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巡王身无道力,目力与常人无异,他在赶来之前,瞧见了上将军李珣的异常,便站于帐前叉腰骂道:“这个李珣怎么回事,脑子浆糊了?!”
身旁的余青峰乐道:“姐夫,这你还真怪不了李珣,你要碰见了凌元,你也得阻止卫队的这场冲杀。”
康巡王心疼道:“我的老天爷啊,咋就在这里碰见了?”
随后康巡王不顾赶了一夜,还在剧烈疼痛的身子骨,骑马狂奔而来。
城门前,在众人目光都投向那位王爷时,站于凌元十丈之外的孔铎昭轻轻念了一句:“皇子殿下?”
凌元侧头看去,发现这位孔庄主目光里闪过一丝慌乱,凌元便能够想透此事了。
前方的康巡王,在途经被凌元一拳轰乱阵型的卫队,一边策马一边骂道:“都是一些不长眼的玩意儿,叫你们冲杀与上将军交手的叛逆,没叫你们针对皇子殿下!”
千名卫队道者莫名其妙地被按上罪名,心有苦衷。
随后康巡王一骑绝尘掠过卫队,将他们远远抛于身后,让他们吃马蹄荡起的灰尘。
上将军李珣主动上前,接过康巡王手中缰绳,稳住王爷的坐骑,接他下马,便退于旁侧,静观其变。
康巡王在见到这位帝国皇子时,脸上笑容不断,是凌元率先开口:“许王叔,别来无恙啊。”
康巡王走近凌元,接连大口出气,他目光熠熠,上下打量这位高出自己半个脑袋的凌元,又抬手拍了拍凌元的肩头,感叹道:“三四年不见,元儿是越发的人样了啊。”
这是凌元与许栋的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并非他与姐姐的及冠礼,而是四年前这位王叔奉旨进宫,参议帝国最终出手扩编的议事。
那时的许栋与凌元碰面却没有说上一句话。
也是那会儿开始,许栋的兵力逐年增加,几位王爷之中,谁都挡不住。
第二次见面是娘亲的寿辰,当时的许栋特意与凌元有过一场交心询问,是有关于帝国未来走向的见解。
只是因为当时的凌元注意力全在大叔单允身,对于许王叔的‘盘问’,凌元有始无终。
两人也仅仅有过三两句长辈对晚辈的关怀言语。
之所以‘交心’,那是许栋看出凌元的心智后,对他有过一些批判,倒不是将凌元说得不知所措,却是许栋见自己的言语好似无用一般,竟是惹得他向凌元发牢骚。
什么帝国的未来,黎民百姓的福祉,百官将来的拥护,全都一五一十砸凌元耳朵里,结果只是换来凌元的一句:“王叔要不要跟我姐姐说去?她听得懂。”
许栋当时介于身份,是对凌元笑得咬牙切齿。
第三次,便是此时。
耳闻康巡王带着有辱自己的言语,凌元并不介意,要真是介意,两年前许栋与自己说教时,他便去娘亲耳畔告御状了。
许栋突然神色紧张了起来,他伸手朝着凌元的脖颈摸去,嘀咕道:“听消息说,我儿许平栗用筷子误伤了殿下,可有此事?”
凌元受不了许栋这样人精的言语,他直言道:“许王叔,一会儿路大人就要在府衙升堂,审讯许平栗擅闯城门,以及重伤官府要员一案,你要不要去看看?”
许栋当然要去,可他又不能去的太直白,否则在皇庭看来,有不避讳之嫌。
所以他郑重问道:“按照帝国律法,凡有官员子弟犯案,亲属都不应当出面,否者不能保证案件的公平公正。”
凌元道:“只是做个旁听,我们不能让许平栗多受一点罪,也不会让他少判一点责。”
许栋竖了个大拇指在凌元面前,赞叹道:“殿下好法理,本王服气!”
凌元转身就走,“那就麻烦许王叔随我去府衙。”
于是孔铎昭就瞧着康巡王许栋搓着手,紧紧跟在凌元身后半尺,笑呵呵地问道:“殿下,那我儿重伤你一事,咱们不如堂下和解,你瞧如何?”
凌元直直走向城门口,道:“没关系,看在许王叔份上,我就追究他的责任了。”
“那皇上那边,殿下可得帮王叔支撑着一些才行啊。”
“许王叔放心,我不会告诉我娘。”
声量越发的小,孔铎昭听得不太真切,只是隐约听见并看见康巡王笑呵呵地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那就是真没辜负本王前些年,与殿下在国术上的一番争执啊。”
俩人已走进城门,孔铎昭最后听见凌元重申道:“但这不能是许平栗逃过国法制裁的理由。”
最后康巡王竖起食指,举臂指向苍天,毫不含糊道:“那肯定得好好治治这个小王八蛋!不然天理不容!”
