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餐食未上来,步清尘起身,四下看了看,刚才一进来时,他就注意到了,这酒肆有些意思,满屋子都是用竹子做的牌匾,里面的字画更是有趣。刚才他细看了孤北辰身后挂着的一副,‘离枫酒肆升晨烟,今此桌上巽羽全,日啖酉禽三竹碗,原作俗人不羡仙。’文采很好,落笔成章,草间鸡黍啄点图。好诗配佳图,相得益彰!‘干姜玉儿鸡,太白仔波鸡,麻辣鲜肚鸡,茭汁酸汤鸡,鸡丝魔芋鸡,主食,凉糍鸡儿糕。’这全鸡宴,倒是有才。步清尘又看了几幅,心里越发的想认识一下这位离枫酒肆的主子,这才情,这诗作,丝毫不输历届状元郎。上次在大殿上,他站的有些远,没瞅清那人的模样,听闻与战王爷有染?这般才情,想来该不是那样的人,想到这儿,步清尘有些好笑,是什么样的人,与他何干,才华是让人欣赏的,足矣!孤北辰淡淡地看他,不作声。小五很麻利,五道菜一份主食,全竹宴齐了。步清尘拧了拧眉头,这全竹宴,还真是竹子做的。竹子也能食用?他倒是见识了。“清尘,请。”孤北辰见他犹豫,便开口道。步清尘不好端着架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清香瞬间充斥了味蕾,让人想再探究下去,……孤北辰也不客气,这全竹宴,他吃过,而且是离儿亲自掌勺,……两人各有心思,却丝毫不影响食欲,一桌子的菜,很快被一扫而光。茶足饭饱,两人一起放下了碗筷。步清尘瞅着一桌子的光溜,脸色有些微红。“我每次来都会点上一桌子菜,全都扫光光的。”孤北辰笑着道。“这菜确实有特色,特别是这竹碟、竹碗、竹盏,很有意思。”步清尘赞不绝口,看得出是发自肺腑之言。两人刚要起身离开,木离从楼上下来,不为别的,喝了许久的茶,这君墨白也不走,她只好自己下楼,让小五给安排些吃食。步清尘瞅见他,眼前一亮。“清尘也认识离枫公子?”孤北辰笑着问他。“他是这酒肆的主子?”步清尘依旧温润,却带了一丝诧异。“很多食客都认识她,没有脾气,人很好,这些诗画也都是出自她之笔。”孤北辰说的时候,脸上带着神采,好像木离所有的耀眼都有他一份荣光。“那些字都是他写的?”步清尘不可置信,从桌前走了出来。孤北辰笑而不语,往柜台走去,自然是去结账。木离下楼,恰巧看见他,笑了笑,打招呼,自然不肯收银两。见二人寒暄,步清尘莫名地有些羡慕,他们很熟?“走吧,”不等他上前打招呼,孤北辰已经走了过来,而木离也去了后厨。两人出了酒肆,步清尘还在恍惚中,“他真是酒肆的主子?”孤北辰笑了笑,心里闪过一丝苦涩,看来离儿一直都很夺目。“是,战王爷和安王也是这酒肆的常客。”孤北辰如实说,又似带了目的。步清尘瞅了瞅他,眸子一丝异样掠过,转即笑了笑,“北辰来京城有些时日,可有带家眷来?”“不曾,北辰今年十八,不曾婚配。”孤北辰温雅一笑,眸子着了暖色。“清尘虚长你两岁,亦不曾婚配,同朝为官,便是同僚,若是以后来吃酒,愿与北辰一道前来。”步清尘今日话有些多,温润有余,圆滑却未见。孤北辰笑着拱手,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分道扬镳。……步清尘那日之后,成了酒肆的常客,当然也会偶遇战王爷,还有安王,孤北辰不用说,更是常来,他们也经常一起吃酒,偶然也会诗兴大发,张口就来。不过,他却一直没有机会和酒肆的主子说上话。越是这般,步清尘越是要来,更想来。……“小黄,过来,不准到他那里去。”木离一上楼,便见萌猫卧在君墨白脚下,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萌猫‘噌’地一下,跃到她怀里:女主忙了许久,终于想起它了。“离儿,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君墨白一副慵懒的模样,很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有些欠扁地好听。“战王没事少来这里!”木离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冷冷地说了一句。君墨白没有计较,抬了抬手,眸子跟着眯了眯,“可本王就想看到离儿。”“听闻皇上要将步首辅的嫡女许配给战王爷,王爷不该回府准备?”木离眉眼如波,故意冷嘲他。“比起步首辅的千金,本王更愿意对离儿以身相许。”君墨白有些不正经地调侃。木离抱着萌猫的手,紧了紧,整颗心都要跳了出来,萌猫有些害怕地缩了缩,主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不稀罕,以后战王不要再进我酒肆半步!”木离白了他一眼,眸子里炙了火,语气不容半分质疑。君墨白心口一紧,有些窝火,猛地一个闪身,上前扣住她的腰身,直接封住了她的唇,贪婪地吮着她的柔软。萌猫吓得一个哆嗦,悄悄跳到地上,躲了起来。非礼勿视噢,它懂!“嘤,……”木离被堵的喘不过气来,直接用脚踹了上来,手也舞执起来,简直是拳打脚踢,不过打在君墨白身上,软绵绵,根本就无济于事。君墨白反手将她扣得更紧,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木离急促起来,小脸憋得通红。君墨白趁机缠上了她的舌尖,想更深一步。木离一个用力,咬了他,君墨白吃痛松开了唇,手却未放开。阳光从窗桕撒进来,有些晃眼,光亮也刺痛了木离的心,“若是战王爷再这般侮辱在下,我不介意住到战王府去,愿意由王爷任意蹂躏。”木离说着,嘴上浮着一抹冷笑,带了些许悲凉。君墨白心颤了颤,手也松动了。木离趁机闪躲开来,“王爷以后莫要再来了。”“人人都说凤府的嫡女出生便是贵女,近日更有传言,说得凤女者得天下,你说这凤木离要是死而复生,和战王爷如此亲近,你说仁宗皇帝会不会对你心生嫌隙?”木离站在不远处轻描淡写,不经意地瞟向他,满眼地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