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语调冰冷地吩咐身边站着的甲一:“先带苏庄主去休息。”甲一现在倒是没有蒙面,但露出来的脸平凡至极,即使多看几眼也记不住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这就是他的本来面貌、还是如同屈楚她们之前一样戴的面具。苏应雪也不多言,没好脸色地跟着甲一离开。……荆王问隋立敬:“之前你就传信去了曼陀山庄,怎么到现在才来?”隋立敬简单将曼陀山庄的事情说了。“佑棣,苏庄主真的不是简单的人,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勉强不了她的。不如算了吧!”最后一句是劝荆王不要再打曼陀山庄的主意。荆王阴沉着脸:“那要是杀了她呢?”不知为何,听荆王说要杀苏应雪,隋立敬的心里竟然极为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重要的东西没有了的感觉。隋立敬极力忽略这种感觉,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你杀苏庄主一人容易,但要不留后患,除非将整个曼陀山庄都灭了。否则,我们没办法应对曼陀山庄的报复。”荆王也就只是说说而已,他如今还真不敢将苏应雪杀了。如今不是时候。他自已都还被皇上盯着,身上的麻烦还未解除。荆王和隋立敬说起了正事。“立敬,养军队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如今方海昌那条线断了,我们少了银子的来源,还要另想其他的办法。”这也是荆王找上曼陀山庄的原因。他得到消息宁佑北去了江淮,便知道盐税银子的事情可能瞒不住了,才想让曼陀山庄成为他的新钱袋子,只可惜,遇上了苏应雪这个硬茬。说起正事,隋立敬也严肃了神情。“长庆国虽然寒冷了些,但物产富饶,他们那的鹿茸、人参都很值钱,还有老虎、狐狸、狗熊等动物,如果能捕获得了它们,也能换不少钱。不如我命人去长庆国,带些物资回来?”荆王想了想否决了隋立敬的提议。“这样要抽不少人做事,来钱也不快,不是长久之计。”隋立敬又绞尽脑汁想其他办法,可是荆王已说了他的意见。“立敬,你从海防军那削减30%的军费开支出来给我。”隋立敬一怔。“佑棣,朝廷拨的军费原本就不是很多,要是再削减30%的军费开支,那兵士们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荆王深深地看了隋立敬一眼,“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手下可是养了足足五万人的军队,难道你让他们饿死?”隋立敬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就算减30%的军费开支,也还不够。而且也不是长久之计,朝廷最终会知道的。”荆王说出来的话很冷漠:“你多从装备上想办法。这样的话,朝廷短期内发现不了。另外,看能不能从沿海的海运商人那里收取些保护费。”隋立敬更不知道如何回荆王的话了。原本他们是官兵,责任就是保护老百姓的生命安全与财产安全。要是收取保护费的话,与强盗又有何异?荆王说的这些办法都不是他愿意做的,可是,就算他不愿意也只能去做。他有他的使命和责任。他只能沉默。荆王没有考虑隋立敬内心的想法,仍然沉浸在他自已的思维中。“这次真是出师不利,我们收购的粮食给宁佑北端了近一半去。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没想到他还有几分能耐。”也不怪荆王这么大的脾气。他原本抛了淮王出去就是想着将收购粮食之事瞒过去,哪里知道仍然被皇上发觉了。不仅如此,还被查没了不少。幸亏药材提前收购完毕,只被抄没了很少一部分,否则损失更是不可估量。隋立敬对皇上有几分了解,但他对宁佑北却是一无所知。以前他没将宁佑北当成对手,可江淮一事后,他要重新审视楚王。还有那个屈将军,以前只以为她是莽夫,可经过这次的事情才知道:屈将军是一个智勇双全之人。现在听荆王说起宁佑北,隋立敬便道:“佑棣,之前我们都小瞧了楚王,没想到他一直隐藏着他的能力。现在他有屈将军相助,将是我们一大劲敌。”荆王虽然恼火,但没有反驳这话。见荆王听进去了自已的话,隋立敬便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而是转了话题。“幸亏你提前让江淮总督转移了,否则他知道不少事情,说出来对你可是大为不利。”像荆王私养军队一事江淮总督就知道,而且从方海昌手里拿银子之事江淮总督也经过手。听隋立敬这样说,荆王不仅没有庆幸,脸色还阴沉了下来。见此,隋立敬愣道:“出了什么事了吗?”荆王过了好一会才道:“江淮总督不是我让他转移的,我原本是派了人过去,可是他自已先躲了起来,至今还没找到他的下落。”荆王这话没有说得很明白,但隋立敬听懂了。荆王派人去江淮总督那里不是救他的,而是灭口。江淮总督应该是察觉到了,先躲了起来。“那他会不会被朝廷找到?”“不知道,你让下边的人再继续查探他的消息,一旦发现,就杀了他。”隋立敬只好继续沉默。……另一边甲一将苏应雪带到了荆王府的一处院落,态度恭敬且疏离地问道:“苏庄主,你看此处如何?”苏应雪神色冷淡地点了点头。甲一叫了两个婢女过来:“你们好生服侍苏庄主,她有什么要求都答应她。”两个婢女连忙应了。……等到只有一个人时,苏应雪拿了一个小琉璃瓶放在桌子,将左手袖子卷起,拿了一把小刀在左胳膊上割了一个小口子,流出来的鲜血滴进了琉璃瓶中。等到小琉璃瓶装了小半瓶后,苏应雪止了血。苏应雪又从身上掏了一颗药丸丢进了琉璃瓶中,药丸很快就吸收了苏应雪的血,膨胀成了一颗暗红色的新药丸。苏应雪将琉璃瓶摇了摇,直到药丸将血全部吸收干净,才将药丸倒进一个小玉盒装好。这就是荆王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