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应雪征求她的意见,屈楚便知道应雪是想去的,否则她会直接拒绝。屈楚遂说道:“我没事,你想去我就陪你。”宁佑北在一旁插了句嘴,“明昱,皇兄不是让你去翰林院跟着翰林们读书吗?”邓明昱道:“读书跟打猎又不矛盾,我找个休沐日去。”话虽然如此说,但邓明昱早就打定主意才不管什么休沐不休沐,只要准备好了就去。见屈楚没反对,苏应雪便也加了一句:“叫上凤娇、凤梅几人。”见苏应雪终于肯正眼看自已,邓明昱心里高兴极了,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好,我安排后就告诉你。”宁佑北在心里“啧、啧”了两声,早这样开窍的话,说不定人都已经是他的了。……宴席的时候,邓明昱和安平大长公主说了过几天去打猎的事情。邓明昱道:“佑北说他养伤养得无聊极了,想出去散散心。”宁佑北心道:这家伙现在竟然知道拿我做筏子!安平大长公主忙道:“佑北现在的身体怎么能去打猎?还是换个其他的玩乐方式。”宁佑北笑道:“姑母放心,我不会去打猎,就是跟着看看热闹。太医说我恢复得很好,走路、坐马车这些都没有问题。我实在是在府中呆得无聊。”见宁佑北有数,安平大长公主也不再说什么,只叮嘱了屈楚一句:“那你多看着他点,别让他乱来。”……安平大长公主府今天的宴会办得很成功,请的人不算太多,但都是关系亲近的人家,大家都很给苏应雪面子。而苏应雪也长袖善舞、言笑晏晏,和一众夫人们相处得极好。……**深秋的虞都夜晚天凉露重,月冷星稀。白天赴安平大长公主的宴会喝酒喝得有些多,苏应雪回来后早早歇了。原本应该要睡得很沉,可苏应雪却倏地睁开了眼。“谁?”一边说话苏应雪一边坐了起来,还在空气中下了毒。一个人影出现在苏应雪面前。看着面前之人,苏应雪冷静地找了件外衫披上,问道:“深夜私闯女子闺房,这就是你的教养?”“我听说苏庄主来了虞都,特意来求苏主主帮忙。”苏应雪道:“你先出房间,待我穿上衣服再进来。”来人闻言退出房间。苏应雪下床将衣服穿好,对着外间道:“进来吧。”来人——叶玉安进了房间。“你找我有何事?”叶玉安将手伸出,“麻烦苏庄主替在下诊个脉。”苏应雪静静地看着面前之人,她已经听屈楚说过他就是甲一。叶玉安也静静地看着苏应雪。他也知道苏应雪肯定知道他就是甲一,但他还是来了。好一会儿,苏应雪说出两个字:“坐吧。”苏应雪原本之前因着宁佑棣的原因对甲一很不喜,可是甲一在护送她回曼陀山庄的路上对她却很关照,任凭苏应雪差遣、任她如何刁难都没有一丝怨言。因着这一桩事,苏应雪还真的讨厌甲一不起来。叶玉安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手”。叶玉安将手放在桌子上。苏应雪走过去,将手指轻轻搭上叶玉安的脉搏。苏应雪切脉的方式与大夫不同,大夫是验病,苏应雪是验毒。“鸠蛊?”“是。”“你是因为鸠蛊才替宁佑棣卖命的?”“不是,我是为了报父母之仇才投靠宁佑棣的,鸠蛊是我自已自愿中的。”苏应雪将手收回,“你中的这个鸠蛊与扎依的鸠蛊略有不同,你中这个鸠蛊分子母蛊,你身体里的是子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母蛊在宁佑棣体内吧?”“是,母蛊在宁佑棣体内,但子蛊却不只有我身体里这一只,而是有十几只。假若宁佑棣死了,身体有子蛊之人都要死。”苏应雪静了一会儿之后问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替你解蛊毒?”叶玉安神情仍然平静,“我没有把握,但我还是来了。”苏应雪静了一会儿又问道:“当初屈屈砍宁佑棣那两刀你是因为身中鸠蛊吗?”叶玉安想了一下,“其实当时根本来不及想这么多,或许是因为当甲一太久、下意识的行为。”“那你现在不做甲一了?”叶玉安平静回道:“我原本就不是什么高尚之人,投靠宁佑棣就是为了报父母之仇。如今父母之仇尚未报,我自然不愿意死。”苏应雪又想了一会儿,下了一个决定。“要我替你解这个鸠蛊不是不可以,但我给你解了这个鸠蛊后,我会重新给你下一种只有我能解的毒。我不是要控制你做什么,是防备你以后对屈屈或宁佑北不利。我不想因为我替你解了蛊毒、你反而去害他们。”“可以。”苏应雪再补了一句:“这件事情你也没必要告诉屈屈她们,只要我和你二人知道即可。等到你大仇得报后,只要你没做伤害屈屈或宁佑北的事情,我就替你将毒解了。”“没问题。”见叶玉安始终态度平静,苏应雪对他的感觉又稍微好了点。“你明晚再来找我吧,我要先配点药。”叶玉安站了起来,“那就劳烦苏庄主了。”这个期间,苏应雪已将甲一中的空气中的毒解了……第二天晚上,叶玉安如约来找苏应雪。“坐吧”。叶玉安坐了下来。苏应雪拿出一个玉盒,将玉盒放到离叶玉安不远的地方,然后将玉盒打开。玉盒里有一颗彩色的、晶莹的圆丸,样子很是好看,与当初引屈楚身体里的金蚕蛊出来的圆丸样子差不多。这颗圆丸的味道同样极是难闻,但又与之前引金蚕蛊的圆丸味道不尽相同。不过味道也有相同之处,同样是浓郁的、甜腻香味,让人闻着就头晕脑胀、恶心想吐。因为这个基调是蛊虫最喜欢的味道。至于不同的味道,则是因为一只是金蚕蛊、一只是鸠蛊。这只玉盒只打开一会儿,就有一只样子极丑、极难看的鸟头黑黄的虫子从叶玉安的身体里钻了出来,朝着玉盒爬去,直接钻进圆丸中。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