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和人。”
“嗯?”
“我可以尝尝味道么?”
“欸?”
最上和人诧异地看向她,最上沙织正好奇而期待地看着料理台上摆放的料理。
“可以哦。”最上和人点点头。
“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
最上沙织取来筷子,夹起一片泛着余温的鸡胸肉片,入口香嫩,肉质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干柴,油脂很足,却不腻人,带着一丝微辣。
不知道最上和人是用怎样的料理手法。
比起出乎意料的口感,更让最上沙织意外的,是最上和人能够做出美味的料理这件事。
“真的很好吃,几乎是令人吃惊的程度呢。”最上沙织向最上和人投去惊讶地目光。
“没那种事,比起你来说还差得远。”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我可是从小学时期就开始下厨了呢,和人想要赢过我什么的,是不是太嚣张了。”
最上沙织洋溢着笑容,口吻轻松而欢快。
最上和人无奈地笑笑。
“呐,和人,难道很喜欢中华料理么?这些好像都不是和食呢。”
最上和人心头一跳,没有展现出过激的反应,平静道:“嗯,中华料理很好吃哦。”
哪怕换了身体,最上和人的喜好,依旧保持着曾经的模样。
和食虽然不错,但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家乡的味道。
“唔……第一次知道,小时候明明是和食派。”
“人的喜好是会变的嘛。”
最上和人只好像这样打着哈哈,没能注意到最上沙织的微表情。
在这之后,两人一块收拾了厨房,将剩余的料理全部用保鲜膜封口,依次储存在冰箱,最上和人决定将这些当成明天的便当。
做完这一切后,最上和人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以及之前没能吃完的炸鸡,稍微用微波炉转了几分钟后,端着去餐桌了。
就如他预想的那样,仅仅使用微波炉,就让他的料理熟练度涨了3点,来得实在是有点轻松。
最上沙织去洗澡了,此时客厅就剩下最上和人,在半夜喝着啤酒,吃着炸鸡,实在不能说是健康。
等到最上沙织回到客厅时,最上和人已经坐在沙发上躺着了。
换上一身浅粉色的睡衣,最上沙织微微倾斜着脑袋,秀发垂落,细心地用毛巾擦拭着上面的水渍。
隐形眼镜也已经摘下,戴上了居家时用的圆框眼镜,向着沙发走来。
“和人,我洗完了哦。”
“嗯,我马上就去。”
最上和人这样说着,身子没有从沙发上起来的迹象。
“真是的,刚吃完宵夜就这样躺在沙发上,很快就会变成大肚子的中年大叔的,真的好么?会不再受欢迎的呦。”
最上沙织半开玩笑的说着。
“已婚男人都是这样的。”
最上沙织微微一愣,捂嘴轻笑,坐在了最上和人身边。
最上和人挪了挪身子,拉开与最上沙织之间的距离。
“清水小姐,这么晚还不回来呢,没关系的?”
“指什么?”
“额……要不要联系一下比较好,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太好。”这样的话从最上和人口中说出来似乎比较奇怪。
“没关系啦,有沙的话,今天回自己的公寓了。”
“这样啊。”
最上沙织打开电视机,看起了夜晚的综艺节目,嘉宾席上坐满了人,一个个展露营业浮夸的笑。
像这样挤出笑容,也是大人的生存方式之一。
对于突然寂静下来的空气,最上和人想到了此前产生的离婚念头,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的最上沙织。
刚洗完澡后的她,身上溢着浓郁的沐浴露香气,白皙的肌肤绯红一片,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镜片下,狭长的睫毛微微眨动,像是晚风下的蝴蝶,拍动翅膀,优雅从容。
似乎是注意到了最上和人的视线,最上沙织侧过脑袋看他:“怎么了,和人?”
最上和人像是被发现正在恶作剧的小孩,惊慌地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奇怪的和人。”最上沙织哧哧笑出了声。
“头发,不吹没关系么?”
“唔……对哦,差点忘了。”
最上沙织起身回到浴室,客厅再次只剩下最上和人。
他仰面靠在沙发上,暖黄色的客厅灯光,使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电视机内传出节目嘉宾蠢呼呼的笑声,比那些笑声更为烦躁的,是浴室方向传来的吹风机运作声。
最上和人并不讨厌如此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前提是……这个家的成员,只有他与最上沙织两人。
曾经的他,理所当然的幻想过,自己的婚后生活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真的有人愿意与他这样的宅男结婚么?
如果有的话,对方会是一名什么样的女性呢?
与平凡的女性结婚,平凡的生子,平凡的吵架,平凡的和好,平凡的相伴一生。
最上和人也曾有过幻想这种事情的时期。
这似乎是作家的通病,总是会在深夜,幻想那些自己无法得到,或是已经失去的东西。
也许是酒精在体内起了作用,想着这些事的他,渐渐隔断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思考逐渐模糊。
梦境中,他回到了过去,他不是最上和人,没有生活在东京,没有结婚,也没有一名叫做最上沙织的妻子。
他只是他。
什么都没有。
……
“和人,和人……”
最上和人睁开眼,最上沙织正站在沙发背后,低头看他。最上沙织已经吹干的长发,蓬松自然的下垂着,划过他的脖颈,有些痒。
“又睡着了?”
“没有,只是在想事情。”
最上和人依旧仰面靠在沙发靠背上,最上沙织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倒着印在他眼中,无比清晰。
并不是梦。
这里是现实。
“呐,和人。”
“嗯?”
“你没有,在勉强自己吧?”最上沙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帅气,在最上沙织的记忆中,从小时候开始,就有许多女孩子围绕在最上和人身边,想要与他交好。
无一例外的,最上和人拒绝与任何女孩子往来。
在她搬家之后,两人的联系渐渐少了,想必向他献殷勤的女孩子,只会更多。
即便如此,最上和人依然执着于她不放,她不理解自己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够如此吸引他的目光。
甚至在数年的再会后,他能毫不犹豫答应自己无力的请求。
“是指什么?”最上和人,明知故问。
“和我……结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