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楼上待了半个多小时,胡扯八咧了一通,这才晃悠着往下走。来到二楼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大厅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胡乱打砸的声音,期间还伴随着某人语无伦次的怒骂。两人吃了一惊,仔细一听,原来又是酒鬼苏世民。“今天中午,老板在金辉大酒店请公司元老和高层领导吃饭,苏世民也去了,怎么这种场合还能喝大了呢?”崔学民侧耳听了一会儿,小声对李牧说道。“怎么办?上去再待会儿?”李牧问道,办公楼就一个大门,想要出去必须走大厅,但是根据经验,这种情况下,苏世民逮到谁骂谁,所以没人愿意往前凑。关键还有一点,这厮极爱借酒装疯,如果真喝迷糊了谁都不认识反而好说,就怕这种装疯卖傻的状态。“你说他是真喝大了还是假喝大了?”崔学民显然知道苏世民这毛病,听了一会儿也没判断出真假。“真这么想知道就下去看看,憋的怪难受的~~”看崔学民跃跃欲试的样子,李牧忍不住说道,这厮非常八卦,像这种情况,要是搞不明白,坐立难安。“闹这么长时间怎么都没人出来管管呢,不应该啊,是不是领导都没回来,但是人力资源部应该有人啊!”崔学民躲在楼梯口探头探脑,自言自语道。“你快过去看看吧!再憋出毛病来!”李牧无奈道,关于崔学民到底有多好事儿,有一个段子可以证明。据说有一天,他家对门儿媳妇儿和老公公吵架,吵的非常凶,儿媳妇儿和老公公怎么还吵起来了呢,丈夫怎么不说话呢?崔学民百思不得其解,贴门上听了一会儿,实在听不清楚,于是便拿着一个扳手来到楼道里,打开两户中间的暖水维修井,愣是装模作样的偷听了半个多小时!有一个同事跟崔学民住上下楼,所以这个段子可信度非常高。“你跟我一起!”崔学民说着,不由分说拽着李牧就往下走。看来大家都很清楚苏世民的秉性,一楼所有的办公室都房门紧闭,没人出来触这个霉头。大厅里一片狼藉,花架倒了,花盆摔碎了好几个,满地泥巴,苏世民倒在泥巴中间,正努力挣扎着要爬起来,结果爬一下,摔一下,看来是真的喝大了。“马勒。。戈壁的,老子,老子。。就。。就看你们不顺眼,操!操!我就,就骂你们这帮狗日的。。”苏世民骂骂咧咧,在地上拧来拧去的跟一团烂泥一样。李牧有些纳闷,他这个样自己肯定回不来,谁把他带回来的,也太不讲究了,怎么扔在这里就不管了呢?崔学民也有些看不过眼,两人悄悄推开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里面只有两个手足无措的小姑娘,看到房门被人推开,还以为是苏世民,登时吓了一跳。“就你们两个人在啊,林清华呢?”崔学民问道。“林主任上午出去,一直没回来,崔工,你看怎么办啊?”其中一个小姑娘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可怜兮兮的问道崔学民。“那谁把他带回来的?”“刘师傅,本来把他送回办公室的,谁知道他自己从屋里跑出来大吵大闹~~”“刘大勇呢?”崔学民皱着眉头问道。“洗车去了,车上被吐的到处都是,刘师傅说明天还要用车,得赶紧洗出来~~”就在这时,只听外面哐啷一声,似乎有什么大件被拉倒,李牧连忙跑出去一看,门口盛放应急物资的柜子不知怎么被苏世民拽倒,此时,他半个身子被压在下面,正蛄蛹着往外钻。李牧快步上前,连忙将柜子拉开,然后将苏世民拽了起来。苏世民靠在李牧身上,整个人直往下出溜,看来是真的喝大了,崔学民上前搭手,两个人一左一右将苏世民架回了办公室。苏世民的办公室有一张会客沙发,眼见他一直骂骂咧咧拼命挣扎,崔学民扭头对李牧说道:“这样也不是办法,找根绳儿,把他绑起来!反正他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李牧没办法,给李志强打了个电话,让他从车间找人给送根安全绳过来,只能用安全绳,太细的话担心伤到他。安全绳还没送过来,苏世民居然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妈的,出了一身汗!到底咋回事儿啊卧槽?”崔学民坐在椅子上大喘气,从苏世民骂骂咧咧的只字片言中,一口一个卸磨杀驴,一口一个对不起江总的,他敏锐的察觉到,中午这顿饭绝对吃的不痛快。