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楚并没有做多大的改变,她只是套了个假鼻子。可说来也怪,这个假鼻子一套上还真不怎么像屈楚了。化妆时间最长的是宁佑北。他那张脸实在是招人,他又不愿意戴面具、又不愿意画得奇奇怪怪的,因此苏应雪只能将他十分的容貌遮掩了五分。尽管只留了五分的容貌,宁佑北仍不失为一个俊俏的公子。苏应雪撇撇嘴:还真是个妖孽!……海庆城虽然地处西边,但来往的人多、是个热闹的地方。三人先去了海庆城最大的酒楼。一般来说,打听消息最方便的地方就是酒楼、客栈、青楼这些。这家酒楼共有两层,屈楚没有去二楼的雅间,而是挑了一楼一个便于观察路过人群的位置。点菜的事情苏应雪包揽了,她根本没问宁佑北的意见,自顾自点了。她点完后,屈楚加了壶“三刀”酒。“你还真是,这个三刀酒有什么好的?比我酿的‘醉壶春’差远了。”“你那个‘醉壶春’适合在曼陀山庄那样悠闲的地方喝,在这里还是喝三刀酒痛快。”宁佑北适时插话:“我酒量虽然算不得好,但品酒还行,不知有没有机会喝一次‘醉壶春’?”屈楚倒是没有驳他面子。“等回去的时候经过曼陀山庄让应雪给你拿两坛,那酒你肯定会喜欢。”听屈楚这样说了,苏应雪也没有反对。宁佑北打蛇尾上:“那就先谢过庄主了。”屈楚虽然说着话,但视线一直有留意经过酒楼的人。她发现:海庆城还真是各色人都有。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发现有妥耶部人、陀陀部人、海青部人和海田部人经过。而且经过的并不都是过路的商人,有些明显久居此地。等小二送菜上来时,屈楚似是不经意地问:“小二,海庆城除了大虞国人开的店铺外,还有其他部落人开的店铺吗?”“那是自然”。小二得了赏钱很是热情:“海庆城有三成的店铺不是大虞国人开的。像海庆城最大的玉石店就是海田族人开的;而最大的皮毛店、织毯店、彩陶店和水晶店就是陀陀族人开的;一半以上的水果店则是海青族人开的。”见小二没有说到妥耶族人,屈楚提出了疑问:“那妥耶族人呢?”“妥耶族人啊?他们也开了很多家店铺,但是和大虞国人差不多,做什么生意的都有,还有像我们一样开酒楼的。”小二退下后,宁佑北问屈楚:“小二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屈楚给宁佑北解说:“海田部盛产美玉;陀陀部的畜牧业发达,还盛产陶土和水晶;海青部则是农业最发达,一年四季有新鲜水果产出。至于妥耶部,因为与海庆城隔得最近,又与陀陀部、海青部、海田部及南妥部相临,因此做什么生意的都有。”屈楚只是简单地解释,还有些话她没有说出口。比如陀陀部之所以能成为最大的部落,不仅因为面积大、人口多,还因为经济发达。不仅有发达的畜牧业、还有很好的手工业,比如能织出最美的织毯、做出最美的彩陶物件,还能生产漂亮的水晶。就连最好的玉石雕刻艺人都是陀陀族人。海田部产的美玉都是陀陀族人雕刻出来的。听完屈楚的话,宁佑北若有所思。“照你所说,妥耶部与海庆城相临,因此大虞国是一定要拉拢住妥耶部的。”屈楚淡淡道:“不仅是妥耶部,海青部与南妥部都与大虞国相临,大虞国都应该交好才是。只是,西边部落实力最强也最有野心的陀陀部想要进攻大虞国的话,只能从妥耶部借道,因此对大虞国而言拉拢妥耶部才尤其重要。”宁佑北看了屈楚一眼,见她说这些话完全没有避开苏应雪的意思,便知道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还不待他说什么,小二又送菜上来了。“客官,这是本地最有名的羊杂锅,配着三刀酒喝最是带劲。”屈楚端起酒壶看向苏应雪。苏应雪嫌弃:“我不喝这个酒。”屈楚又看向宁佑北,“你呢?”“我尝尝吧。”屈楚给宁佑北倒了一小杯酒,她自己则是拿了个大酒杯倒满了。宁佑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酒劲道果然足,比起虞都的酒烈了许多。”屈楚则是将一大杯酒一口喝下。苏应雪给她夹了两筷子菜:“先吃点菜垫底,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你总是不爱惜自己!”屈楚也不反驳,将苏应雪给她夹的菜吃了。宁佑北也夹了两筷子菜放入屈楚碗中,“这酒太烈,慢慢喝。”屈楚也慢条斯理地将宁佑北夹的菜吃了。几杯酒下肚后,屈楚没有再喝。苏应雪是了解屈楚的,如果不是有事,她会喝个痛快。她抬眼扫了屈楚一眼,“你等会还要去哪里?”“等会去那些部落族人的店铺转转。”苏应雪也没多问,只又夹了几筷子屈楚爱吃的菜放入她碗中。宁佑北也有样学样,跟在苏应雪后面给屈楚夹菜。不过,宁佑北再没有喝那个三刀酒了,想来是不习惯。吃完饭后,问过小二陀陀族人的店铺开在哪个地方,三人就往那里去了。三人首先到的店铺是一家织毯店,里面摆着各种花色的羊毛挂毯、羊毛地毯及羊毛织物。看到有人进来,店里的伙计连忙迎了上来。“不知几位需要些什么?”“我们先自己看看。”屈楚的视线飞快地扫视了整个店铺一圈。这家店铺面积挺大、但客人却不是很多,挂的那些织毯有些还落下了不薄的灰尘。而且店铺后面还有曲曲折折的内间。屈楚朝苏应雪使了个眼色。苏应雪领会了屈楚的意思,认真地挑起织毯来。既然是做戏,自然要做得逼真。苏应雪还真的挑中了两款披毯。她将披毯往身上搭了下,抬头问屈楚:“你觉得怎么样?”屈楚认真地看了下,“不错,与你很配。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