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客厅的灯,回到卧室,最上和人没能第一时间入睡。
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黑色的字体,密密麻麻地挤在一块,像是繁琐的经文,仅仅只是认识读音,脑海中产生不了任何画面感。
看来今夜并不适合。
揉了揉眉心,最上和人关灯睡觉。
今晚发生了许多事,被咲良小姐的母亲委婉暗示离她女儿远一些,被清水有沙的父亲一顿唠叨,最后还带回了分别已久的前妻。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心力憔悴。
缓缓闭上眼,希望等明天醒来后,世界依旧和平。
……
……
翌日,最上和人在窗外电线杆上鸟儿的啼鸣声中醒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早上九点了。
他十分少见的睡到了这个时间。
最上和人上午并没有工作,因此晚起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直以来的作息,让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而已。
下楼之后,最上和人第一时间看向客厅的沙发。
沙发上空无一人,毛毯被折叠地整齐。
最上和人走过去,拿起毛毯上留下的便签纸……
「昨晚谢谢收留,做了早餐作为感谢。」
工整的字迹,疏远的敬语。
在最上和人脑海中回响的,是她在睡梦中流泪道歉的画面。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轻叹一声,将便签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将餐桌桑用保鲜膜包起的早餐吃了个干净,不如自己的手艺,却带有记忆的美味加成。
也许,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够让料理变得美味的魔法。
失去的,回不去的,印象深刻的。
总是高人一等,令后来者,望成莫及。
……
……
九点半,最上和人估摸着清水有沙应该已经睡醒了,便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
最上和人担心又是清水父亲,没能主动出声。
好在,清水有沙的声音率先响起。
“喂,和人桑?”
最上和人松了一口气。
“有沙,你还好么?”
“唔?我很好呀,怎么啦?”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充满元气,令最上和人放心了不少。
“昨晚原本是去接你的,你后来却回家了,所以有些担心你。”
“啊……那个啊,对不起哦,因为爸爸打电话给我,发现我有些喝醉了,说什么都要来带我回家。
刚才听他说你昨晚和他通电话了,他是不是说了很失礼的事情?
真是抱歉哦。”
“没关系的,我没有往心里去。”
“欸嘿嘿我就知道和人桑一定会这么说的。”
嗯,与平时的有沙没有任何区别。
最上和人总算是完全放心了。
“那个,有件事我要对你说,担心你会产生想法,所以就先向你道歉。”
“唔……是什么?”
“昨晚你们都喝醉了,我送了咲良小姐回家之后,回到居酒屋后,发现只剩下沙织,她醉得不省人事……”
“嗯。”
“我不知道她住在哪,所以我就带她回我家休息了。”
电话那边的清水有沙稍微沉默了两秒钟,最上和人有些担心她会瞎想,又与小西沙织之间产生隔阂。
“这件事刚才沙织已经打电话过来解释了啦,真是的!你们两个怎么都会担心我会生气啊。”
“欸?”
“和人桑,我难道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女孩子么?沙织一個人喝醉了在外面,你当然要负责她的安全啦,你们好歹也是青梅竹马吧。”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有沙你……不介意么?”
“和人桑,一点都不喜欢沙织吧?”
“嗯,当然。”
“那就好啦,相信自己的男友,可是超级加分项哦,我才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呢。”
她又在说最上和人听不懂的话了。
“不过我很高兴哦,和人桑主动来对我说这件事,说明和人桑很在意我的想法吧。”
“嗯。”
“欸嘿嘿~”
听着极具清水有沙风格的憨笑,最上和人感到些许的安心感,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后,清水有沙便说自己该去工作了,于是挂了电话。
最上和人正想着该如何度过这个上午,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出现一串已经倒背如流的号码。
“喂。”
“…………”
“打电话过来又不说话,小学生的恶作剧么?”
“谁是小学生啊!”
最上和人揉了揉鼻梁,高亢傲慢的麻烦声线,令他突然有些怀念昨晚她那软绵绵的声音了。
“有什么事么?咲良小姐。”
“……听我妈说,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她声音忸怩,带着些许的不自然。
“是啊,车费是6750日元,请问怎么支付?”
“…………”
咲良小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满是怒意的吼叫。
大清早的,就这么活力四射,看来她昨晚睡得不错。
最上和人将手机拿远,暗自想道。
“我说,这点钱对咲良小姐你来说,w应该是九牛一毛吧。”
“我又没说不给!差劲!最低屑人!”
真是久违的称呼。
隔了许久,咲良彩音又压低声音,支支吾吾地问道:“我昨晚,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奇怪的话?你不是一直都很奇怪么?”
“你!”
“比起这种事,你想不想听一些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
“你这家伙,酒品超差欸,不仅讲梦话,还吐了我一身,记得连洗衣费一起给我,算你一万日元好了。”
“混混混……混蛋!谁会信你啊!我才不是那个样子!”
“沙织看到了,不信你问她。”
听最上和人口吻笃定,咲良小姐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了,此时的她已是满脸通红,还好他看不见。
“不管!混蛋!骗子!去死!”
“要我再说一些更劲爆的么?”
“杀了你哦!”
隔着电话,最上和人甚至感到了杀意,脑海中浮现出咲良小姐咬牙切齿的模样。
老实说,还挺好笑的。
“喂,干嘛突然不说话了?”咲良彩音问。
“没什么,你没事就行了,不会喝酒就别喝,要是被人拍到传到网上,你又会被迫害了。”
“你……你管我!说得好像你很能喝似的!”
“我不能喝,所以我能约束自己不喝。”
“我,我也不是想喝才喝的,谁让她们俩挑衅我来着。”
她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最上和人无奈扶额,原来那两个人才是罪魁祸首么。
“呐,我昨天,真的没说奇怪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