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恭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对方也不好再拉拢。只是说了些“自求多福”“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之类的话，就没再多说。杨恭看着不一会功夫又刷出的一堆恶评，关掉逗音。现在这恶评多的，已经没办法徒手清楚干净了，也没必要。一不小心还容易删错正常水友的评论。他在通讯录里找了找，播出个电话。“喂？老魏，有空吗？你之前写的那个自动删除论坛评论的小程序还在呢吗？升级一下、发我。”大学宿舍老二魏喜，闽省人，闷骚型选手。平素看上去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在姑娘面前那就更别提多老实了。但在宿舍里，在只有男人在的净土中，他就是个颜色语录传播者、资深造梗者、颜色段子创造者。骚话满天飞。可偏偏……这么道貌岸然的家伙，居然是大学四年平均绩点全年级最高的大学霸。各种编程语言资格证都能贴满一面墙，全部精通、信手拈来。毕业后考的也是计算机硕士。“倒是还留着呢，不过你要用来干嘛？是不是平素浏览非遗网站太多了、手机上经常有骚扰短信删不过来？”“……”听到这无路自成车的车技，杨恭感觉到了亲切。“你闭嘴吧，我就是删个逗音的后台恶评，被人阴了。”“哦……那就是自定义词汇组查询与自动删除呗？行，简单，等我两个小时，我给你搞出来，你把禁用的词组总结一下发我一份。”“没事儿，不急，你要有别的事儿就先忙别的。”老二的执行力还是非常可以的，杨恭颇为赞许的点点头。挂断电话，他又拨通另外一个。“老王？”“哎是我，有事就说，老三。”“我逗音号被人阴了，你现在还在燕城呢嘛？我叫上老六，咱仨碰个面，帮我追踪一下对方。”“这可太不巧了，我昨天刚回的老家，老六也跟我一起回来的，他打算认个门，等年后就跟我在家这边干了，我俩牵头建工作室……不过你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叫几个小兄弟就帮你干了，还能帮你骂回去，就包哥们身上吧。”王健超是标准的鲁省大汉，长得就五大三粗的。专业成绩虽然比较一般，但他最强的能力就是一个字，“刚”。在现实里打架、骂人，就没输过。在网络上，同样也是个称霸一方的键盘侠，骂战无数、从无败绩。这不，在燕城这边的公司碰了一鼻子灰，但就敢硬刚老板，听说是把老板骂的血压一涨、都住院了。后来不仅是公司混不下去了，就连燕城业界估计都混不下去了。他索性就直接辞职，打算回老家组工作室、叫几个兄弟搭班一起。前阵子拍【完美人生】的时候，王健超还提过这事儿。最后成功说动了老六梁山。“那行，一会儿我把账号发你，你帮我查查到底是谁。”“行嘞。”……下午。咖啡厅。程小幽和杨恭面对而坐。程小幽小嘴嘬着甜甜的奶茶，吸溜溜的喝的挺香，一口气将超大杯奶茶喝去三分之二，才松开吸管。“嗝~”喝的还挺爽。“说吧，你到底是啥事儿嘛~直接到我家里说不行吗？”“那哪行，咱俩孤男寡女的，去你家……浅浅指定得生气，我要带着她一起去还行。”“鹅鹅鹅鹅鹅~这有啥可生气的，都认识这么久了。”程小幽笑了两声，看向杨恭。杨恭也不客套，直接将手机解锁，将里面的信息展示给程小幽看。“最近，我这逗音账号老有人给我整幺蛾子，我就找人追踪了一下，虽然对方加密了好几层，隐藏的挺好，但还是查到了源头。”“然后顺藤摸瓜，摸到了‘追月’公会。你混这个行当比我混的早，应该知道这个‘追月’公会是个啥路数吧？”程小幽是个小富婆，拆迁户。毕业后就一直没找工作。不过在家也不是吃白饭，属于自由职业者。没事儿闲的时候就开个直播打游戏，大学的时候就搞，家里人也出钱帮着运作。都好几年了，还算风生水起的。程小幽从不露脸，完全靠声音圈粉，属于半红不红的状态，但粉丝量也有200w+。虽然她所在的平台不是逗音，可“追月”这种大公会背后的大公司，可不是只靠着一个平台吃饭的。她眉头挑了挑，又吸了吸奶茶，“这事儿~有点不太好搞呀。你是说你被‘追月’公会给扫上了？”“‘追月’和背靠的‘天刑科技’可是业内出了名的搅屎棍，就硬是凭借着一个‘广撒网策略’，经常把各个平台搞得乱七八糟的……”“嗯……你了解的话，那就详细说说。我从网上查了查，他们的资料挺干净的，反正以我的渠道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杨恭追问。程小幽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嗯……怎么说呢，就是他们特别喜欢在圈子里面捣乱，看什么账号有火的迹象，他们就搞一波，但是他们未必就真的是想把这个账号接过来运营。”“用个不太文雅的说法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他们会把你的号搅弄的经营不下去，如果他们喜欢你的点子，就能在你跑路后抄个一模一样的、甚至直接把你给挖过来为他们所用；但如果他们不喜欢你的点子，那就是要搞黄你，不让你赚他们看不懂的钱……”“经常一扫就是一片！要么怎么叫‘广撒网策略’呢。我听说啊，小道消息……说是这个天刑科技的掌舵人特别年轻，95后还是00后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网络段子洗脑了，好像就是抱着整顿职场的心情来的。”“刚接班三四年吧，性格就是特别爱搅混水，特别任性。”“啥？”杨恭一脸迷茫，还有这样的人？觉得你的点子好，就把你招过来、或是把你搅黄了他们用。觉得你的点子不好，就直接毁掉，“我不赚谁也别赚”？“这么胡作非为、搞乱市场，难道其他公司就能允许有个搅屎棍的存在？”“嗯……”程小幽顿了顿，有些不太好评价的说：“这事儿吧……真不好说，你要说天刑科技特二臂吧，那确实没错，我也觉得很二臂，我当初就差点被他们广撒网给lou中。”“但他们的那个年轻掌舵人是真的不傻，还挺懂人情世故的。他每次广撒网搞的账号，都是背后没有公司撑着的，哪家公司也不得罪。”“甚至，因为他的搅混水，其他很多公司都更好签人了……很多新人账号被他搞一波心态，就不硬挺着了，直接找个公会就签约了，省了好些个步骤！”“这可都是给其他大公司送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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