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都皇宫皇上再一次收到了宁佑北的密信,这一次是关于荆王的。宁佑北将蓬洲事情的始末告诉了皇上,最后说道:“荆王中了苏庄主的毒,非苏庄主不能解,也不知道他会采用什么办法来逼迫苏庄主解毒。”皇上重重地将信一拍,宁佑棣的野心真是越来越大了!私出封地不说,竟然还想收纳曼陀山庄的势力为己所用!宁佑棣私出封地一事肯定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把柄送到他面前肯定要拿来申斥一番。只是,他对蓬洲曼陀山庄据点下毒一事证据不充分,只能放之任之。死人的尸体就算能证明是中毒而亡,可是谁能证明这个毒是荆王让人下的?他下毒的目的呢?虽然苏应雪可以据实说出事情的真相,说荆王下毒是为了将她引去蓬洲、收揽曼陀山庄的势力,但荆王完全可以一口否认,反而还可以反咬一口。说是苏应雪对他下了毒,他才抓了苏应雪逼她解毒。而荆王身上中了毒也是事实。到时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是得不出什么结果的。而且,苏应雪还不得不替荆王解毒。因为,一个庶民对亲王下毒可是大罪,要判枭首示众之刑。……皇上将宁佑北的信拍下去后,却突然发现信的背面还有些小字。他重新将信拿起,看背面写的是什么。这一看之下,皇上又好笑又好气。宁佑北写道:皇兄,在阿楚心里,苏庄主可比我重要多了。她当时见苏庄主被严刑折磨,差点没将荆王劈死。也不知道换成是我,阿楚会不会如此心疼?看完之后,皇上心思浮动。假若宁佑棣真的被屈将军劈死了,那将会是怎样一番状况?镇国公的人必定会联合大臣向自已讨要一个说法,要处死屈将军。自已会同意吗?皇上细细地斟酌了一番,发现他竟然不能肯定他会怎么做?或许只有事情到了那一步,才会权衡各方利益做出一个取舍吧!不过,如果荆王真的死了,皇帝发现他竟然挺高兴。……第二天朝会,皇帝将荆王私自出荆城一事说了出来,问各位大臣应该怎么处理?按照大虞朝规定:王爷如果没有经过皇上批准私自出了封地的话,最重可以削去王爷的封号,最轻也要上交封地三年的治理权。荆王私出封地证据确凿,想要脱罪不可能。不过,总有人想替他减罪。一位大臣出列:“启禀皇上,楚王不是去北方劳军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蓬洲?”皇上在心里冷冷一笑:这是想将佑北拖下水吗?不过,皇上早就想好了说词。反正荆王他们也早就知道佑北实际上是去了江淮,如今也不怕大臣们知道佑北没有去北方了。“楚王和屈将军是奉了朕的密旨去江淮调查物价上涨、百姓流离失所一事。朕倒想问问各位,为何今年以来江淮两地的粮食价格翻了一倍、药材价格上涨了六、七成,竟然没有一人报与朕知道?”大臣们均低头不语。朝中绝大多数大臣都已知道江淮物价上涨一事,只是,大家看着方丞相都不发一言,他们便都不愿意做这出头鸟。皇上今天就没想过放过这些大臣们。他先点了自已这一帮派的吏部尚书苏尚书。“苏尚书,你知道江淮一地物价上涨一事吗?”苏尚书出列。“启禀陛下,臣实在惭愧。先前偶尔听府中仆妇提过一嘴,说今年江淮一带的物价上涨了,不过臣没太上心。想着没有天灾人祸,哪怕是上涨也不可能涨太多,当地的官员应该会想办法平息。可没想到是涨得这样厉害。要是臣知道是这般境况,早就报与陛下了。不过,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而江淮两地的官员却隐瞒不报的话,要治他们一个欺谩之罪。”苏尚书说的是实情。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皇帝还是相信苏尚书的。这些年,苏尚书不仅兢兢业业,对他也很忠诚,假若苏尚书知道实情,一定会告知于他。皇上又点了刑部尚书之名。“刘尚书,你知道江淮一地物价上涨一事吗?”刑部尚书是知道的,不过此时他肯定要回答不知道。“启禀陛下,臣实在惭愧,臣太过于专心刑部的案子,倒是忽略了此事,臣实在是不知情。”皇上的目标并不是刑部尚书,见他如此作答,也不追究是否属实,只问道:“此事若是真,江淮两地的官员知情不报,是否要治他们一个欺谩之罪?”此事属于刑部所司之事范畴,刑部尚书不得不答。他躬身道:“是,据大虞朝法规,如此重大之事都不上报,确实应该治他们欺谩之罪。”有了刑部尚书这话,皇上才看向方丞相。“丞相大人,你身为百官之长,难道也不知道江淮物价上涨之事吗?”被点到了名,方丞相不得不出来作答。“启禀皇上:是臣失职。”多余的字方丞相一个字都没说。不过,皇上没打算放过方丞相。“既然知道自已失职,那你自已倒是说说,该如何处罚?”没想到皇上这一次会追究到底,方丞相愣了愣。卫国公与方丞相一向不对付,见机连忙出列。“启禀皇上:方丞相的儿子方海昌身为江淮盐运使,不可能不知道江淮物价上涨离谱一事,按常理来说,他应该会告诉身为丞相的父亲。如果方丞相知道但没有上报就是方丞相犯了欺谩之罪;如果方海昌没有将此事告诉方丞相,那就是方海昌犯了欺谩之罪。”自卫国公这话说出来后,朝堂上寂了一寂。这可是个要命的选择题,无论方丞相怎么说,方家一顿罚是免不了的。皇上看向方丞相:“丞相,你怎么说?”方丞相仍然只低头:“是臣失职。”皇上在心里冷笑一声:凭着“是臣失职”这模棱两可的四个字就想蒙混过关?怕没那么容易。皇上正了正神色:“既然方丞相犯了欺谩之罪,那就先停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