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陡峭,众人走走停停,偶遇几条盘旋的大蟒蛇,也都被众人合力驱散,只有君墨白一路小心谨慎,他清楚那蟒蛇并非普通异类,全都是赤咻蟒。至于这天池附近为何有这般多的赤咻蟒,他不清楚,心里却总有不安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道不清楚。越往上走,气息越是稀薄微弱,幸好有孤老头在,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被他顺手拔起,胡乱理巴一下,便进了众人口中。也幸得有这些草,大家才能呼吸顺畅一些。大家小心翼翼,不敢松懈;木离的手,更是被君墨白牵了一路,唯恐不小心,又要弄丢了一般。眼看就要爬上山顶,君墨白却提议原地休息。“快看,前面有茅屋,咱们到前面去。”木离眼尖,一眼便瞅见了不远处有所茅草屋。众人抬头,顺着木离的手指,视线看向不远处,果不其然。那茅草屋立在云雾缭绕中,似幻境般,令人神往。“离儿,我这儿还有肉干,你吃一点。”沐修远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包东西,倏地一下,一股脑全都塞给了木离。木离愣了一下,缓缓打开,醇香的牛肉味道扑鼻而来,好几根肉干码得整整齐齐。她低头细瞅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八根。木离偏头看了大家一眼,孤老前辈、孤北辰、黎暮雪、沐修远、南凌风、夫君君墨白,外加自己,一共七个人,一人一根,还剩余一根。给每人递上一根,还剩一根,木离想着先收起来,一会儿谁体力不支,再拿出来。谁知,君墨白一个伸手,便拿了过去。往旁边一丢。一道悠黄闪过眼帘,发出咔哧声。“小黄!”木离惊叫出口,连忙跑上前,抱起它。正在嚼肉干的小黄瞪起无辜的提溜圆的萌眼睛,怔怔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瞅了瞅地上的肉干,哈喇子止不住落了下来。“你这萌猫,人家猫儿都吃鱼,你个馋猫,偏偏爱吃草,怎么这会儿又欢喜吃肉了?”木离不悦地拍打着它的猫脑袋,另一只手却将肉干捡了起来,塞到它的猫嘴里。“就是,离丫头,这小猫怎么来了?”沐修远最是畅快,什么都挡不住他这张爱叨叨的嘴。木离微愣,是呀,这笨猫怎么来了?她抬头瞅了君墨白一眼,见他一脸淡漠,心中瞬间了然,难怪他在林地就问可否见到小黄,原来他早就知晓。说不定,刚出京城,这猫儿便跟来了。不对,它分明就是麒麟兽。那这附近的赤咻蟒全都被它?木离拽起它的爪子,仔细瞅了瞅,还真就发现了蛛丝马迹,四只爪子,有两只都带了血渍,虽说斑斑点点,细心一点,自然不难发现。“好呀,你又惹祸了。”木离瞪了它一眼,又看了看君墨白,满脸都是幽怨。君墨白像是没事人一般,淡淡一笑。本就陌生的脸庞,自然也瞧不出什么情绪来,那笑比哭,还难看!“离儿,把它放下,咱们到前面歇息。”君墨白过来,伸手要撇掉她的萌猫。嗯嗯,不是猫,是小黄。小黄可是麒麟兽。“你不乖,以后只能吃草。”木离瞪圆眼珠子,吓唬它。小黄听话地喵了两声,往木离怀里蹭了蹭。木离瞬间怒气消了不少。“走吧。”沐修远倒是识趣,上前抱住了小黄。小黄纵使不情愿,但也没有躲闪,毕竟,他可没有冥玄帝尊那般冷面硬心肠。孤北辰走在一旁,瞅了小黄一眼,若有所思。小黄也纳闷,平日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孤公子为何没主动抱它?哼,萌猫不开心!一行人走近茅草屋,站在窗桕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屋舍甚是干净,看起来有人常住,木离往里瞅了瞅,喊了一声,“有人在吗?”君墨白正要阻止,门突然就开了,走出来一位中年大叔。“皇上!”“师祖!”孤北辰和南陵风同时出口。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转即温润一笑,“两位公子怕是认错了人,大家路过此处,应是来歇歇脚,茅舍简陋,怕是无法招待各位。”众人俱是一惊,木离看向他,目光有些复杂。眼前这位大叔,确实和天朝仁宗皇帝很像,可细看,又有些不同,仁宗皇帝天生自带威严,而他却看起来很是温润,倒是颇为儒雅。不过,她刚才似乎听见凌风师兄喊他师祖,他是?明明玄机圣子就是……,那凌风师兄口中的师祖又是何人?“敢问先生,可有去过南国?”南陵风不甘心,上前拱手一问。“不曾。”中年大叔面不改色,很是肯定。“既然几位累了,那便进屋舍喝些茶水,歇一会儿,便上路吧。”中年男人又道。木离就有些纳闷了,这人一会儿撵他们,一会儿又挽留他们,这到底是,莫不是欲擒故纵?只是,能在这天池附近生存,这中年大叔怕也不会是泛泛之辈。孤老头不管那些,先抬脚,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木离这才发现,这茅舍不小,光石凳就五六七……八个?他们一行七人,加上眼前这位中年大叔,不多不少,刚好是八。只见那中年男人抬手拎起那炉火上的陶壶,手一个打漂,几人面前便摆好了斟满茶水的杯盏。众人惊诧,面面相觑。“前辈功夫出神入化,晚辈佩服。”南陵风抚了抚额,起身恭敬道。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径直端起一盏茶,呡上一口,不言。君墨白看着他,眉头冷蹙。这高山之巅,有这样一位前辈,怕不是只会功夫这么简单。众人猜测中,中年男人却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短笛,放在嘴边,顿时笛声悠扬。瞬间,众人沉浸其中。木离的意识像是被控制了一般,一道声音灌入耳中:“冥玄非你良人,你是容儿,乃天后佳选,是六界仰视的神,与羲帝乃天作之合……。”“不,不,我是离儿,是天界小殿下,不是什么容儿,羲帝又是谁?”木离抱头痛苦,头痛欲裂。那声音如同悲咒,禁锢在木离脑海中,挥之不去,令其沉浸其中,难以自拔。“该死!离儿,离儿,……”一道熟悉的声音,急急闯入木离的耳中。木离缓缓地睁开双眸,“我,我这是怎么了?”“这附近都是阴气,有我在,莫怕。”“夫君,容儿是谁?羲帝又是谁?”木离有些恍惚,嘴却忍不住发问。君墨白默了默,随后又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离儿口中的人是谁,可又像是听说过。突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天池附近都在震动。“快,快离开这里!”君墨白抱起木离,喊了一声。“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