单璠已下城门,在前方等候,单璠问道:“那一拳这般厉害,咋练的?”
凌元直言道:“不知道,脑袋里怎么想,拳头就怎么打出去,两者效果相差无几。”
的确,以凌元之资,天下拳理,离他并不远,但凡他所想,几乎都能从拳头上找到。
这是凌元能够独创拳招的前兆,虽说道灵界内能够创剑招拳理刀法之人不占少数,但凌元所创之拳招,境界颇高。
这也是凌元是继单允之后,道灵界第二位人神体质的优势,所最直接的体现。
便以方才凌元以拳势轰乱康巡王卫队的结果来看,凌元并没使用灵力,继而这一招的拳势之中,道力全无。
这一拳,其中仅仅存在拳意轰出的拳势,拳招简洁,拳势壮大,拳意颇高,为拳招之精髓,界内御统境及以下的学拳之人,皆可拜习。
但又为何是御统境以下?
要知道力境界,从开印至天道者,之间跨越凡夫俗子与神灵。
就凌元方才这一拳,便是开印道者,将武夫之态发挥到极致,也是能够打得出来。若是仅依靠道力,御统境道者亦可为之,若是没道力呢,光有境界也是不行的。
然而凌元对此事并不上心,只因他无攀升之意。
康巡王瞧着长得水灵的单璠,用手肘碰了碰凌元的手臂,会意的凌元才与单璠介绍了康巡王许栋。
单璠得知凌元与许栋结识多年
后,神色有些怪异,凌元就又知道单璠不开心了。
在往府衙走的路上,凌元发现一丝不对劲,与路名珺问道:“路大人,下城门之前,我有发现师爷到此,可有此事?”
路名珺不敢隐瞒,他与凌元请罪道:“殿下,师爷始终不肯相信您的身份,所以下官私自将其带了出来,现下以着人手将其押回衙门,请殿下治我二人罪。”
凌元哦了一声,“那没关系,路大人是地方父母官,一切都以你说了算。”
路名珺心头石头放下,对凌元这位殿下的性子,是真赞赏。
前方便是衙门,大门口有两只趴在石基上的石狮子,一只闭口睁目,一只张口吐珠。
在石狮子身前,是早已在此等候的象梅,象贤工,老道人三人。
康巡王许栋一瞧见老友,走在凌元身后的他可劲儿朝着象家人挥手,生怕这位朝中大臣瞧他不见。
大致猜到殿下身份已暴露,象家人也就不再掩饰,俩人双双跪地,匍匐道:“恭迎皇子殿下。”
凌元小步并做大步,连忙将两位长辈搀扶起身,口中说道:“老师,象大人,折煞凌元了,快快起来。”
象梅却抬起衣袖擦了擦眼,就皇子殿下这般为民请命,就要比里头躺在地上的许平栗世子,心性人品瞧着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凌元关怀道:“老师,你怎么了,是否身体不适?”
凌元其实是有些健忘,前半夜的单璠才与他说了象梅的情况,此时他便不记得。
单璠开口道:“象老师是感动,你贵为皇子殿下很懂事。”
凌元恍然大悟。
却是象贤工作为兵部尚书,他与康巡王的关系,与康巡王认为与他象贤工的关系,其实乃两极。
康巡王认为他与象贤工是朋友,象贤工却不这般认为,其中极大的因素,因俩人身份官职。
一位是朝中大臣,六部之首。
一位边关闯王,在早年间星冥帝国的动荡时期,就一崭露头角,直至今日手握兵权二十五万。就连公主殿下凌澈的将军身份,被皇帝从上撸到下,一夜之间就成为了孤家寡人,而这位边关的异姓王,愣是一兵一卒,皇帝凌颜都未裁撤过,反而还特派宫中使者,颁旨嘉奖。
象贤工突然对许栋质问道:“许王爷,这城外是怎么一回事?点睛大典余温尚未结束,祇首黄大人与兵部奉旨拟出来的禁令,难道在你眼中就一文不值?”
许栋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康巡王,伸手给了象贤工肩头一拳,打得象贤工愣在原地,许栋嬉笑道:“小气了不是?多大的人了,应该变通一下,况且以本王对朝廷的忠心,象大人可莫要度我的肚子啊。”
象贤工憋了眼康巡王作态,抱拳于天,放下后说道:“此事本官会一五一十上报朝廷。”
许栋眼里直直放光,仿佛瞧见了希望,他迫切道:“报!这可一定得上报给皇上,象大人撞见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作为兵部尚书大人,必须一五一十跟皇上交代清楚。本王可不能够从象大人这方走后门儿了不是,太不够朋友了不是?”
