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饭菜已经准备好,吴金平将众人请到包间之中,逐一落座后,指着一桌子菜说道:“都是家常便饭,不够丰盛,但我可以骄傲的说除了这盘螃蟹,桌子上的所有食材都是绿色健康的!”“已经很丰盛了,这一桌子菜,有钱也吃不到啊!”裴静笑着附和道,现代人越来越注重健康和养生,这一桌子菜,逼格之高不是用钱来衡量的。“这个熏肠我自己搞的,用的就是自己养的猪,这个鸡是土鸡,知道你们要来,今天上午刚宰的,还有这个咸鸭蛋,必须要尝尝,这是我的得意之作,你看着这黄油!一般人腌不出来!”吴金平不无得意的说道。众人赞叹不止,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进来,李牧一看,正是刚刚不知道在屋里搞什么小动作的那个人。“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副总,杜忠全杜经理,主管销售和采购!”吴金平指着中年男人向众人介绍道。少不了又是一阵寒暄。杜忠全在副陪的位置上坐下,一脸歉意的说道:“本来昨天定好今天上午跟吴总一起迎接诸位贵宾的,结果临时有点儿急事儿,刚刚才赶回来,真是失礼了!”杜忠全是个场面人,说话一套一套的。“我们是贵宾,那你们就是上帝,我们是专门为你们服务的!哈哈!”沈东林的话也很赶趟,从座次上来看,他跟杜忠全是对等的,所以杜忠全的客套话,别人可以不接,他必须接。“来,杜经理,上酒!”吴金平霸气的吩咐道,虽然挂着副总的名头,看吴金平这架势,估计也是拿杜忠全当小弟使,地位甚至不如端坐一边的石经理。石经理叫石慧丽,主管办公室和后勤,加上吴金平,整个新大地就这么三号拿得出手人物,因为摊子就这么大,倒也绰绰有余。“不喝了吧,下午还得谈正事儿~~”裴静面露难色的婉拒道。“哎吆,那可不行,来到我们齐国皇城,哪有不喝酒的道理?传出去我还怎么混?”吴金平一听,立马坐直身子,摆出一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表情说道。淄博是古代的齐国,临淄又是齐国古都,现在的吴官庄位于皇城镇,所以齐国皇城这个古今结合的称号,说起来有趣又有梗,本地人经常这么聊。不知道是不是历史传承的原因,淄博人喝酒还是非常凶猛的,上桌不把你灌趴下,那叫招待不周!杜忠全起身来到酒柜前,一边取酒一边笑着说道:“没事儿,这个酒喝了不上头,喝完睡一觉接着没事儿了!”李牧不动声色的观察杜忠全的动作,酒是新酒,杜忠全拿到酒桌上开的,沈东林一看,立马摆出一副心虚的样子,说道:“老白汾封坛15!这酒劲可不小啊!”“这是纯粮酒,喝了真不上头!”杜忠全边说边拧开酒瓶,从裴静开始倒酒。知道这顿酒肯定躲不过去了,裴静只能苦笑着看着杜忠全把眼前的高脚杯倒的差点儿就要溢出来。轮到卢凯的时候,卢凯直接将酒杯拿起来用手捂住,很客气但也很直白的笑着说道:“我不会喝酒~~”“不会喝也要先倒上嘛!”杜忠全有些无奈,他总不能从卢凯手里抢酒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兵遇到秀才,有时候也很头疼。“卢工确实不喝酒,正好一会还要留个人开车,就不让他喝了吧?”裴静说道。“卢工就算了,上次我在边上站了十分钟,愣是没给他倒上,别说你了!”吴金平假装很郁闷的说道。杜忠全这才作罢,一圈下来,最后一个来到吴金平面前,结果酒瓶里正好没了酒,看到杜忠全又拿了一瓶过来,李牧顿时笃定,其中一定有猫腻。汾酒都是475ml,第一瓶倒了三杯半,那么高脚杯应该是150ml的,这么一算,到吴金平那里,瓶子里应该还有半杯酒!正常情况下,李牧不会观察的这么细致,但是无意中撞见之前那一幕,他总感觉这个杜忠全在搞什么小动作!现在看来,吴金平喝的,绝对不是老白汾,很可能被掉了包或者掺了水!想到这里,李牧对吴金平顿时有些鄙视,这老家伙看似豪爽,实际上奸猾的很,完全没必要搞这些小动作,能喝就喝,不能喝就不喝,简直丢山东的人!第一杯六口干,最后一口刚刚下肚,众人正忙着夹菜,李牧起身站起来,趁杜忠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走到酒柜旁拎着一瓶酒过来。杜忠全连忙站起来迎上去,一脸自责道:“李工,这事儿我来就行!你这样就怪我招待不周了!”“杜经理,我知道有些唐突,但我今天必须要给吴总倒一杯酒,以表达我的敬意,你不要拦着我!”李牧带着微微的酒意,一把挡开杜伟民,不容置疑的说道,边说边拧着酒瓶冲吴金平走过去。“您是贵客,这事儿怎么能劳烦您!”杜忠全有些懵,这个年轻人刚刚看着还好好的,客套话也不多,怎么突然就上头了呢。李牧再次挡开杜忠全伸过来的手,走到吴金平身边,一脸诚恳的问道:“吴总,我能跟您倒杯酒吗?”酒真是个好东西,借着酒劲,真的能表达出很多平时很难表达出来的东西,看李牧的状态,所有人都认为他来了兴致,没人知道他在演戏。“能!必须能!来!倒上!”吴金平把酒杯往面前一放,无比敞亮的说道。李牧这才流露出满意的表情,给吴金平倒满后,接着来到杜忠全面前,一顿白话,又是道歉又是吹捧,辞令一套一套的,俨然横行多年的老酒虫,整的杜忠全一愣一愣的,最后无可奈何只能让他满上。当然,石慧丽也没能逃过去。