想了想,崔学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他人脉宽广,跟谁都能聊得来,这个电话打给贾传河,贾传河是集团总部的司机,一直给老板们开车,很难想象这两个人能有什么交集,但是俩人私底下关系却非常好。今天老板们都来永安,不知道是不是贾传河开车。“老贾,在哪儿呢?”崔学民问道。“永安,金辉大酒店,卧槽,今天可真热闹了!”贾传河兴高彩烈的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跟苏世民有关?好家伙,回来又砸又闹的,费了好大劲才摁吧住!”崔学民似乎嗅到什么不寻常的味道,一下子兴奋起来,当下四仰八叉的坐在苏世民的老板椅上,刨根问底的聊了起来。李牧担心苏世民再起来发疯,索性多待一会儿,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儿,明天就放假了,这时候大家都无心干活。李牧找了一个一次性杯子,四处探头探脑的找茶叶,崔学民见状,一边打电话,一边轻车熟路的拉开苏世民办公桌最下边的抽屉。崔学民跟苏世民是股友,这俩闲人没事儿就凑一起研究股票,所以他对苏世民的办公室非常熟悉。李牧伸手扒拉了一下,好家伙,这老小子真会享受,满满一抽屉,瓶瓶罐罐盒盒的,烟酒糖茶一应俱全。扒拉了一圈,看到一小罐开封的安吉白茶,捏了一小撮,开水一冲,一股鲜爽的味道扑鼻而至。李牧坐在苏世民对面,好整以暇的品茶,至于崔学民鬼鬼祟祟的聊啥,他根本没在意听,反正一会儿崔学民肯定会添油加醋的告诉自己。果不其然,李牧刚喝完一杯,崔学民挂断电话,兴冲冲的凑过来,一脸兴奋的小声说道:“你都想象不到老苏今天多霸气!当着众人的面,把彭总一顿好喷!”“握草,这是什么剧本?他是不是不想干了?”李牧惊讶道。“估计就是喝大了,而且你不知道,他不是为自己抱不平,而是为江总出头!你说这事儿刺激不?!”崔学民莫名兴奋道。“忙活一年了,不应该是个庆功宴吗,大家坐下来,暂时摒弃分歧,和和气气的吃顿饭多好,怎么还搞成鸿门宴了呢,斗了一年了不能消停会儿吗?”李牧叹了一口气道,他明显感觉到,最近这段时间,工作越来越不纯粹,干工作,不再像之前那样开足马力义无反顾的往前奔就行,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不得不留个心眼,搞些没用的东西来证明一些更没用的东西。“应该是个意外,这个饭局是大老板亲自组织的,想着就是缓和一下剑拔弩张的斗争形势,据说苏世民一发飙,大家都懵了!唉,你说他这么一闹,大家该有多尴尬!”从崔学民脸上,李牧可没看到半分担心,他脸上除了兴奋还是兴奋。“你干嘛这么兴奋,你是不是巴不得他们打起来?还有你到底是不是彭总的人?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根墙头草呢!”李牧一脸无语的问道,崔学民就是一个奇葩,两边水火不容,斗的不可开交,他倒好,左右逢源,在两边都吃的很开,和稀泥的本事天下无双。“哎呀,什么你的人他的人,我就是我媳妇儿的人,活着本来就这么累,争什么争,再说,斗争的本质是什么?是一方非要干死另一方吗?不是!历史已经证明,永远不可能一家独大,江总倒了,肯定还要扶持一个人起来跟左启超打擂台,费那个劲干嘛!”崔学民看似嘻嘻哈哈,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所以呢,斗争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李牧问道。“是平衡!”崔学民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争也争了,吵也吵了,该表达的都表达的很清楚了,是时候坐下来重新分一分蛋糕了,你以为咱公司之前就很太平吗?你只是接触不到这个层面,之前也是这样,每次建新厂,都要闹一闹谈一谈的~~”“你说的这些,江总都心知肚明?”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牧再次受教,一脸惊讶的问道。“当然!江总这段位,看的比我可通透多了~~”“那孙天明呢?”李牧问道。“他肯定懂,但是手段没那么高明,尺度把握的也不好,有时候用力过猛,伤人伤己!”