象贤工忽而一笑,这位许平栗世子的父亲,都不曾在自个儿面前暴露丁点破绽,他又如何太过着急了?便说道:“王爷好一个大义灭亲,好一个敢作敢当,本官佩服至极。待本官上凑朝廷,若是皇上责怪下来,本官都是愿意替王爷说几句好话,不过仅限于此了。”
许栋哈哈一笑:“象老弟与本王乃是同道中人,有老弟这句话,本王便心满意足。”
象贤工竖掌在身前,果决道:“别,咱们一个是臣,一位是皇亲国戚,风水隔得也太远了些。”
众人进了衙门,被困在结界内的六人举目望去,瞧见了康巡王,无望的脸上顿感生机,奈何灵猴布下的结界太过严实,根本破不开。
康巡王嗤笑道:“无视朝廷律法,被世子几句言语教唆,就不尊朝廷旨令,你们几个可真行,等着被开瓢儿吧,干你娘的。”
随后许栋瞧见了躺在地上,只裹了一层薄薄桌布的儿子,主动召罪道:“这回没你娘跟你小姨在场,还行刺皇子殿下,踢到铁板了吧,逃不掉了吧?”
随后康巡王主动与路名珺说道:“路大人,本王请你务必秉持大义,好好审审这几人,今日有皇子殿下在场,本王要说一个不字,名字就倒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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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引人注意,单璠要巴布悄然撤去结界,没有了结界的隔绝天地,凌元能够清晰感知到许平栗体内的拳劲,仍是不遗余力地折腾着他,随后凌元五指成勾,凌空一转手腕,将拳劲收回。
许平栗当即站起身来,喝道:“许栋,你他娘的见死不救是不!?”
许栋唉声叹气地一皱眉头,与凌元恳求道:“殿下,此子大逆不道,还是继续将他封印在地上吧。”
凌元默默无言,随即一弹指,许平栗被打中胸口下一寸,神情一滞,便不敢言语了。
许栋微笑致谢道:“皇子殿下好手法,真乃神人也。”
路名珺瞧着身旁的师爷一眼,师爷便识趣地站到大堂下跪倒,等候路大人对他的审判。
路名珺深深与皇子凌元作揖,再依次与许栋,象家父子作揖,随后坐回高堂之上,惊木一拍,振声道:“升堂!”
此时府衙大门口,聚集了众多前来看路大人升堂的百姓。
昨日城门口失事,已是使得周边百姓怨声载道,加之傍晚顾春苑的戏子风波,诸多文人看客对这位世子,恨之入骨。
不料刚听闻有大军压境,就又瞧见了路大人开堂审问世子许平栗,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在升堂后,已将府衙围得是里外三层。
许平栗强忍住说话带动的体内气势,疼痛难忍间,语气淡淡道:“本世子需要状师。”
路名珺猛地一拍惊木,声量高涨道:“今日皇子殿下、兵部尚书大人、前太子太傅、以及你的父亲康巡王皆在场,这府衙里里外外,证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许平栗,谁敢做你的状师?谁又能替你开罪?!”
许平栗目光冷冷,直言道:“那大人便判罪吧,本世子不信你能杀了我。”
路名珺喝道:“不急,一个一个来,来人,先叫这许平栗跪下!”
两
旁衙役各自走出一人,俩人手持威武棒从许平栗胯下穿过,两棍一绞,许平栗吃力不住,往前跪倒。
路名珺与师爷问道:“堂下陈贵阳,官居婆辽城师爷要职,可知其罪?”
师爷垂着头,轻轻点了点,说道:“张贵阳知罪。”
路名珺道:“何罪之有?”
张贵阳微微扬起脑袋,闭目久久,道:“玩弄职权有负皇恩,有眼无珠亵渎皇室,其两项罪也。”
路名珺此时一人身居县令师爷两职,堂下张贵阳字字句句,他都有写在纸张上。
路名珺停笔后,交给衙役带至张贵阳身前,道:“你也识字,瞧瞧上头的吧,要是认罪,便画个押,三月后等候兵部以及大理寺两司裁夺。”
张贵阳神态萎靡,他这被撤职以后,自己的举人身份也同样没了,家里的妻儿今后怕是要吃不上饭了。
没有多的犹豫,张贵阳最终在罪纸上签字画押,随后被衙役押入牢房。
路名珺目光注视着那六名将士,问道:“你们六人,可知罪?”
唯一一名还能稳住脚跟的将士问道:“知罪。”
路名珺又问道:“何罪之有?”
将士答道:“不知大人问的是哪一款?”
路名珺一拍惊木,喝道:“哪一条?你们还不从实招来?非得本官替你们一一细数不成!?”