给石慧丽倒完,李牧晃了晃酒瓶,转身回到酒柜又拿了一瓶。李牧耍了一个心眼儿,他两只手都伸到箱子里,一阵扒拉,边扒拉边忙着回头说话,趁人不注意,悄悄将吴金平的那瓶专供酒换了个位置,然后给拎了出来。杜忠全一直盯着李牧,他很担心露馅,看到李牧从另外一边拎了一瓶出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李牧给裴静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剩下的半杯倒给沈东林。杜忠全一看懵了,不是一瓶吗,怎么就倒了两杯半?他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果断起身,赶在李牧之前去酒柜取酒。他之前将吴金平的专供酒摆在箱子的左下角,看着左下角那瓶没有开封的新酒,杜忠全有些慌,他不认为李牧识破自己的伎俩,只是不知道他怎么瞎搞的,更不知道这事儿要不要跟吴金平说,众目睽睽之下又该怎么说!纠结了几秒钟,杜忠全心生一计,反正这个李牧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掺水的估计也尝不出来,至于裴总,看上去酒量也一般,应该也没问题,倒是这个沈东林一看就是个喝酒高手,如果掺水的话一喝就能察觉到,所以,只要把他杯子里半杯掺水的酒假装不小心碰洒了就行!杜忠全也是一个演戏的高手,就跟真的一样,上来就把沈东林的酒杯撞翻,忙不迭道歉后,重新满上,第二轮继续。第二轮由杜忠全带酒,他悄悄观察裴静的表情,看到她喝完第一口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裴静心里已经乐开花,她第一口就尝出酒有问题,怪不得李牧喝完一杯就开始装疯卖傻,裴静知道李牧的酒量,一杯绝对不至于这样!想到之前李牧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包间里,裴静似乎有点儿明白怎么回事儿,她想不通的是,李牧怎么识破对方的小伎俩?第二轮过后,第三轮开始自由搏击,杜忠全是对方的主力,三杯下肚依旧谈笑风生,看样子酒量非常好。他的对手是沈东林,沈东林一个劲儿的谦虚,说什么再喝就要倒了之类的话,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再喝三杯问题也不大。最终,一行人喝的颠三倒四,酒局才在一片相互吹捧和下次预约中结束,算得上皆大欢喜。抛开那杯掺水的酒,李牧喝了差不多两杯,基本上已经到量,走路开始打晃,裴静状态也差不多,倒是沈东林,左挡右敬,足足喝了五杯,除了面色通红,并看不出太多异常。卢凯把车开过来,沈东林坐在副驾驶,李牧跟裴静在后排,打开车窗跟吴金平等人告别之后,车子缓缓离开新大地。刚从村里绕出来,沈东林已经打起了呼噜,裴静闭眼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有没有睡着,李牧则一头栽在后座上,整个人像一颗遭遇霜冻的大白菜,屁股和脑袋同时扎在座位上。三个人喝成这样,卢凯谁也指望不上,只能专心致志的盯着路标,凭记忆往回开,他对这里本来就不熟,非常担心迷路。李牧在后座上蜷的难受,像蚕蛹一样咕涌了两下,不知不觉中便拱到了裴静的身边。裴静睁开眼,低头看了李牧一眼,脸上不由挂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李牧毫无意识,只感觉脑袋顶到一处极为柔软的所在,还以为是枕头,下意识的一抬头,身子往上一窜,睡梦中眼睛都没睁,一下子将脑袋搭在了裴静柔软的大腿上。裴静身体一僵,紧张的往前看了一眼,发现沈东林睡的很死,卢凯根本无暇关注后面,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屁股下意识的往前挪了挪,身体往下一缩,想躲避开后视镜。殊不知,身体这么一动,李牧的脑袋一下子往低洼处滚去,正好落在她双腿中间那个位置。更要命的是,这厮还嘴巴冲下,灼热的呼吸直接贯穿了裴静的整个身体!裴静的呼吸顿时有些急促,不知道是不是酒后的原因,感觉整个身体都有些发烫,她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于是伸手轻轻托住李牧的脑袋,身体使劲往一边靠了靠,然后将李牧的脑袋轻轻的放在后座上。李牧毫无知觉,依旧睡的跟死猪一样。裴静靠在一边,再次闭上眼睛,只是睡着睡不着只有她自己知道。回到酒店停好车,卢凯这才将三个人弄醒,沈东林跟裴静还好,基本上行动自如,李牧则依旧醉眼迷离脚步蹒跚,在卢凯的搀扶下进了电梯。其实李牧醉的并不厉害,一个人能歪歪扭扭的行走,就是得有人看着别撞墙上。到了六楼,裴静从卢凯手中接过李牧:“给我就行,你俩下去吧!睡一觉醒醒酒,起来再打电话~~”来到房间门口,李牧迷迷瞪瞪的竟然找不到房卡放哪里了,裴静无奈,只能将他带回自己的房间。好在房间足够大,有床有沙发,裴静将李牧扔在沙发上,然后合身往床上一躺,疲惫不堪的说道:“累死了,实在不想动了,先迷糊一会儿,然后起来再找吧!”“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