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彭总基本上不在滨海办公,但是一楼最东边,还是给他留了一间大办公室。得知彭总过来,林清华早安排人将办公室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提前开窗通风,水壶也打满了热水。来到彭总办公室,李牧眼前一亮,窗明几净,空气清新,物品摆放井然有序。“坐下吧!”彭总指着沙发对李牧说道。李牧在沙发上坐下,静静的看着彭总脱掉外套,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次见彭总,总感觉他的精气神差了很多,仔细观察才发现,他似乎清瘦了一些。“最近新上的项目都要搞HAZOP分析,你听说这事儿了吗?”彭总在椅子上坐下,喘了几口气,这才抬头看着李牧问道。“听说了~~”李牧回答道,崔学民几天前找他抱怨过,现在外部检查越来越正规,严格卡规范条例,根据危化品管理条例,新建及改扩建危化品项目,必须进行专业的安全分析,实际上这项规定一直都有,只是之前流于形式,象征性的弄几张表格就完事儿,现在不行了,省安监局明确要求,自上月一号开始,所有未开展试生产验收的危化品改扩建项目,必须有健全的危险性及可操作性安全分析。这是上级下达的硬性指标,市安监局高度重视,专门组织专家排查,龙盛这边,EMB项目正好年底试生产验收,必须利用剩下的两个多月时间,完善HAZOP分析。这项任务交给了崔学民,崔学民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儿,但是当他了解完HAZOP分析繁杂而专业的流程之后,立即叫苦不迭。HAZOP分析首先将整套装置的工艺流程图划分为无数个节点,以节点为单位进行分析,分析要有非常深厚的专业知识,以头脑风暴的形式,从十八个引导词逐一展开,非常繁琐且专业。EMB项目总共有十八张工艺流程图,大体分为二十三个节点,按照计划,一天一个节点,遇到比较大的节点,可能要两到三天,所以初步计划四十天搞定。目前公司正在积极接洽HAZOP分析方面的专家,物以稀为贵,搞这个分析非常挣钱,一般一个节点五千块钱,从搭建框架到分析整理,再到最后的分析报告,工作量非常大,专家一般配备两名助手,一名负责现场记录,一名负责提前建立分析框架。以后新建及改扩建项目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光专家费就上百万,所以,彭总的意思是,公司必须有人学会这种分析方法。自己搞完了,找个专家给把把关,只要没大问题,出具签字盖章的分析报告,皆大欢喜。公司这么多,项目更是数不胜数,一个专家劈成十八半也忙不过来,所以,这种路子必然是大趋势。当然,大量的工作自己来搞,费用肯定没那么高,估计一套下来也就几万块钱。说白了,这几万块钱,买的就是那份盖章的分析报告。崔学民的任务就是借EMB分析的机会,跟专家搞好关系,自学成才,成长为一个半吊子HAZOP分析专家,不需要有多精通,能应付检查就行。即便如此,崔学民也愁的吃不香睡不着,这是一个妥妥的辛苦活,他这种懒散的性子,根本做不来。公司已经联系好专家,这段时间一直是崔学民跟专家对接,一问结果,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跟专家的关系好的不得了,该做的工作却一点儿也没有开展。彭总将崔学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却拿他一点儿办法没有,彭总很清楚,他就是这种性子,到死都这样。无奈之下,只能另寻人选。彭总之前不是没考虑过李牧,但是江总不同意,他一心想将李牧培养起来,将来独挑工程和技术的大梁,研发室刚刚组建完毕,江总正准备找机会将李牧插进去,这时候不可能放他去搞什么HAZOP分析。而且江总明白,以李牧爱钻研能吃苦的性子,只要有机会有平台,一定能成为HAZOP方面的专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一旦李牧成为专家,龙盛这个池子未必能留下他!从这一方面讲,江总还是有一定私心的。但是现在实在没办法,火烧眉毛了,只能让李牧上。“崔学民搞不了,你来搞吧!”彭总开门见山道。李牧愣了一下,旋即解释道:“可是我一点儿不了解这个,而且项目还没干完。。”“项目有的是人能干,我不可能花钱养着一群饭桶,光发工资不干活,但是这项工作,只能你来顶!”彭总不容置疑的说道。今天跟李牧一聊,彭总更加坚定,这小子确实就是干这个的不二人选!至于江总那边,他会亲自跟他聊聊。在李牧的培养和任用上,彭总和江总是有分歧的,江总想让他将来主管工程和技术,彭总却觉得这家伙好好雕琢雕琢,很适合做一名统帅。做统帅,就是要方方面面都有涉猎。“那好吧,我试试~~”李牧回答道,他心里多少有点跃跃欲试。说实话,最近干项目干的有点儿疲劳,这种疲劳不是说累,而是找不到前进的动力了,现在的他,精力旺盛,渴望挑战和进步,项目上这点事儿,基本上已经吃透了,重复做同样的事,自然有些疲乏。