将士镇定道:“还是大人说吧,我等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嘴就是笨。”
这将路名珺气得接连说了三个好,“尔等不善言语,本官替你们召罪。你六人因婆辽城内青华祠寺的画睛大典,祇首黄大人下达的禁令,不许任何士兵出城游走,尔等不仅违抗军令,还为虎作伥,协助世子许平栗擅闯婆辽城。此等大罪,尔等可认?!”
将士询问道:“还有吗?”
路名珺反问道:“还有吗?难道此项罪名,还不能治你们?”
将士道:“能,当然能。”
路名珺一拍惊木,断案道:“来人,将这六人押入大牢,明日遣回康巡王帐下,让康巡王自行定夺,看看他自己带出来的兵!”
此时有百姓在堂外交头接耳,有人说县令大人是放虎归山,有说县令是心慈手软是怕了康巡王的威名,但就是没有人说县令此方决策的好。
路名珺朝堂下喝道:“肃静!”
待一切安定下来,路名珺一拍惊木,与堂下世子许平栗问道:“许平栗,你可知罪?”
许平栗无可奈何道:“你们人多,你们说什么是什么喽,要定罪就快些的吧,待会儿我该回牢房吃饭了。”
路名珺突然笑容灿烂地看了他一眼,这把许平栗看得心神一怔,随后他瞧着高堂之上的路名珺,一边低头笔飞凤舞,一边念念有词道:“世子许平栗,违抗军令,擅自出城入城,斩断衙役高贤之手,调戏戏子,重伤皇子殿下,理当当场处决!”
凌元的那一弹指,搅动他的气血,已是疼痛难忍,现下听路名珺的判罚,许平栗被气得府内不顺,他一口血没能忍住,喷口而出,直指堂上路名珺,喝道:“姓路的,你不怕性命不保!?”
路名珺面无表情道:“本官怕的话,就不回做官了。”
就在路名珺伸手拿住案上竹筒里的黑色令牌时,旁听的凌元突然一步踏出,说道:“路大人,且慢,我有一事想问。”
路名珺问道:“皇子殿下,但说无妨,下官定言无不尽。”
凌元问道:“这几项罪,都应当如何判罚?”
路名珺看了看堂下的许平栗,说道:“许平栗违抗祇首大人颁布的军令,应当领杖刑八十,死活不计;斩断高贤之手,应当领鞭刑三十,鞭鞭开皮;调戏妇人,应当禁闭一旬;最后许平栗重伤皇子殿下,应当上凑朝廷,秋后处决。然数罪并罚,可立即行刑。”
凌元其实没想到许平栗犯的是死罪,他望向兵书尚书象贤工,得见象大人点头,凌元轻轻吸气。
经过细想一番,已答应王叔不追究责任的凌元最终道:“重伤于我的罪,将他免去吧,我不追究。”
路名珺情急道:“殿下,这可如何使得?”
凌元摆手,“照我说的做,其他的,你该罚的罚。”
路名珺忍住一口气,不愿叹息,最终应了一声是。
路名珺将手中的黑色令牌放回竹筒,换了一只红色的,扔在许平栗跟前,喝道:“来啊,将许平栗脱去上杉跟裤头,杖刑八十,鞭刑三十!”
康巡王的手指头不经意间地搓了搓,是他情绪难以控制的表现,可他却无能为力。
被架住的许平栗顿时没了安全感,他开始杀猪一般的嚎叫,他骂许栋,骂路名珺,骂他们都是婊子生养的。
路名珺便又差人用令牌掌嘴,打得许平栗唇部肉烂见血,说话含糊不清。
许平栗被掌嘴之后,并未停歇,口中仍然叨叨着,随着衙役的第一棍狠狠打在许平栗白花花的屁股上时,他便立即停止聒噪。
堂下的百姓瞧着世子许平栗那一下下足可伤筋动骨的杖刑,都高举双手欢呼。
第五十八下时,许平栗因没能催动道力护身,胯部以及盆骨被打碎。
百姓们瞧见许平栗的屁股整个塌陷下去,惨状骇人。
但他仍然睁着眼,愤恨咬牙硬撑着。
凌元不忍瞧见许平栗气绝身亡,便撤去了拳劲。但伤势严重的许平栗,只能催动道力抵抗接下来的鞭刑,因无单族谭轩身怀仙道鬼术两项神技,他不能够用道力治愈已经受的伤。
行刑用的鞭子乃细牛皮裹着金刚丝相互交织而成,这在衙役看来,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沾皮,不沾血,但在许平栗看来,这鞭子是真的要命。
三十下鞭刑几乎将他的整个背打得皮开肉绽,没一块好地方,鲜血浸湿了长凳,流了一地。
在昏迷之际,许平栗十分虚弱地盯着凌元,他念道:“别以为饶了我一命,我就会谢你。”
许平栗晕死了过去,众百姓们却没了之前那样的高涨情绪,只因刑罚太过残忍。
凌元默默道:“是两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