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便是,孤北辰和孤老头一辆马车,黎暮雪和玉兔还有英子一辆马车,木离和君墨白一起,后面还有两辆,拉着不少礼物,全都是江南的特色。这回去的路上,浩浩荡荡,却没有任何波澜,不过数日的功夫,便到了古安城。回了京城,木离没去战王府,而是要先回凤府,君墨白则先进了皇宫,身为凡人,该有的礼节,不得少。黎暮雪半道回了黎族,孤老头没缠着木离,竟然也跟着去了黎族。木离颇为诧异,又顾不上多想,有些事虽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可她却生了顺其自然的心思,该来的,亦躲不掉。玉兔想跟着孤北辰,可他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只会对着木离,偏偏不会向着她,心中欲哭无泪,只好打算先跟着木离,况且还有英子小丫头一起,不至于孤寂无依。“表哥,你要去吏部?”分道岔路口,木离喊住孤北辰,问道。孤北辰驻步,点了点头。他没有忘记父亲临行前的叮嘱,虽说不喜,但父为子纲,不得不从。“英子和玉儿姐姐,暂时住在你府上,可好?”木离直勾勾地看着他,笑言。孤北辰被她直视的有些发怵,不愿意答应,却不得不点头同意。英子一听,很是激动,要知道能和温润如玉的孤公子一起生活,她可是求之不得。虽说,玉儿姐姐一直说是公子的妻,可公子不承认,是不是她就有了机会?小丫头异想天开,自然是喜上眉梢。玉兔没想到孤北辰会同意,心下惊喜,脸颊的笑意也显得有些狭促,“多谢离儿妹妹。”“谢我做什么,你本来就该跟着表哥。”木离笑嘻嘻,视线不经意地挑了孤北辰一眼。孤北辰一贯温润如星芒的眸子忽然就暗沉了下来。木离忍不住吐舌,却也不愿再刺激他,转过对玉兔道:“玉儿姐姐,你和英子先去孤府,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妥当,便去寻你们。”玉兔点了点头。这一路,她已经弄明白了一个事实,这离儿妹妹,是战王爷的王妃,那战王带着个面罩,看起来极其不好相处,还不如去孤府。虽说孤北辰如今并不肯承认她,可眼下总算有了和他近距离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小英子很乖巧,此刻除了心砰砰狂跳,便是脸颊带了微微绯红。“英子,你热?”玉兔看出小丫头的异样,关切道。英子抬头看她,慌忙又低下,连连摇头。“车夫先送她们回去。”正当木离要说什么的时候,一直不愿意开口的孤北辰对着一旁吩咐道。她们刚一离开,忽然一道剑影朝着木离刺了过来。那速度极其快速,木离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躲不开,竟直直地站着,一动不动。眼看那利剑要没入木离的心脏,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可她没有感到疼痛,却听见了有人倒地的声音。明王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厉喝:“抓住那些刺客,严惩不贷!”“表哥,表哥,你,你怎么样了?”木离睁开眼睛,一看胸口布满血渍的孤北辰正倒在地上,吓得慌忙跪了下来。只见孤北辰捂着胸口,嘴角渗出血渍,“没,我,没事的。”此刻他脸色惨白,心口大片的血渍,手上沾满了血,他抬头对着木离轻柔低喃,甚至想抬手去撩起她垂落的头发。可惜,手尚不曾抬起,柔柔地看了木离一眼,便垂了下去,转即昏迷过去。“孤北辰,你,你撑住啊,我,我去找师傅,找师傅,……”木离紧张不已,有些语无伦次,她没想到刚回京城,便遇到了刺杀。此刻,她来不及想到底是谁要动手,眼下,孤北辰的命更要紧。她不是大夫,没有玄机圣子的医术,显然也忘记了自己的手镯能止血,更忘了孤北辰仙界青莲的身份。或许,她此刻不光是慌落,更多的还有害怕。看到孤北辰流了那么多的血,她知道,那剑一定刺得很深,她害怕了,从来没有如此害怕一个人在她面前失去生命。就在木离不知所措的时候,明王停止了打斗,急急地冲到她面前,“九皇婶莫怕,侍卫已经去找附近的大夫了。”木离猛地抬头,只见君明衍已经蹲下,点了孤北辰的穴道。她也明白,在心脏附近封了穴道,可以让血暂时不往外流淌。很快,大夫被侍卫带了过来。那大夫战战兢兢,一看满身是血的孤北辰,吓了一跳,再打眼细瞧,这人不正是那头名状元,听闻是个吏部侍郎。再看了一眼双眸猩红的女子,战王妃?“大夫,如何?”明王见他不动,以为被吓到了,忙问。“老朽没有良方,先抬进医馆,……”那大夫哆哆嗦嗦,不敢保证。明王刚想骂人,木离却开了口,“有劳明王,将人抬上马车,送去孤府,若是方便,还望能请御医前来。”明王知道人命关天,也没多言,赶紧让人把孤北辰抬上了马车,木离跟着坐了上去。“九皇婶不进宫?”明王问她,他觉得今日只是实在蹊跷。“嗯,我先跟去孤府,毕竟孤大人是离儿的表哥,又因我而伤,战王爷在宫里,等过两日,我再进宫问安。”木离不想过多解释。明王点了点头,知道人命关天,吩咐人护送他们去孤府,他则快马加鞭赶去太医院。放下轿帘,木离看着孤北辰胸口那一坨血渍,撕拉一下,便扯开了他的衣衫,那血淋淋的口子很深,她终于想起来什么,抬起手腕,抚了上去。手镯挨上胸膛,尚未靠近伤口,血渍竟瞬间吸了进去,木离大喜,这东西,竟然对他有用。她连忙又往跟前靠了靠,试图将手镯挨到伤口处。木离屏住呼吸,沉敛着眸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孤北辰的胸膛处,紧张的小脸,挂满了凝重,唯恐那手镯,关键时刻掉链子。果不其然。手镯挨着那伤口,除了血渍消失不见,伤处没有丝毫见愈合,依旧咧着大口。半响,木离才缓过神,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该怎么办?”然而,她并不知道,她做的这一切,全都被孤北辰看在眼里,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昏迷,只是被点了穴道,有些四肢无力罢了。见木离扯了他胸前的衣衫,他满腹不解,又不忍打断,索性便闭上了眼睛。只感觉有一丝冰冷贴近,又觉得胸前似熊火燃起,忍不住偷偷睁眼,便看见木离耷拉着脑袋,眼眶里充满了打转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