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佑北心里感动,屈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多半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同时他的愧疚又多了一点。屈楚虽然对他没有男女间的感情,但一直帮他、护他,也迁就他,而自己还怀疑她。“阿楚,谢谢你!”屈楚之所以毫不犹豫答应,倒不完全全因为宁佑北。还因为目前司徒将军军中不宜再发生新的变故。司徒将军对自己的性命倒是看得淡,他只是担心没人接他的手。现在见宁佑北担心他反而反过去安慰宁佑北。“佑北,其实当将军的能活到我这个年纪已是幸运,这也多亏近些年来与南夷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像屈将军他们在北方的军队就艰苦得多。他们这十几年来,战争几乎就没有停过。大战、小战总是不断,像屈将军在军中11年,参加的大大小小的战役最少也有上千场吧?我们比起他们来幸运得多了。”司徒将军这话不是客套话,是他的肺腑之言。他们平时在军中也讨论过,假若他们是北方的边军,只怕早就死了,哪里能活到现在。因此,他们军中之人对屈楚也是极为佩服的,尤其得知她是一个女子后更是自愧不如。因为他们在军中,才更加知道想在军中出人头地没有真本事是不行的。军中可不是光有背景就可以服众的,还得有实力。像司徒将军自己,沾了家族的光做到了最高统帅,可是还是没能让所有将士服他,还是有部分将士和他离了心。还差点酿成大祸!所以他尤其佩服屈楚。……司徒将军这话原本是想安慰宁佑北,哪里知道让宁佑北更加不舒服。他越发感觉到屈楚的艰辛与不易。等到只有两人时,宁佑北严肃地对屈楚说:“阿楚,我有话和你说。”“什么话?”宁佑北严肃认真道:“阿楚,我要向你道歉。”屈楚眉毛一挑,他做了什么错事要道歉?“阿楚,我不该不信任你。”宁佑北看着屈楚,漂亮的桃花眼此时全是认真与愧疚。屈楚静静听着。“今天你将朴参将双手砍断时,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屈楚眉毛一挑,语气却是淡淡的,“觉得我残忍?”“倒也不是”,宁佑北道:“只是觉得你太武断,情况都没弄清楚就将人的双手砍断了,要是冤枉了人怎么办?”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屈楚认真地打量着宁佑北,“只因为这个,没有觉得我手段残暴?”宁佑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认真想了想,然后说道:“当时误会你的时侯或许有一点点,但后来知道你并不是莽撞,而是因为确定了他是叛军才这样做的,便没有觉得手段有什么不对的。”见宁佑北的回答不是敷衍她,而是认真想了想,屈楚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屈楚努力忽视心中的异样,“其实你这样想没有错。如果你心中认定我是没有理由胡乱动手,却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才不正常。”“可是,我不该怀疑你。”宁佑北没有原谅自己,“你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我应该相信你事出有因。”屈楚没有说话。其实以前在危急关头,为了保证手下将士的生命安全,她宁可错杀也没有放过。不过,她不太想宁佑北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人。见屈楚没有说话,宁佑北误会了,他以为屈楚怪他。他有点着急,抓住屈楚的衣袖。“阿楚,以后再也不会了。就算我有不理解的地方、我也一定不会先怀疑你,我会问清楚。”屈楚神色复杂地看着宁佑北。他是一个好人。他虽然贵为亲王,但他并没有觉得他就比别人高贵,也没有觉得他的命更值钱,他尊重每一个生命。尽管他从小在皇宫中经历了许多黑暗和鬼魅,但他内心仍有着许多人没有的良善、柔软和宽容。想到这里,屈楚伸出另一只没有被宁佑北抓住的手摸向了宁佑北的脸。虽然宁佑北此刻戴着面具,屈楚摸的这张脸不是宁佑北的,但屈楚还是不由自主想触碰一下。当屈楚的手摸上宁佑北的脸庞时,他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就连他的手也发烫。只是戴着面具,屈楚看不到。宁佑北全身都有点僵硬,他不敢有动作,生怕这个场景会消失。屈楚触碰了一下后便缩回了手。“知道了”。以后自己行事更谨慎一些吧!淡淡的三个字让宁佑北摸不清楚屈楚的心思,她到底有没有生自己的气?然而不等宁佑北再问,屈楚已转身。“今天休息一晚、明早就出发去江淮。”司徒将军的毒已解、控制他的人已伏诛,那些跟随的将士也被控制,南夷边军的威胁暂时消除,他们留在这里没什么作用了。宁佑北懵懵懂懂地跟着屈楚的思路跑了…………当晚两人同床共眠时,卸了面具的宁佑北轻轻摇着屈楚的手,“阿楚,你再像白天一样摸一下我的脸可好?”屈楚没搭理他。摸脸也是要看心情的,岂是想摸就摸的?见屈楚不答应,宁佑北只好自己拿了屈楚的手放到他的脸上。可是,感觉不对。没有激动的情绪。屈楚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别闹了,明早还要赶路。”没有被满足的宁佑北不甘心。“阿楚,我睡不着,同我说说话吧,说什么都行。”屈楚想了想,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他。“你很信任司徒将军?”屈楚不了解司徒将军,只知道他在南夷边境驻守多年。“嗯”,宁佑北说道:“司徒伯伯同你们屈家一样,历代镇守在南夷边境。可到了司徒伯伯这一代时,只生了他这一个儿子。”说到这里时,宁佑北侧了身子,将脸对着屈楚。屈楚的皮肤虽然不是那种白皙的,但肌肤细腻、几乎连毛孔都看不到。宁佑北的手发痒,偷偷在屈楚脸上摸了一把,手感真好!“别闹。”宁佑北只得悻悻然将手拿开,继续说起了司徒将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