲惫,事情是自己挑起的,发展下去却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就算茹姒被毒打一顿,千然姐姐也恢复不了了,或许这是命吧!命!
“滚,都给本王滚“,卿天羽咆哮起来,”起来,地上凉,我扶你回去“
幽玥很自然的挣脱卿天羽的双手,她不想有再多关于彼此的流言蜚语了,原来自己的身份对雍倾王府来说是个尴尬的存在,很多东西不由心不由人,脚下一滑,幽玥攀住身侧的梅花,花瓣伴着雪落了一身,拂去一身还满,落梅如雪乱,心如落梅乱。
好一幅美人忧伤图,孤殇的背影,凌乱的花瓣,飘舞的雪花……
谁能牵我手,伴我走过颠沛流离;谁能吻我眸,解我忧伤缠心绕肺;谁能稳我肩,为我撑起一片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