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朝会,宁佑北比平时早到了半炷香的时间。巧合的是:镇国公和护国公也比平时早到。镇国公踱到宁佑北身边,轻声说道:“王爷,今天朝会肯定会有人拿屈将军说事,你要有心理准备。”宁佑北冷声道:“整件事情最无辜的就是阿楚,要是谁敢针对她我一定不轻饶。”镇国公只好深叹一声。护国公也踱到宁佑北身边,“佑北,舅舅帮你。”如今辰家没有合适的女郞可嫁给宁佑北,那就还不如帮宁佑北让他欠自已一个人情。宁佑北感激道:“多谢舅舅。”朝会刚开始,就有一位臣子站了出来,“楚王殿下,屈将军一事不知你要如何处理?”宁佑北冷冷地看着他:“你说应该要如何处理?”臣子道:“不论屈将军之前有多大的功劳,也无论屈将军是否之前就已知晓她的身世,既然她是狼国长公主的女儿,那就不应该居王妃之位。如果她有自知知明的话,应该主动让贤。”宁佑北心道:还真让皇兄说中了,果然有人觊觎楚王妃之位。不过,宁佑北面上不见喜怒,只是问道:“如果屈将军让出楚王妃之位,是不是该娶你的女儿为妃?”这名臣子一愣,“臣家中是有一女,温婉娴淑,如果楚王殿下不嫌弃的话,为妃侧妃都可。”宁佑北没有回答这位臣子的话,而是面向朝臣:“还有谁认为屈将军不应该居楚王妃之位?有的话一并说出来。”随着宁佑北这话落下,又有十几位大臣站了出来。要么是说宁佑北应该休了屈楚的,要么是说看在屈将军以往的功劳上可以让她屈居侧妃位置的。宁佑北环视了一眼群臣,“还有吗?”宁佑北连问了三遍,又有三位臣子站了出来,其中一位臣子说道:“臣家中及家族亲眷中都没有适龄女儿嫁入楚王府,臣一向也很敬重屈将军的为人,不过臣还是认为屈将军不适合楚王妃之位。臣考虑的不仅仅是楚王妃这个位置,而是世子。不仅屈将军身上有狼国人的血统,就是她的儿女身上同样有狼国人的血统,楚王殿下以后是大虞国的权柄所在,因此楚王府世子也应该慎重。”这位臣子是吏部卢侍郎,他平素素来忠直,也一向为大虞国考量,因着对皇上几个儿子的失望,他是赞同皇上立宁佑北为皇太弟的。正因为如此,他觉得假若有一天宁佑北为帝,那太子必定不能是有狼国血统的宁庆裕。镇国公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的想法和卢侍郎一样,但他知道宁佑北和屈楚之间的事情比其他人多,宁佑北可以以命护屈楚,是不可能休弃屈楚的。既然没可能的事情,他又何必让自已和宁佑北的关系弄得那么僵!不过,镇国公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卢侍郎,因为他是这些人中唯一没有私心之人,也是可用之人。见没有大臣再出来,宁佑北才将这些站出来的大臣一一记住。“如果不是屈将军相救,本王早就没命(这话自然是假的,宁佑北武功高强可自保,可是大臣们不知道),本王和屈将军情投意合,还有两个聪慧的儿女,你们却来破坏我们两人的感情是何居心?再者,你们这个时候让我休弃屈将军,不是将屈将军逼去狼国那一方吗?屈将军能征善战,你们逼着屈将军投去狼国,是不是收了狼国的好处?又或者,你们原本就是狼国收买的人?”最后这句话,宁佑北扣的罪名就重了,因此他的话才说完,马上就有一位臣子站出来反驳:“王爷,无端的罪名不要往臣等身上扣,臣都不认识一个狼国人,何来被狼国收买一说?再者,屈将军身上有狼国血统是事实,大虞国与狼国交战多年,关系恶劣,楚王妃怎么能是身有狼国血统之人?何况屈将军的母亲还不是普通的狼国人,而是狼国的长公主。”虽然是出于私心才说的这些话,但这些话说得很凛然,其他官员纷纷附和。见状,护国公站了出来。“屈将军从小由师父抚养长大,已嫁给楚王,还和楚王生了一双儿女,就算如今知道自已的母亲是狼国的长公主又能改变什么?难道从未谋面的母亲还会重于自已的夫婿和儿女不成?再说,屈将军为大虞国立下许多功劳,难道就因为她突然出现的母亲而惩罚她?那也未免显得我们大虞国没有容人之量。”一个臣子说道:“我们并没有说要处罚屈将军。”护国公淡淡说道:“让屈将军让出楚王妃之位难道还不算处罚吗?”皇上在心里赞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护国公这一开口就让那些人哑口无言。镇国公也适时站了出来。“臣也赞同护国公的话,屈将军本身并无过错,要将她贬妻为妾实在不妥,更不用说拆散夫妻二人。”有了两位国公爷相帮,马上就有一些官员站出来附和,包括吏部苏尚书和都察院左御史韩大人。当然,那些有自已目的的官员也不会罢休就是。一时之间,朝堂上热闹非凡。不过那些担心宁佑北登基为帝封屈楚为皇后的大臣们就没有再出言了,如今还没到那个地步,没必要过早说。可宁佑北是铁了心要护住屈楚。“无论你们怎么说,本王的王妃都只会是屈将军。要是你们担心屈将军以后会对大虞国不利,本王可以离开朝堂。”宁佑北这话刚说完,皇上就开口斥责:“说的什么混账话?朝廷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不想着怎么为朝廷尽力,反而只想着那些情情爱爱,你对得起朕对你的期许吗?”宁佑北躬身:“皇兄,是臣弟的不是。臣弟也想替皇兄分忧,可不能因为这样就被逼得夫妻反目。”皇上叹了口气:“屈将军的事情以后再议,蓬洲动乱未止,你准备一下带人前去蓬洲平乱。”宁佑北知道这是皇上让他避一避的意思,也没有违背皇上的意思。朝臣们就算还想说什么,也知道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暂时只能做罢。……“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