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下毒杀自己的夫君,安王爷!完了完了,她一个弱女子怎敢如此疯狂?木心小姐一定是疯了!“你可有听错?”端氏牙齿上下打颤,身子跟着哆嗦不止。“外面的官爷是这么说的。”管家依旧低着头,外面的人确实是这么说的,他可没听错。“你下去吧,下人们不要乱嚼舌根,等老爷回府再说。”端氏不敢起身,她怕自己站不住,会晕倒过去。管家退了出去,小翠也不敢吱声。“小翠,你去门口守着,老爷回来马上来禀。”端氏瞅了一眼角落里的丫头,不喜,却也没心思发火,只能打发她出去。小翠正不知所措,一听,正好多出去。屋子里静了下来,端氏起身,差点倒下去,她挪着沉重的步子,躺到了榻上。静下心,努力地想着事情的可能性:她给过心儿一包合欢散,莫非是它?不能,那是欢好的药,她曾经试过,心儿也是这样怀上的,不能有错,那怎么回事?端氏猜不出端倪,对着帷幔出神。“夫人,您的药熬好了。”老媪在外面喊了一声。端氏心颤了一下,药?莫非主子下的手?不对,他明明已经惩罚过了,也被折磨了好几日,身子稍微好了一些,不该再罚自己,不能,不能是他!“进来吧。”端氏努力压制着,声音也平淡下来。“夫人,这温太医开的药,可还要喝?”老媪一脸慈祥,对端氏很恭敬。端锦绣淡淡一笑,“这些年多亏了你在身边,要不我这身子,怕是已没了。”“夫人,身体要紧,一切等老爷回来再议。”见端锦绣接过药碗,却迟迟不肯放到嘴边,便安慰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药碗。端氏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药喝了下去。这老媪跟了自己多年,终归是为自己好,眼下确实身体要紧。见一碗汤药见了底,端氏身子有些乏,便躺在了榻上。……“少爷,少爷,不好了,端姨娘鼻孔出血。”小翠大呼小叫,泪珠子挂在脸上,弄不清是害怕还是为主子担心。“快请府医来!”凤木泽虽不喜端氏,但也是一条人命。府医老马就住在凤府后院小仓房里,说是小仓房,却不小,他和老伴够住,生了一个姑娘,早些年凤太师也安排了好人家,日子过得还不错。马府医一听,赶紧备上药箱,连跑带颠进了端夫人的院落。凤木泽也赶了过来。此刻,端氏就躺在榻上,血渍顺着鼻孔留了下来,低落在枕巾上,有些发乌。马府医吓得一个哆嗦,他慌忙取出银针,探了探,整个银针乌漆墨黑,这,这是中毒了?“怎么回事?”凤木泽道。“少爷,端夫人这是中毒了,恐怕得请太医才行。”马府医拭了拭额头的汗珠子,心里慌乱的不行,这毒,他可没办法。凤木泽沉了沉眸子,走了出去。“烦请御林军大哥禀报一声,我家端姨娘七窍出血,怕是不好了。”他走到大门口,对着门外的人拱手道。那人瞥了他一眼,没有鄙夷,却也未回应他“恳请大哥往宫里禀报一声,可否给请个太医,木泽给你行礼了。”凤木泽说完,又拱了拱手,低着的头,迟迟不肯抬起,好似门外之人不依,他便一直不抬头。门外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皇上的得力侍卫,楚肖。这凤家跛脚的大公子竟是个重情义的,眼下那安王侧妃都进了大理寺的牢房,他竟然还能不顾生死,肯求人请太医医治那姨娘。“凤大公子先等着,在下会派人去,只是皇上可否应允,不得知。”楚肖没直接抹他脸面,算是给了他回应。凤木泽抬起头,抬着的手,连连拱了好好几下。……已经散朝,凤太师却没离去,依旧跪在大殿上。仁宗皇帝就坐在上面喝茶,也不撵他。“皇上,凤大公子说,府上的端姨娘,七窍出血,怕是不好了。”侍卫进来,跪地报。“端姨娘?”仁宗皇帝,记得凤太师就娶了一位妾氏,安儿的侧妃便是她所出,莫非这事有蹊跷,敢在此时生事端,他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妾氏,想生出什么破浪来。“去,传刘太医到太师府上去!”仁宗皇帝瞥了凤太师一眼,眸子沉了沉,厉声道。侍卫依言,退了下去。刘太医刚进太医所,便被侍卫拎到马背上,一路颠簸,五脏六腑都要被晃吐了出来,这凤太师府上还真是邪门了,命途不瞬,朝不保夕啊。哎,既然皇上下了命令,先去瞧瞧吧。一进凤太师府邸,凤木泽便候在了门口。凤木泽礼节不差,对太医一向敬重,刘太医也没犹豫,赶紧去端氏院落。见榻上之人,脸色苍白,嘴唇发乌,刘太医心咯噔一下。“太医,如何?”凤木泽见他探了许久的脉,就连端姨娘的眼珠子也被扒拉了两三遍,再三思量,还是问一问吧。就算他再不喜,也是父亲的妾氏,府上的姨娘。“大公子,这位夫人是中了枯拉之毒。”刘太医也有些纳闷,这人和安王爷中了一样的毒。“真是中毒?”凤木泽瞅着刘太医,一脸迷茫。“这毒,老夫无能为力。”刘太医叹了一口气,这毒,他确实解不了。凤木泽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凝重。管家将人送了出去。刘太医一出门,便去了安王府,这毒兴许温太医能解。楚肖自是知道了一切,进宫复命。……“凤太师,你可听到楚侍卫说的?”仁宗皇帝幽然出口,不冷不热,让人听不出深意。“回皇上,老臣已听明,那端氏是老臣的妾氏,为老臣育有一女,便是凤木心,这毒怕是有蹊跷。”凤太师理不清头绪,却也并非傻的,这事明摆着有人故意为之。是何目的?凤太师扪心自问,虽得罪过朝臣,却不曾置人于死地,到底是谁?还有离儿的事,明显那孩子是失去了记忆,却不代表没有截杀之事?凤太师眯了眯眼睛,一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