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北辰笑了笑,步子继续往前迈。步清尘缓迟一下,赶紧跟上。算了,那事儿,并不是离枫公子的错,要怪,只能是极端的战王爷不该是断袖之身,更不该牵连无辜的离枫公子。瘦弱白皙的离枫公子,该是最委屈的那个。这般一想,步清尘觉得自己该去给离枫公子道个歉,就算与妹妹不成,他也是北辰的表弟不是,北辰不错,这离枫公子又如何能差!“北辰,你不够意思,这离枫公子开了这么大个酒肆,你竟然瞒着大家。”步清尘有意无意地笑他。“表弟担心影响在下仕途,不让告知,他说自己是商贾,一身铜臭之气,免得同僚们看不起在下。”孤北辰笑了笑,解释道。“一身铜臭气?就他!”步清尘一想到他温雅白皙的脸颊,就觉得什么铜臭之气,根本就和他扯不上任何关系。再说那满屋子的字画,对啊,字画,“北辰,你说酒肆那些字画,是不是你所作?”步清尘求证道。孤北辰笑着摇了摇头。“这么说都是离枫公子亲笔?”步清尘心里揣着期许,慌忙道。“是,都是表弟亲笔书画。”孤北辰依旧满脸笑意,很是温润。这样的笑,在步清尘看来,很无害。殊不知,两只小狐狸,笑起来都是一样的,面上看来都无害。步清尘眼角的笑意更浓了,难怪妹妹会欢喜他,这般多才之人,属实难得,若是以后战王不再纠缠,他和清清倒是良配。孤北辰看着他,心里暗许,这般公然承认木离表弟男子的身份,希望能帮到她吧。刚进酒肆,木离便看见了他们,“两位大人一起来得?”她看见步清尘,并不觉得尴尬,很平常地打招呼。“原来离枫公子是孤大人的表弟,幸会。”步清尘有些不自在,但也想抹去尴尬,有些事儿说开了,以后才好再想见。木离怔愣,看了一眼孤北辰,淡淡一笑,“在下一铜臭商贾,可不敢高攀步大人。”步清尘脸色微红,看着她,不知接下来的话。木离则淡然一笑,“既然两位大人不嫌弃在下的铜臭之气,楼上有包房,承蒙看得起在下,可否楼上移步?”说着,不忘做着请的动作。三人落座,小五上来奉茶。“小五,让语嫣姑娘过来,带上新得的七弦琴。”木离见小五要退下,便吩咐道。步清尘默了默,这酒肆什么时候竟有了姑娘?这语嫣是何许人也?“今日步某以茶代酒,多谢北辰兄。”步清尘见小五退去,端起茶盏,起身恭敬道。孤北辰笑了笑,“都说了是同僚之本分,清尘兄不用客气。”说着,他也端起茶盏站了起来。木离微疑,淡漠喝茶,也知不易开腔。“皇上能取消了嫡妹与战王爷的婚事,北辰兄功不可没。”步清尘坐下来,眸子里的明亮挡不住。孤北辰只能回笑,端起茶盏再次示意,轻啜一口,算是接受了他的谢意。“战王爷和令妹还有婚事?”木离眉头拧了一下,转即笑问道。“皇上赐婚,尚未下旨,家父觉得小妹配不上战王爷,便主动请旨,这婚事也就作罢。”步清尘笑了笑,似在说一件过去许久的往事。木离也淡淡一笑,作为酒肆主子,不该问的不问。不打听不多言。见两人杯盏见底,木离起身给二位斟满。“那日步某有些唐突,今日遂敬离枫公子一杯,以茶代酒,请公子见谅。”步清尘竟站起身,慎重道。木离怔了一下,笑了笑,“步大人说笑呢,您可是大理寺寺卿,在下巴结还来不起,何来见谅之说,要是敬茶,也该离某敬大人才是。”说着,她端起茶盏,先干为敬。“几位公子,在酒肆里不饮酒,只喝茶,传出去让人笑话。”刘语嫣推门而入,恰见三人相互敬茶,插话道。步清尘愣了一下,这女子低眉弱骨,一股子妩媚之气,她是?“语嫣,快过来,见过步大人和孤大人。”木离笑了朝她招手。刘语嫣细柳腰肢,娇步上前,轻声柔语,“语嫣见过两位大人。”说着,还不忘挑眉弄眼。孤北辰眸子微沉,坐了回去,茶盏不离手,淡淡地啜上一口。步清尘见他回坐,随即坐下。木离作为酒肆主子,岂有站着的道理,自然也就坐下了。“公子,刚才语嫣上来时,掌柜的说,主子后院存了一些竹叶青,甚是醇厚,擅自做主,让小五备了些菜肴,……”刘语嫣说着,偷偷地打量了一下木离,脸颊带着一丝红晕。“嫣儿,你这是说得什么话,过来。”木离说着,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轻轻地捏了一下,眉眼含笑甚是风情万种。“哎哟,”刘语嫣惊叫一声,谄媚惑嗲,弱柳柔骨。步清尘倏地红了满脸。孤北辰悠哉喝茶,温润依旧。“公子,”刘语嫣轻声一喏,柔音细语。“知你害羞,去旁边坐着,为两位大人弹奏一曲。”木离笑着吩咐道。刘语嫣低着头,偶然抬头看人,又惶恐底下,那模样甚是娇羞。她碎步微移,坐到不远处的床榻边上。微斜着身子,将七弦琴抱在手中,七巧纤指轻轻拨弄琴弦,弦声若隐若现,宛如清风明月,梨花纷落,荡人心弦。“佳人风姿,犹抱琵琶半遮面,嫣儿真是温婉动人。”木离出口葑赞。孤北辰笑了笑,“语嫣姑娘这七弦琴弹得不错,看来是常练。”“多谢孤大人夸赞,不知步大人觉得小女子所弹奏如何?”刘语嫣殷切地看着步清尘,眸子里凝着眷恋。“步某对音律不慎了解,听起来,姑娘所奏不错。”步清尘淡了淡,心里却另有疑惑。“嫣儿这是相思曲,可是谈给本公子的?”木离淡淡开口,眸子里却藏着笑意。刘语嫣依旧娇羞一诺,低了低头,喊了一声,“公子。”小五候在外面,推门而入,“主子,酒菜备好了。”木离笑着看他,“可有将竹叶青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