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冈和其他几位将军头脑比较简单并没有多想,但王良从不同。他心眼比一般人多。他心思转了一圈:既然江淮一带有异,为什么王爷和将军还会选择这个时候去北方劳军?不过,他没选择现在问,假如将军想让他知道,自然会告诉他。果然,屈楚又安排了几件事情后说道:“王良从留下,我还有事情要吩咐你,你们几人先去外面喝茶。”其他几位将军也习惯了,王良从脑子比他们活络,有些费脑子的事情将军就会安排他去做。反正就算将军安排他们做、他们也做不来。他们只要听从号令就是。其他几人离开后,屈楚说道:“想来也瞒不过你,我和楚王去北方劳军只是幌子,我们其实是要去另外的地方。不仅是江淮、还有南边。”王良从一惊:“南方边军有异?”宁佑北瞥了王良从一眼,这小子平时看着老好人一个,没想到这么机敏。屈楚说道:“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都还说不准,但假若有人令你将军队调离虞都,你一概拿楚王不在的理由拒绝了。”王良从将目光看向宁佑北,“假若是陛下下的圣旨呢?”这一次,屈楚就没说话了。不过,宁佑北识趣地接起了话:“我和皇兄已商量过了,他绝对不会下这样的圣旨。假若真有这样的圣旨下来,那肯定也是皇兄在不情愿的状况下下的。如果真有那样的圣旨,你就想方设法见到皇兄,看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形。”屈楚这才接过话:“反正没有楚王和我的命令军队都不能离开虞都,出了事楚王会承担。”宁佑北忙在一边点头:“是,有什么事情我负责。”其实就算宁佑北不说这些话,王良从最终还是会听屈楚的。但他做事比其他人圆滑,也多了几个心眼,会尽量做得周全些。屈楚知道王良从是什么样的性子,不过她并不反感,而且还需要他。她以及武大冈等人都是暴躁脾气,脾气上来时往往顾不了这么多,有王良从在一旁帮着周旋,事情往往好许多。当然,最重要的是王良从忠诚。这份忠诚不仅是对她,还包括武大冈等人在内的三十万边军。“有事我会让‘灰电’给你传信,还有,我不在的时候,冰玉那里你也要替我照看着。”……人都走了后,宁佑北问道:“你很信任王良从?”屈楚并没多说,只简单说了一个“嗯”字。王良从忠于她、忠于边军之事她心里有数就好,不能说给宁佑北听。这个时候,下人来报:曲冰玉来了。想着昨天在大将军府时曲冰玉的异常表现,屈楚心里一咯噔,冰玉不会有什么事吧?她都没顾上和边上的宁佑北说,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朝外面走去。没走几步,屈楚就看到了曲冰玉。屈楚上上下下打量了曲冰玉一会,见她除了神色间有些憔悴,其他倒还好。屈楚上前搂住曲冰玉,“冰玉,怎么了?”“我有要紧的话同你说。”昨晚想到半夜,曲冰玉也没想个好办法出来,最后下定决心告诉屈楚,让屈楚去解决这些难题。屈楚带着曲冰玉去了水阁。这是一个建在荷塘中间的亭子,四周都是水,只一条路通向水阁。这里虽然是夏日纳凉最好的地方,但不太适合现在的季节。只是屈楚见了曲冰玉的神情,知道她不想让别人听到要说的话才来了这里。屈楚扶着曲冰玉在水阁的凳子上坐下。“虽然这里有点凉,但在这里说话没人能听到。”曲冰玉朝四周看了看,在这里说话确实不会被其他人听了去。她伸手握住屈楚的手,“阿楚,接下来我和你说的话匪夷所思,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曲冰玉的手有些凉,屈楚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暖着。“我和你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性格我不知道吗?你从小就不会撒谎,每次我们做错事被师父发现都是因为你不会撒谎的原因。”见屈楚说起往事,曲冰玉的情绪放松了些,脸上也流露出些微笑意。“你昨天问我是不是学会了占卜或推演?不是这样的,而是因为我经历了别人都没经历过的事情。”见屈楚在认真听自己说话,曲冰玉接着往下说。“几个月前,我在大将军府醒来见你,你说要替我说亲事,我坚决不同意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屈楚点点头,“记得”。“那你当时就没觉得奇怪吗?明明前几天你说要给我说亲事我还没意见,为什么突然间我就不肯嫁人了?”屈楚想了下,“当时是觉得有一点点奇怪,但我也没放在心上,想着或许是你突然间害怕嫁人了。”“不是这样的”,曲冰玉眼睛直视着屈楚,“阿楚,那天醒来和平日不一样,那是我重生归来。”说“重生归来”四个字的时候,曲冰玉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屈楚只略顿了一下,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你慢慢说。”“阿楚,你信我?”“我说了,我信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曲冰玉这才真正放下了心。她最怕的就是屈楚将她当成怪人,以后疏远她。这也是她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说的原因。曲冰玉将前世的事情慢慢告诉了屈楚。“原本我以为战争是几年后的事情,可昨天听到又有人在大肆收购粮食和药材的时候,我担心战争提前爆发,因此才决定告诉你。”屈楚没有问战争的事情,而是问道:“你重生后之所以不肯嫁人,是不是因为你前世所嫁非人?”曲冰玉没有说话。屈楚问道:“那个人是谁?”曲冰玉看着屈楚,“阿楚,那已是前世的事情,反正这一世我不会再嫁给他,你就不要问了可好?”屈楚看着曲冰玉的眼睛,大大的杏眼中全是恳求。但屈楚并没有妥协,她一字一顿:“是杜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