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牛先是开着三轮车回到家中,从家里拿了一些绑丝,两个绑钩,以及两把镢头上山放到了三轮车上。
他掏出手机,给石广大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要承包南山旁边荒芜了的朝阳沟,对方说没问题。
陈青牛在征得支书石广大同意之后,开车带着孙春来前往朝阳沟开荒,布铁丝网。
路上,孙春来对陈青牛道:
“青牛哥,下着雨呢,我们去开荒,布铁丝网,是不是太拼命了!”
陈青牛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舒服是留给死人的,年轻人吗,在该奋斗的年纪,就应该奋力前行,为了明天过的更好而努力!”
孙春来说道:
“那青牛哥,我就陪你疯狂一回!”
“好!”
陈青牛一流黑烟,开着三轮车到了朝阳沟山下停下。
两人从车上下来。
陈青牛让孙春来将上海皮包给他,他从车座里取出钥匙和锁,掏出手机,将手机和上海皮包放在了车座地下,用锁锁好,将钥匙装进兜里。
两人一人扛着一把镢头,上山开荒。
不多时。
两人走到了山上的地里,冒着淅淅沥沥秋雨,用镢头开荒。
陈青牛一边开荒,一边说道:
“孙春来,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没哭长夜,也没来得及在晚风中唱歌,人这一生总是好短。其实我感觉人这一生活着,什么都可以荒芜了,唯一不能荒芜的就是自己的一颗内心!”
孙春来由衷道:
“青牛哥,你说的这话,实在是太文艺,太有道理了,以前的我得过且过,生活颓废的跟个狗似的,我自从当了你的马仔之后,感觉自己就像是重生了一般!”
陈青牛没再说话,低头干活,心想这个世界上,一旦下雨,大部分人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伞,亦或是避雨的地方。
然而,又有几人能像自己一样,肆意,坦然的在雨中,为了生活更好,而劳作呢。
孙春来对陈青牛道:
“陈哥,我刚听了一首漠河舞厅特别好听,我从中听出了一种珍惜,孤独、失落的感觉,你要不要听一下呀!”
陈青牛说道:
“下着雨呢,你不怕自己的手机进水了吗!”
孙春来正色道:
“我的手机是诺加亚,我经常用来砸核桃,而且看一晚上小日子的片子还有电,非常坚挺!”
陈青牛笑道:
“那就放吧,听着歌在雨里干活,很是惬意!”
孙春来将镢头靠着肩膀,从兜里掏出手机,放起了漠河舞厅。
然后,他继续干活。
轻柔的前奏过后,深沉,清朗的歌声传了出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
晚星就像是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你什么都不必说,野风惊扰我。
……
陈青牛听歌曲的旋律,脑海里出现了许多有关歌曲,自己臆想中的画面,感觉写这一首歌的人,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然写不出这么伤感歌。
孙春来听着歌曲,一边跟着不着调,哼唱着,一边拿着镢头跳舞。
陈青牛看淅淅沥沥雨中,孙春来手臂挥舞,走走停停,身子摇摆,脑袋摇晃,身子旋转,跳着很是随意,自然的舞蹈,觉得他跳的挺有感觉的,看的直接迷进去了。
孙春来跟着歌曲旋律跳舞,很是潇洒,比一些专业的舞蹈演员都跳的好。
陈青牛脑海之中幻想出了周围不是大山,而是一个90年代那种霓虹闪烁的舞厅,有许多对男女跟着歌曲旋律,抱着跳舞,只有孙春来一个人在跳,不由感觉出了他说的那种珍惜、孤独、失落的感觉。
孙春来跳了一会,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了一盒金圈,抽出两根,递给陈青牛一根,说道:
“青牛哥,来一根吗!”
“我以前爱抽烟,结婚了,媳妇不让抽,戒了,……我觉得你跳的很好,我去拿手机,给你拍个视频,发个抖音,借机涨涨粉!”
陈青牛摆了摆手,面露笑意,朝山下跑去。
孙春来看着陈青牛的背影,冒了一口烟,脑袋摇晃,跟着哼唱。
“呐呐呐呐呐呐……!”
过了一会。
陈青牛拿过来了手机,瞅了一眼他搂着宋檀儿的屏纸,打开了相机,对孙春来道: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iiread】
“续上一根烟,再跳上一段!”
孙春来掏出一根金圈,点燃夹在指间,跟着歌曲的旋律,身子摇摆,走动,跳着很是随意,带着一种孤独感的舞蹈。
他时不时的还抽上一口,将烟缓缓吐向雨幕。
陈青牛看着孙春来的舞蹈,觉得看这舞蹈让人看的很是舒服,很有感觉。
他抽着烟,跳起来更有感觉了。
只是他穿的这一身西装,戴着这镀金的大金表,跟周围的环境有着违和感,不过神情又和这一首歌很是契合。
他心想宋檀儿有洁癖,又不能让对方穿自己的衣服,只是看着,没说什么。
孙春来越跳越有感觉,感觉这山野之间,就是他绽放光芒的舞台。
过了一会。
孙春来跳完了舞,他将烟头扔了,开始干活。
他在雨中干活,感到前所未的充实,生命散发出了活力。
陈青牛重新看了一遍孙春来跳舞的视频,感觉画风有些违和感,不过他身上散发出里那种骨子里颓废的气质却很高,总体不错。
他稍稍愣神之后,用自己两百万多粉丝的抖音号发出了第一个视频。
陈青牛将手机装了起来,用镢头开荒。
人劳动起来,总是能让人忘记时间。
很快,日落西山。
陈青牛和孙春来将朝阳沟开垦了一大半,对他道:
“孙春来,你走吧,我在这里加加班,争取明早之前将山鸡养殖基地建成!”
“那青牛哥,我走了!”
孙春来干了大半天的活,感到浑身疲惫,瞅了还是一副精神抖擞模样的陈青牛一眼,对其敬佩不已,踱步朝山下走去。
陈青牛从兜里掏出车座箱子钥匙,取出来一个,和手机一同递给孙春来,说道:
“等下,你把我的手机放车子后座里,从上海皮包里拿一百块去买吃的吧,别忘了上锁!”
“好的,陈哥!”
孙春来看着陈青牛递过来的钥匙和手机,对于他的信任心里很是感动,接过钥匙和手机,离去了。
陈青牛望着孙春来的身影渐行渐远,转头不再看他,继续用镢头开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