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楚想了想,“其实我有些事没弄明白。”“你说”。屈楚整理了一下思路:“既然宁家有将皇位传给有烙印标识子弟的说法,假若当初无上皇顺利将皇位传给了老江城王,那老江城王又该传给谁?江城王没有烙印标识,而你和荆王都有,那到底应该传给谁?而老江城王又甘心将皇位传给你们这支吗?所以你们祖宗定的这个规矩岂不是引起子弟相争?”宁佑北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历朝历代,为了得到皇位不知起了多少纠纷和斗争,谁都不服谁、皇位之争残酷惨烈。反而是宁家定下这个规矩相对来说要好些,起码是天定之人。”屈楚还是不太理解。“既然是天定之人,那为什么你和荆王两人身上都有烙印标识?难道你们两人都要当皇帝?”宁佑北笑笑:“那也说不定。荆王比我大了那么多,说不定他当了皇帝后早早死了,只有将皇位传给我。”屈楚敏锐地问道:“你想当皇帝?”宁佑北道:“要说皇家的男子没想过自已当皇帝那是假话,只是,要看值不值得?如果是宁佑棣当了皇帝,或许我也会想着争上一争也未必。但现在是皇兄当了皇帝,我就一定不会和他相争,我不会为了皇位坏了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说到这里,宁佑北自嘲地笑了笑,“阿楚,你不会因为这样看不起我吧?”“不会”,屈楚肯定地回答:“淮王都想过当皇帝,你比他聪明能干多了,心地也比他纯良,就是想当皇帝也没什么。”屈楚还真是这么想的。她私心觉得:假若是宁佑北当皇帝,说不定比现在的皇上都做得好。只是这话她只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更不会撺掇着宁佑北造反。见屈楚没有看不起他,宁佑北又高兴起来。“阿楚,我一定会注意好和皇兄的关系,不会让他猜忌我。”屈楚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她还是相信宁佑北的。因为宁佑北擅于装傻。……**曼陀山庄苏应雪已经回了曼陀山庄养伤,虽然受的刑严重,到底只是外伤,养了一个来月就差不多全好了。这一天,她正在整理山庄事务,一个弟子拿着一块艳红色的令牌进来了。“庄主,山庄外来了七、八个人,为首的自称姓隋,说让我将这块令牌亲自交到你手上。”苏应雪不甚在意地接过令牌,可一看之下脸色就变了。“将来人请进来。”见苏应雪如临大敌般,弟子便知道这块令牌不简单。他恭敬地将一行人带进了曼陀山庄。来的正是隋立敬。他从灰衣老和尚那里得了艳红色令牌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曼陀山庄。……苏应雪打量着隋立敬,这个男人三十七、八的年纪、气宇轩昂,身上有着与屈楚相似的军人气质,但又与屈楚不同。屈楚像一把开锋的神兵利刃,不收敛的话全身都是杀气;而这人却是一身的正气,倒与那些江湖大侠有些相似,没人会将他当成坏人、恶人。隋立敬也打量着苏应雪。对面的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很漂亮,有一双迷人的笑眼。哪怕现在神色戒备,那双笑眼还是让人感觉不到恶意与排斥。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妖女”、“魔女”。苏应雪先开了口:“不知阁下怎么称呼?”隋立敬道:“在下镇国公府隋立敬。”苏应雪知道对方来的目的了,不过她仍然装不知道。“原来是镇国公世子,失敬!失敬!不知世子今日来到曼陀山庄所为何事?”“我今天过来是想求苏庄主替荆王解毒。”苏应雪仍然装傻。“荆王中毒了吗?中的什么毒?人呢?”隋立敬想过苏应雪可能会摆架子、会推拒,但没想到她这样地装傻。“佑棣的毒是你下的,难道苏庄主这么快就忘记了吗?”苏应雪自然没有忘,可她没想过这么轻易放过荆王。“我还真不知道。我这个人吧,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人也不算好人,但我不会随便给人下毒的。如果不是有人先对我不敬,我怎么会对他下毒?何况还是荆王?不过,你说的什么荆王我还真是不认识,就算他真的得罪我了,我也不敢对一个王爷下毒,世子爷你是不是弄错了?”隋立敬其实脾气不坏,不过见苏应雪这样他也有了些脾气。隋立敬端起了神色,“苏庄主,这块令牌你认识吧?”苏应雪这次没有装傻。“这块令牌我自然认识。师祖曾经画过这块令牌的样子给我们看,说是她送给她皇兄的令牌。假若有一天有人拿着这块令牌来求助,让我们查明情况后尽量相帮。”见苏应雪没再装傻,隋立敬的心气平了些。“这块令牌是无上皇给我的,说只要拿着这块令牌求苏庄主帮忙,苏庄主一定会答应。现在我就用这块令牌求苏庄主给佑棣解毒。”苏应雪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既然是无上皇给你的令牌,我自然会答应你的请求。只是不久前我刚给一个疯子抓了去折磨了一番,现在身体还没有复原,出不了曼陀山庄。假若你说让我给荆王解毒的话,还请你将他带到这曼陀山庄来。”隋立敬看着休养得脸色红润的苏应雪,实在看不出她哪里没复原。不过,他也知道,不让苏应雪出了这口气,她没那么容易答应救佑棣的。“我知道是佑棣对不起你在先,我替佑棣偿还。无论是给我下毒、还是动刑,我全都接受。只求你去荆城替佑棣解毒,因为佑棣这个时候不方便出荆城。”皇上下了谕旨令荆王回虞都接受处罚,荆王以病重起不了床推脱了。但假若这个时候荆王还跑到曼陀山庄来,那就是与皇上撕破脸了。可如今还没到与皇上撕破脸的时候。看着一身正气的隋立敬,气宇轩昂,一表人才,苏应雪不禁有了想破坏这份气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