“就这么定了,你跟崔学民交接一下,马上接过来,还有,以后所有的应酬开支,直接找我签字就行!我跟梁文成打个电话,你抽空去他那里拿几张购物卡,弄几瓶好烟好酒随时备用!”彭总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安排道。李牧并不知道,应酬签批不用走流程,直接找彭总签字,是分公司总经理才有的权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彭总行事极为果断,他想培养一个人,从来不会循序渐进磨磨唧唧,而是直接拔高到某一个高度,有点儿拔苗助长的架势,在彭总来看,不需要整些里个啷,是那块料,拔再高也能顶的住,不是那块料,怎么培养都白费!“好吧!”听到还要像张云京那样做交际草,李牧有些小郁闷,这个旁人挤破头都想争取的香饽饽,轻而易举的落在他头上,他不仅不兴奋,反而有些担心,他感觉自己不太会应酬,尤其是不会送礼。“你这是什么表情?吃拿卡要,多好的事儿!”彭总见状,眼一瞪,毫不客气的斥责道。“我不太会应酬,也不会送礼!”李牧愁眉苦脸道。“放心!没几个年轻人能像你这样狡猾!你绝对很擅长应酬,之前只是没机会展示!”彭总很笃定的说道。李牧顿时有些无语,这话怎么听都不像好话。“你还没结婚吧,我给你介绍个对象!你看蒋文婷怎么样?”见李牧不说话,彭总像个独断专行的家长,看着他直接安排道。彭总自然知道蒋文婷是蒋明启的亲侄女,他跟蒋明启其实并不是太对付,明争暗斗的事情时有发生,在彭总看来,吵吵闹闹很正常,他才不会放在心上。既然想培养李牧,那就尽可能的替李牧铺路,只要跟蒋明启沾上关系,那李牧就能立于不败之地。纵横捭阖,和亲联姻,别看彭总表面粗犷,阴谋诡计他玩的也相当溜!“我有女朋友了!”一听蒋文婷,李牧顿时有些头大,连忙说道。“感情很好吗?能不能分?”彭总眉头一皱问道。“感情好的很,准备结婚呢!”一看彭总这架势,李牧有些慌,这老头不是要棒打鸳鸯吧?“女朋友干嘛的?”“十六化建的!”“怎么跟十六化建的搞到一起了呢,也不注意影响!”彭总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是一听十六化建的,他顿时找到了一个反对的理由。“就是搞到一起了,光明正大的搞的,长得太漂亮了,情不自禁!”李牧大大咧咧的说道,面对彭总这种总爱装粗人的人,说话不能太婉约,就得比他还要粗犷。“真的分不了了?”彭总不死心,继续问道。“分不了了,都住一起了,有可能现在都已经怀孕了!”出人意料的是,彭总闻言竟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失望。“就在滨海项目部吗?”彭总问道。“嗯!”李牧点头道。“大学生?技术员?”彭总继续问道。“嗯!”“这边太辛苦了,影响也不好,我跟十六化建打声招呼,看看能不能把她要过来,调到集团公司总部!”彭总说道。“真的?”李牧顿时喜出望外,没想到这老头真有菩萨心肠的一面。“她能干什么?”彭总问道。“工程这一块儿都很懂,最近在考一级建造师证!”“让她好好准备考试,不行就辞职,等她考出证来,我给她安排到设计院!”彭总直截了当的说道。李牧高兴的龇牙咧嘴,就在这时,彭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李牧惊骇的发现,彭总的嘴角竟然有一丝血迹!李牧连忙站起来,快步来到彭总身边,想做点什么,却有些不知所措。“没事儿!岁数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看到李牧一脸担忧的表情,彭总笑了笑,表情极为罕见的异常温和。李牧没说话,心中却有股不祥的预感。从彭总办公室出来,李牧直接找到崔学民。“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崔学民看到李牧,一脸惊讶的问道。“我刚从彭总办公室出来,彭总的身体没问题吧?”李牧忧心忡忡的问道,崔学民号称龙盛集团百事通,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不太好,前段时间还去美国看病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有钱,很少有治不好的病!”崔学民果然了解一些内幕。李牧没说话,有钱也治不好的病,多了去了!“你来找我就问我这事儿?听说彭总去现场看设备了,有没有发飙?”“我来跟你交接一下,彭总让我搞HAZOP分析!”李牧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太他妈好了!简直快折磨死我了!我一看那些表格就头大,什么头脑风暴,就跟神经病一样!”崔学民高兴的跳了起来。“怎么交接?”李牧问道。“明天吧,我带你去见见那个专家,引见一下,反正什么都没搞呢,你从头开始就行!”“在哪里?远不远?”“不远,就是潍坊的!”崔学民回答道。“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