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抬脚就要跳下马车,沐修远拦住了她,“离儿,你别去,你呆在马车上,我去找王爷。”他边说边撩开车帘,跳下马车。木离不听,跟着也跳了下来。不远处,温泉门口那里的场景,让沐修远吓了一跳,一群的黑衣人,围着出口处,却没有一个进去救火。木离欲奔过去,沐修远一把扯住她,低声道,“看来有阴谋,你打不过他们。”“不行,王爷在里面,这是要置他于死地。”木离一下子急哑了嗓子。“你看那些黑衣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你过去,有用?”沐修远倒不是打击她,而是觉得她关心则乱。“那他们都是什么人?”木离眸子清冷,想要推开他。此刻,木离满头都是汗,本就没有干透的青丝,甚至打湿了前襟。沐修远看着她,咽了咽嗓子,顾不上身上似炙了火,“不准去,你呆在这儿,我去。”木离沉默。沐修远猛地点了她的穴道,回身将她抱到了马车上。对着车夫嘀咕了几句,马车便晃动起来。“公子,你,你小心些。”车夫对着沐修远的背影,轻喊了一声。沐修远脚下一顿,闪开来。他轻功不若,只是鲜少显露。顺着衣衫的下摆,撕下一宽布条,蒙在脸上。沐修远跃了出去,悄悄从温泉的后窗,闪了进去。他重新回了那间浴池,并非发现君墨白的身影,又匍匐了一圈,还是没发现,里面并没有火,只是各个门,被烧了起来。有那么一刹那,他希望君墨白就这么死了。转瞬,他又醒过神来,若君墨白真得死了,离儿怕是也要伤心死了。他不想赌,也不能赌。重新冲了出去,很快,他便追上了木离的马车。他着急见木离,却不知,身后跟了几个黑衣人。车夫一见他,连忙停了下来,沐修远一跃,进了马车。“如何了?”木离慌忙而问。“没看见人。”沐修远如实道。木离蹙眉,不言。“你们什么人!”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沐修远瞅了木离一眼,四目相对。他对着她使了眼色,让她按捺不动。沐修远走出马车,“你们是什么人,敢拦我沐家的马车?”“不管你是谁,主子有令,杀无赦!”黑衣人最前面的那个叫嚣者,直接挥起了剑。那剑影奔着马车,直刺而来,后面的黑衣人也一拥而上。沐修远直接从车夫手里拉过缰绳,狂奔而起,“坐好了!”他喊了一声。木离在马车里,自然也听懂了,紧忙抓紧了车厢壁。马儿肆无忌惮地往前跑,而黑衣人的功夫也不若,紧追不舍。眼瞅着前面一山坳,马车无法越过,沐修远心一横,一个回身,从车厢里拉着木离,抱着她,直接跳进了山坳里。马车停了下来,车夫趁机也跳了下去。黑衣人瞅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山坳,原来这地方竟如此深。几人面面相觑,只听头头一声令下,“撤!”而山坳下,木离幽幽转醒,看着一旁满脸都是血渍的沐修远,又抬头朝上瞅了瞅,这地方堪比噬情谷,深不见底。看来,一时半刻,是上不去了。不过,她眼下还不能想这些。木离想动一下,却感觉浑身如散架一般,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手脚都摔断了。用力抬了抬手臂,慢慢地往前爬着,木离终于挪到了沐修远跟前。他受伤不轻,浑身都是破烂不堪,白皙的脸上,也全是血渍。木离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她有些害怕,却又不竭力抬起手,往他鼻息处探了探。木离长吁了一口气。总算,还有气息。她没了力气,翻身躺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一声扑通声响,木离余光扫了一眼,竟是那马车坠落下来,摔得四分五裂。有车辕,并未见马儿。木离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车夫没事。正当她疼得难以忍耐的时候,沐修远竟坐了起来,“离儿。”木离侧脸瞅着他,差点哭出声来,“沐哥哥。”“你能不能起身?”沐修远看着她,满眼心疼。木离怔了一下,“我可能腿脚断了,使不上力气。”沐修远心猛地一颤,紧张地往她身边挪动着,想抱起她,可惜,他无能为力。“沐哥哥,你把手伸过来。”木离看着他,终是于心不忍。沐修远怔愣,以为她害怕,连忙伸出手,安慰她,“离儿,你莫怕,沐哥哥在呢,若是不测,沐哥哥甘愿陪着你,生不能同日,死却可以同穴。”木离苦笑了一下,她还没想着死。她抬起左手臂,将手镯,慢慢靠近他手上的伤口。沐修远不言,任由她搭在,他闭了闭眼睛,心里竟想着,若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遗憾吧。等他回神,再瞧他的手,竟然没了血渍,连着那伤口,也愈合起来,只留下浅浅的伤痕。沐修远蹙眉,木离却又笑了,“沐哥哥,你离我近一点,将那只手,也伸过来。”沐修远微愣,却还是听话地伸了过去。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木离,将手搭在她的手上,片刻的功夫,手上的血渍不见了。如同刚才那只手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惊诧不已,木离却又抬起了手,摸在了他的脸颊上。沐修远瞬间羞红了脸。离儿她到底要?他屏住呼吸,瞬时将头低了低,方便让离儿够到。木离温柔的手,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温,却还有那么一丝凉意划过。沐修远忍不住绷直了身子。而木离手却忽地滑落了下去。沐修远心下一惊,再看她,“离儿!”“离儿,离儿,你,你不能死。”沐修远顾不上疼痛,双手猛地将她抱在怀里,摇晃不停。木离疼得浑身直冒冷汗,却睁不开眼睛,她莫名地觉得累。沐修远不停地嘶喊着,那势头,大有地老天荒之意。离儿不醒,他便一直嘶喊下去。“咳,咳,咳咳……”怀里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沐哥哥,你,你再晃,我就要……晕死了。”木离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如布,没有丝毫血色。“离丫头,你不能有事。”沐修远忽地落了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明白,自己这是喜极而泣。“嗯,连累你了。”木离满眼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