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建施工接近尾声,一拖再拖的出差行程终于排上日程。看着行程安排,李牧感慨万千,常州、南通、无锡、镇江、苏州,基本上就是在苏南转圈,南北方发展的差距真是越来越大。山东也是经济强省,但在技术含量相对较高的设备制造行业,跟苏南的差距还是非常大的,整个苏南,新技术遍地开花,各种各样的高新设备,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EMB项目,大多数关键设备选的都是苏南厂家。此次出差,总共有六个人,郑春来、李牧、唐铭军、林平泽、陈东升,再加上司机刘大勇。林平泽负责设备采购,用郑春来的话讲,如果不带林平泽,供应商会拿海之蓝招待众人,如果带着林平泽,供应商拿出来的,至少是梦之蓝,这就是区别!林平泽三十出头,长着一张娃娃脸,乍一看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性格不急不躁,从来不抢话,站在那里不显山不露水。林平泽是公司老员工,原本在生产车间,后来先调到生产部,一年之后渐渐开始负责采购,然后一直干到现在。很多人都说林平泽背景深厚,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究竟是谁的人,这个人的城府之深可见一斑。李牧跟林平泽不熟,正常情况下,项目上负责跟厂家技术交流,至于最终选哪家,只有建议权,决定权在林平泽手中,林平泽负责比价和签订合同,他只对领导负责,跟项目上的人很少产生交集。一行六人,开着GL8,直奔苏南而去。郑春来坐在副驾驶,心情看上去很愉悦,不停跟坐在中间单座上的唐铭军和林平泽聊天,妙语连珠风趣幽默,看来已经从桃色事件中彻底走出来,此番南下,更是一扫阴霾彻底放松心情的好时机。据说郑春来已经搬出去跟容晓慧住在了一起,容晓慧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就此开启了全新的生活。几个人都是公司老员工,对克赛那帮人非常熟悉,在郑春来的带领下,聊着聊着,开始拿孙天明和谢志刚开涮。车上一片欢声笑语。李牧坐在后排,听的津津有味,他没有想到,看上去很年轻的孙天明,做事风格竟然像一个老古董。关于孙天明的段子,有三个。第一,孙天明讲究特别多,办公室怎么布置,桌子上摆什么东西,都有讲究,用唐铭军的话说,孙天明哪怕去厕所尿尿都要算算怎么站位。第二,孙天明套路特别多,从他嘴里,你不可能听到一句真心实意的话,他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有感而发,而是遵循一定的套路,不是在试探就是在设套。第三,孙天明好色,前面两条都可以当玩笑话讲,这一点却很敏感,几个人聊的再嗨,也不可能拿到明面上来讲,况且郑春来刚刚搞了那么一出,聊这个话题也不太合适,颇有些含沙射影的意思。但是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有分寸,聊到孙天明刚刚生了一个二胎的时候,唐铭军笑嘻嘻的说道:“跟谁生的啊,物管的小娘们还是食堂的小娘们儿?”没人搭腔,只有郑春来装作饶有兴致的问道:“不是只有一个化验室的小娘们吗?哪里来这么多小娘们儿?”他不想聊这个话题,但是唐铭军这个不长眼的开口了,别人沉默,他不能沉默,沉默就尴尬了。“化验室的那个早不干了,不是说他老公找公司来了,大闹了一场~~”“唐工你知道的真多,你不是搞项目吗,怎么跟私人侦探似的~~”林平泽笑着说道,他说话永远这样,带着一丝开玩笑的口吻,但是又隐约意有所指。“这些事都知道好不好,你也在克赛干过,你不知道吗?”唐铭军反问道。“不知道,没听人说过,你听谁说的?”林平泽慢悠悠的问道。“反正都这么说~~”唐铭军再没脑子也不可能说出听谁说的。嘻嘻哈哈的聊了一会儿,众人有些疲乏,一个个闭目养神,车里一片安静,只听到沙沙沙车子飞速前行的声音。一迷糊就是两个多小时,大家悠悠转醒,林平泽拿出水杯喝了一口,向郑春来请示道:“郑工,要不先吃饭?休息休息再走?”“好!先填饱肚子!”“在服务区吃还是下去吃?快到连云港了吧?连云港服务区的饭菜不错~~”林平泽经常出差,对京沪高速上的情况非常熟悉。“衣食起居,一切唯你马首是瞻!”郑春来文绉绉的说道,带着采购出差,谁还操心吃饭住宿的问题。“那就在前面服务区吃吧,省时间,多休息一会儿,别把刘大勇累惨了,到南通得下午四点多!”林平泽笑着说道。李牧第一次出差,只知道吃住跟着林平泽就行,但是一进服务区的餐厅,发现跟快餐厅一样,菜品琳琅满目,价格不一,想吃什么自己选,他有些犯难,不知道该怎么选。“想吃什么拿什么就行!反正林平泽能报销,不用给他省钱!”唐铭军端着一个餐盘过来,看着李牧犹豫不决的样子,笑着说道。“我就是犯愁吃什么~~”李牧笑着说道,他看到唐铭军餐盘上已经放了一碟红烧肉一碟梅菜扣肉。李牧拿了一碟红烧茄子,一碟麻婆豆腐,两碗米饭,林平泽在终点等着结账,扫了一眼他的餐盘,笑着说道:“年轻人火力旺,吃这么少能顶住吗?”“坐着不动,吃多了难受~~”李牧笑着说道。吃完饭,来回溜达了十几分钟,一行人再次出发,中间停下放了一次水,然后一口气赶到南通。南通圣明泵业,跟龙盛集团是多年的合作伙伴,这次EMB项目一次定了三十几台磁力驱动泵,得知项目上要来考察,圣明泵业的老总权信京非常重视。圣明泵业在一个镇上,在林平泽的指引下,车子绕来绕去,下午四点半,终于抵达圣明泵业大门口。权信京早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林平泽下车,立马热情的迎上来:“林经理!”