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殿宇主座位置的老和尚看着有80出头的年纪,面容清癯、但精神尚可。中年男人走到殿中位置,跪到地上,朝着那个灰衣老和尚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来吧!”老和尚开了口,中年男人才站了起来。“你是立敬?”中年男人恭敬地答道:“是,我是立敬。”中年男人正是镇国公世子隋立敬。老和尚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神色间有些恍惚。过了好一会儿,老和尚才道:“你今天过来找我是为什么事?”隋立敬道:“原本是不敢来打扰你的,可是佑棣中了曼陀山庄苏庄主的毒。此毒只有苏庄主可解,但佑棣和苏庄主结了仇,所以想请你给曼陀山庄带句话。”老和尚半晌不语。隋立敬也不催促,只恭敬地站着不动。良久,老和尚叹了口气,“罢了,一切事情皆由我而起,我便破了这个例吧。”老和尚吩咐坐在他下边的方丈服和尚:“智能,去将我静室那个紫檀木盒子取来。”智能大师应了声便离开了。……老和尚看着隋立敬,“你与你祖父年轻时有七分相似。”“是”,隋立敬恭敬答道:“大家都说我像祖父、不像父亲。”闲话间,智能大师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子进来了。老和尚打开盒子,将里面一枚艳红色的令牌拿出来。“立敬,你亲自拿着这枚令牌去曼陀山庄求见苏庄主,她看了令牌后会答应救佑棣的。”隋立敬恭敬地接过、收好。老和尚又将先前隋立敬的那块异兽图案交还给他,说道:“你回去给佑棣带句话,以前的事情是我想左了,所谓的天命之说不过是个说法。如今佑宇将这天下治理得也不错,让他不要争了,安心地当他的荆王罢。还有你们镇国公府,也不要死守着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该放手就放手!”这话隋立敬却没应。见隋立敬不答,灰衣老和尚只能长叹口气。“罢了,我早已出家,是佛门中人,宁家的事也罢、隋家的事也罢,我都不应该再插手。你走吧!”隋立敬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离开。……隋立敬离开后,灰衣老和尚对智能大师道:“我要坐化了。”智能大师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开始盘膝坐到地上念起经来。灰衣老和尚也盘膝坐到了蒲团上,嘴里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安然而去…………棺材铺晚上,东方御趁夜色来到了棺材铺。宁佑北看到他,知道必定有事发生,否则他这么稳重的人不会轻易来这里。“王爷,我一个师弟听人说在灵山寺附近看到隋将军,便赶了去,结果还真是在那里遇到了隋将军。不过,遇到的时侯隋将军正从灵山寺出来,他去灵山寺做什么就不知道了。师弟远远地跟着隋将军,却见他出了淮城,但却不是往荆城的方向去,那条路是可通往虞都的。师弟一个人没敢再跟着,急急忙忙回来送了信,问要不要再继续跟去?”宁佑北只是想弄清隋立敬为什么会到淮城来?他来淮城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去了虞都,那就让皇兄去调查。“不用跟了,隋立敬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我另外有事情安排给你们。”……东方御走后,宁佑北先写了一封密信给皇上,将隋立敬的事情说了。然后对屈楚说:“阿楚,明天陪我去灵山寺走一趟。”……灵山寺法堂法堂位于大雄宝殿后面,为演说佛法和传戒集会的场所,平时作为佛事所用。今天的法堂没有讲法、也没有佛事,却迎来了两位施主。一个头戴帷帽,看不清容颜模样,但其通身气派一看就是王公贵胄之流;另一人神色冷峻、腰悬大刀、气势凛然。那个头戴帷帽的人对法堂的大和尚说:“我要见你们方丈,你去告诉他,我从虞都来,我姓宁。”大和尚道:“施主,方丈有事在身,不见外客。”头戴帷帽之人从身上掏出一块牌子,亮在法堂大和尚眼前,“可看清楚了?”大和尚连忙合掌行礼,“阿弥陀佛,老衲这就去叫方丈。”这个头戴帷帽之人正是宁佑北,他身边那个神色冷峻之人自然就是屈楚。刚才给大和尚看的正是那块“如朕亲临”的牌子。……没等多久,方丈智能大师就快步走了进来。“见过施主。”宁佑北将头上的帷帽摘下,“大师安好。”突如其来的盛世容颜,令禅法精深的智能大师也晃了一下眼,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知施主如何称呼?”宁佑北道:“我是楚王宁佑北。”“原来是楚王殿下,失礼了。”宁佑北不想和智能大师绕圈子,直接问道:“本王过来是想问问大师,镇国公世子隋立敬来灵山寺所谓何事?”“阿弥陀佛”,智能大师道:“镇国公世子过来灵山寺是为了见一个人。”宁佑北道:“见谁?”“楚王殿下请随老衲去一个地方。”智能大师带着宁佑北二人去了灵山寺后山的殿宇内,找出一个盒子递给宁佑北。“这是那人托我交给你的东西。”宁佑北接过,没有急着打开,问道:“这是指名交给我的吗?”“那倒也不是”,智能大师道:“那人留下口信,假若一年内皇上或者楚王过来灵山寺,就让老衲交给他,没想到王爷你来得这样快。”宁佑北道:“你见过我?不怕我不是楚王、是诓你的?”“阿弥陀佛,皇上与几位王爷的画像老衲都见过,只是没想到王爷的风采远胜画像。”宁佑北这才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块异兽图案的玉牌。宁佑北拆开信,看完后半天不语。见宁佑北这番神情,屈楚将信接过看了。信上写着:“当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看完后,屈楚心道:没想到宁家竟然还有这般老老皇帝活着,还瞒过了皇上和宁佑北。而且宁家还有这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