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莫西。」
「喂,阿和,我和介人今天正好在同一个片场,现在准备去喝两杯,你要不要一起来。」
最上和人保持接听的手势,看了一眼正低头看手机的咲良彩音,默默退后两步,走到一旁。
事先答应了咲良彩音,倘若最上和人这会儿反悔,这个女人搞不好会在车站月台,当众哭出来。
光是想象那个情景,最上和人便感到头皮发麻。
「抱歉啊信长,我晚上有事,下次吧。」
「唔……这样啊。」
「嗯,所以今天就你与介人两个人去喝吧。」
「行吧,那你忙,我去和介人喝酒啦。」
「嗯嗯。」
“屑人君,电车来喔,快走吧。”
“好,知道。”
电话那头岛田信长一愣,这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分辨出谁根本花不了一秒钟。
「那我先挂电话了,夹奈。」
「喔……喔喔,嗦咧夹。」
回到咲良彩音身旁,她不由自主地斜斜瞟了最上和人一眼,抿紧嘴巴,语气颇有些不自然。
“又是女性声优?”
“是信长,说要一起去喝酒吃饭,我回绝了。”
“哼!谁信你的鬼话。”
话虽如此,但咲良小姐的脸色显然回暖了,扯了扯最上和人的衣袖。
“还愣着做什么,进去了啦。”
说罢,便拽着最上和人,不由分说的将他拖进车厢。
东京的傍晚,无数的电车在轨道行驶,交错着擦肩而过,谁也不知道隔壁电车的车厢内,坐着什么样的人。
或许只有电车相互交汇时刻,是两名陌生人此生此世相距最近的瞬间。
而某一节车厢内,最上和人正与咲良彩音并肩而坐,电车晃动,彼此的肩膀轻轻触碰。
说来奇特,变得无法与女性产生肢体接触的最上和人,偏偏在与咲良彩音在一块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这似乎是只属于咲良彩音的特权,即便是已经分开的前妻小姐,也略有不如。
最上和人并不傻,多半联想到了是与那个名为「后宫之主」的特殊技能有关。
只是他还搞不懂那玩意儿究竟有什么用途。
如果说产生的效果,是让周围的女孩儿们垂青于他,那么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
最上和人靠脸一样做得到。
“铃酱,次郎君的line,你有加到么?”
“哪会有那么顺利呀,别说是line了,在学校里的时候话都说不上几次。”
“这还真是,节哀。”
坐在对面的两名女高中生,旁若无人地说着喜欢的男生的话题。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讴歌青春的同时,也在寻找着十年后回忆起来,能够被自己称之为青春的事物。
她们交谈的声音并不清,每句话都落入了咲良彩音耳中,她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最上和人。
他正双手抱胸,眼睛闭起。
口罩挡住了他的半张脸,但睫毛与眉梢都十分好看,令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
但咲良彩音终究做不到那种羞人的事,哪怕她曾鼓起勇气做过更大胆的事,但那也只是借着酒劲而已。
良久。
“屑人君。”
“嗯?”
她的声音穿透口罩,与电车的运作声一块,传入最上和人耳中。
刚准备开口,却又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咲良小姐左思右想,都觉得不行。
凭什么得是自己去加他,每次都是她主动,他就躺平了啥都不干,光闭着眼睛享受。
一点都不公平。
可倘若自己不出声,身旁这个家伙,一定是想不到这一点的。
想到这,咲良小姐又闭嘴了。
“怎么不说话?”
最上和人睁开眼睛看她。
明明上车那会儿還陽光明媚的,現在不知怎么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最上和人很想叮嘱她,总是皱眉,不到三十岁就会长皱纹,可一旦说了,想必遭殃的还会是自己,索性就不讲了。
咲良彩音想了半天,支支吾吾道:“屑人君,平时想我的时候,是怎么联系我的?”
话一出口,咲良彩音就后悔了,目的性太强,几乎一眼就会穿帮。
最上和人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你是哪来的自信,产生我平时会想你的想法?”
“…………”
差點忘了,这个男人油盐不进。
咲良小姐扶住额头,感到了些许的挫败感。
“嘛……说是联系,我除了你的手机号码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联系你的方式啊。”
最上和人隔着口罩挠了挠鼻尖,口罩戴久了难免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以前还加过line。”咲良彩音自认为不着痕迹的暗示着。
最上和人作思考状,慢悠悠道:“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什么好像,这个坏家伙,分明就是加了之后又删除,还把她拉黑禁止再次添加。
除了恶劣之外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
不管自己怎么暗示,身旁这个家伙却始终无动于衷,咲良彩音心中已将他咒骂了一万遍,搞不清他究竟是真迟钝,还是故意不说。
于是,上车还满脸灿烂的咲良小姐,等电车到站,一同下车时,俏丽的脸蛋已是冷若冰霜。
每每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最上和人小跑着追上来。
再加快,再追上。
直到咲良彩音惊呼一声,高跟鞋的鞋跟卡在了车站外面的排水渠,路人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
抽了抽鼻子,咲良彩音委屈地蹲下身子,将头埋进膝盖内。
最上和人走了过来,看了看她的双脚,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咲良彩音听了,更是气急,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隐隐有要嚎啕大哭的架势。
最上和人慌了神,赶忙制止。
伴随着她猝不及防的惊呼声,最上和人动作轻快地将她拦腰抱起。
白皙小巧的美足脱离鞋面,五根琼枝玉般的晶莹脚趾微微蜷曲,涂着樱色指甲油的脚趾甲,在黄昏下栩栩生辉,宛如一块块精雕玉琢的宝石。
“让你走那么快,吃到苦头了吧,先在这坐一会。”
咲良彩音低头不语,等到最上和人离开,蹲在排水渠前费力拉扯她的高跟鞋时。
脸颊飞起两朵血染的红晕,麻烦的少女,情不自禁地轻声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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