“权总!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总工,郑工!”林平泽一边跟权信京握手,一边介绍郑春来。权信京连忙上前,主动伸出双手,热情的说道:“郑工,一路辛苦了!”一一介绍完毕,权信京领着众人说说笑笑的往里走去。说实话,李牧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来圣明泵业考察,前期他跟圣明技术上确认过,这批泵最快半个月就能发货,根本耽误不了周期,而且公司一直在用圣明的磁力驱动泵,质量应该没问题。在车间象征性的转了一圈后,林平泽说道:“行,看看就放心了,就这样吧,我们得走了,今晚还得赶到常州住下~~”“走什么走?都到我这里了还能让你走?酒店宾馆我都已经订好,坐车一整天了,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再赶路!”权信京佯装生气道。“你看你,又这样擅自安排,看看能不能退了,这次时间比较紧,真得赶过去!”林平泽客气道。“退不了,你也走不了!”权信京耍起了无赖。此时,李牧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要到圣明来,林平泽应该早已经计划好,圣明就是第一站的落脚点。同样是供货商,也是亲疏有别,在权信京这里,知根知底,吃住都舒坦,如果换一个新供货商,招待规格可能比圣明更高,但是心里不踏实,万一合作不成或者有什么不顺利,吃了喝了,终归是件麻烦事。权信京开车在前面带路,他开着一辆全新的保时捷卡宴。刘大勇开车紧随其后,唐铭军感慨道:“南方老板是真有钱啊!”“南方人有钱人多得是,这个权总两个女儿,初中就送到了加拿大上学,现在一家都是加拿大人!”林平泽说道。众人感慨不已。酒店就在镇上,很难想象,区区一个镇,竟然还有一座星级酒店。酒席规格很高,权信京自带了四瓶今世缘,作陪的是圣明泵业的销售经理,裴静。裴静已经不年轻,感觉应该在三十五岁左右,保养很到位,丰腴圆润,非常有气质,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大美人。裴静能言善辩,又是一个漂亮女人,劝起酒来威力巨大,根本无从拒绝,而她的主要火力全对准了郑春来,谁让郑春来是地位最高的主宾呢!郑春来不会拒绝女人,他酒量有限,两杯酒下肚很快就醉眼迷离,说话已经开始大舌头,而一直以小女子自居的裴静喝的是红酒,两杯下肚,除了面色微微有些红润,并无任何醉态,眼神倒是比之前更加明亮。看到郑春来喝成这样,裴静准备偃旗息鼓,然而,郑春来已经上了兴致,双手握着裴静的手,迷迷瞪瞪的说道:“我酒量不行,但是酒品可以,裴经理,你跟我喝,我就跟你喝!我感觉和你很对脾气,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来山东,一定要找我,我回请你,好不好?”“好!有郑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郑春来拉着裴静的手不放开,裴静一点儿也不尴尬,依旧笑吟吟的说道。“那就说好了,你记下我电话!下次来潍坊,一定要找我!”郑春来拉着裴静的手一动不动,连上下摇晃做做样子都不会,他的脑子已经一塌糊涂,目前只剩下本能作祟。郑春来有些腿软,身体摇摆不定,似乎随时要倒在裴静身上。李牧见状,连忙从位子上站起来,来到郑春来身侧站定,喝成这样,已经够丢人的了,但是别人也没法相劝,总不能硬生生的掰开他那渴望而执着的双手吧。李牧唯一能做的,就是确保郑春来别倒在人家身上或者出溜到桌子底下去。郑春来摇摇晃晃的伸手摸手机,无奈只能松开裴静的手,裴静刚松了一口气,郑春来一把又将她拉住,掏出手机醉醺醺的说道:“给,你帮我把号码存上!”郑春来边说边摇摇晃晃的就要往裴静身上倒去,李牧见状,连忙将他架了起来。“郑总一看就是实在人,喝酒敞亮,一点儿也不推诿!”权信京笑着替郑春来解围。“郑工酒量确实一般,今天主要就是高兴,权总为人热情,招待的又这么到位~~”林平泽也喝了两杯,他酒量很好,看上去一点儿事没有,说话的节奏丝毫没变。“应该的,多年的合作伙伴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肯定要尽地主之谊啊~~”“权总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以后常来~~”林平泽开玩笑道。“必须要,以后只要来苏南出差,都要来老哥这里坐坐好不好?”“没问题!不过今天呢,真的是到位了,明天还要早起赶路,要不咱就撤?”此时,李牧已经将醉醺醺的郑春来扶好放在椅子上,然而他跟面条一样一直往下瘫,李牧没办法,只能将他上半身靠在椅背上。郑春来张着嘴,人事不省。交谈的时候,林平泽和权信京的目光一直很隐蔽的往这边瞟,看到郑春来确实不行了,客套了几句便结束了酒局。权信京已经订好房,就在酒店的宾馆部。李牧架着郑春来进了电梯,电梯一上行,郑春来哇一口,吐了李牧一身。李牧掏出纸巾随便擦了擦,也不嫌脏,始终牢牢架住郑春来,一路将他扶到房间。身体一着床,郑春来马上像死猪一样沉沉的睡了过去,李牧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没有呕吐的迹象,也没法给他脱衣服,只能扯过被子盖上,又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在床前,这才关上灯,悄悄从房间出来。“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