崔学民点评道,看起来竟有些高深莫测。“彭总该不会想把你立起来跟江总打擂台吧?”李牧小声问道。八壹中文網此时,在他眼里,崔学民圆滑通透的近乎妖孽,这样的人,应该很擅长搞权术吧?老板们肯定看的很明白,所以才让他当出任技术中心项目经理,这是不是在给他铺路?“他倒是想,我还不愿意呢,我又不差那几十万块钱,操这心干嘛!你看江总,今年才三十六,多少白头发了!”崔学民感慨道。别人说这话,可能是装逼,但崔学民肯定不是,他母亲是县妇幼保健院的院长,父亲是县教育局副局长,家里根本不差钱,崔学民自由惯了,不想入官场,这才来到龙盛集团,在研发室一晃悠就是好几年。“所以你一心要把我拉到技术中心跟你干项目,就是让我多操心~~”李牧笑着说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操心的命,搞项目,对我来说,懂不懂都无所谓,只要手底下有人把活干好就行了,你能行吗?”“不行!”李牧老老实实的承认道。“所以说,咱俩是珠联璧合,我帮你搞定外边的麻烦,你就踏踏实实干你喜欢干的事!”两人正在聊着,林清华终于回来了,他第一时间赶到苏世民的办公室,看到苏世民躺在沙发上睡的跟死猪一样,而李牧和崔学民好整以暇的坐着喝茶,顿时松了一口气,旋即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没闹事儿吧?”“能不闹吗?我俩把他拽进来的!在大厅里把能砸的都砸了,你是不是也在永安,怎么也不安排妥当,我跟你说要不是我和李牧正好碰上,整个楼都能给你扒了!”崔学民埋怨道。“哎呀,我哪有精力顾这边!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呢!”林清华也不管谁的杯子,拿过来咕咚咕咚灌下去,接着就要出门。“哎,领导们都送回去了?没事儿吧?”崔学民连忙喊住林清华,起身问道。“有事儿没事儿的谁知道?反正都回去了,等过完年再看吧!”林清华边说边匆忙离开,他安排将众位领导一个个送回去,接着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这边还有一个定时炸弹,不处理好,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林清华来到大厅一看,两个小姑娘已经将现场收拾干净,还好,破坏力有限,摔了几盆花而已,无足轻重。林清华已经回来,两个人没必要再在这盯着,从苏世民办公室出来,崔学民直接开车离开,李牧溜达了一圈,发现一个领导也不在,索性提前下班,开车直接回了永安。明天开车回老家,再开高洁茹的凯美瑞肯定不合适,为此他特意保养了一下破普桑,把能换的都换了,花了两千多,搞完心里踏实许多,不用担心破普桑跑长途趴窝。回到永安,去全福元转了一圈,置办完年货,本打算在外面随便吃点,结果愣是没找到一个开门的饭店,他这才意识到,明天就要过年了,能歇着的都歇着了,或许只有自己这种漂泊在外,又整天在工厂里连轴转的人,年关意识才这么淡薄吧!李牧掉了个头,开车直奔刘国辉家。老太太和赵文莲刚刚坐下,正准备吃饭,看到李牧,自然非常高兴。“你怎么又来了?”赵文莲说话永远不过脑子,李牧前天确实刚来过,给老太太备了点年货送来,所以这话说的一点儿毛病没有。“蹭饭,没找到吃饭的地方!”在赵文莲面前,李牧说话也直来直去的。“来家里吃饭怎么叫蹭饭,快拿筷子坐下!”老太太埋怨道。有赵文莲在,老太太这个年过的很充实,每一天每一顿都仪式感十足,老太太什么都插不上手,光看着赵文莲里里外外风风火火的忙活。“你们什么时候放的假?”李牧夹了一块鸡肉,边啃边问道。“昨天就放了,你怎么也不去店里看看啊,也太绝情了吧?”赵文莲埋怨道。“我不是担心碰见那个吴起好嘛,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烦我,找这不自在干嘛!”李牧随口说道。“不用担心,高姐跟他彻底崩了,他已经很久没去店里了!”赵文莲说道。“为什么?”李牧错愕道,嘴里的鸡肉顿时也不香了。“不合适呗,我看那男的也不行,太小心眼儿了,事事儿还多!”李牧没有说话,寻思一会儿要不要去看看高洁茹。“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