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很多工人都没什么文化,有的人甚至没读过书,分不清楚责任划分。他们没有追究公司责任理由是,厂里很多人都没有得,他们这些得了的,肯定是身体素质不好,也怪不得别人。完全不懂得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赵鹏本也不想继续纠结,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很普遍,他也没办法,根本不是一家两家的事情。何况他又不是律师,又不是政府的劳动部门管理人员,他能怎么样呢。可通过继续闲聊他却有了意外收获。原来他们的水泥厂就开在黄桥镇和市区中间的米家沟,而老板呢,据说姓纶,是一个外地来的老板。纶这个姓氏不常见,又是外地来庆,那是不是可以大胆假设,这家水泥厂的幕后老板,其实就是纶家的人呢。应该十有八九错不了。想到这里,他出去给邵毅打个电话,让他好好调查调查那个水泥厂的背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想着纶家还有什么钉子没拔完,没想到就突然遇到了。他并不想和纶家厮杀到头破血流,但若有可能,还是希望黄桥镇能干净一些。竞争到现在,也不是个人恩怨,纯粹就是市场和话语权的分割。一个小小的镇子,不需要两家旗鼓相当的声音。如果蛋糕被很多人一起吃,可能都吃不饱。既然他和纶家开始没有合作,那就只能争斗到底。.纶鱼有些最近很不开心。甚至有点忙得焦头烂额。他是发现了,这西北人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在以前的地方,出了事情,政府一般都会保证稳定和税收为主。只要企业能给政府交税,那一切都好说。可以商量。但到了西北,好像很多人都是一根筋,只认死理。关系相当难做。最近好像很多事情同发生了。辛苦布局很久的新世界,作为他们在黄桥镇重点铺设的据点,还想以此为基础,好好发展呢。不料到,莫名其妙就因为消防的问题,暂时处于停业整顿的状态,看现在的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业。这对于一个商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打击。商场刚开业时,花费了打量的人力物力,做广告,以廉价的价格吸引客人,就是为了将名气打出去,让消费者形成购买习惯。现在一停顿,相当于就是将顾客赶到其他地方,那一旦在其地方习惯了,就很难重新回到这里消费。真是倒霉!若是因为自己没做好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一系列的巧合,全部凑到一起。新世界这边是这样,张家那边也同样不顺畅。纶鱼通过比较,认为在黄桥镇,张家和宋谦两股势力比较的话,宋谦明显更有能力一些。但因为有能力,所以也就不好把控。而且宋谦这个人,虽然也逐利,却还是有点原则。不能像一杆枪,指哪打哪。张家人就好很多,他们一家没什么出息,没见过钱,所以只要给他们钱,他们就能做一切想让他们做的事情。纯属走狗。正是基于这个原理,纶鱼在利用完宋谦后,毫不犹豫地将宋谦抛弃,通过扶植张家的势力,逐渐准备瓦解到宋谦。前段时间进展还不错。反正张家的人没什么头脑,都是愣头青。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看起来一帆顺风的进展被打断。张老四,那个蠢货竟然因为赌钱去抢劫,然后被抓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又牵扯一连串的事情,几乎是一锅端。若不是他自己小心谨慎,做事从来都很注意保密性,做的也干净,那说不定自己也会被其中。妈的!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知道那样,当时还不如好好和宋谦打好关系。实在是小地方的混混能力之低,超乎纶鱼思想上限。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在镇子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竟然会欠人家赌资,而且会亲身去抢劫。这还不算,竟然别别人抓个正着。这是多离谱的事情。简直是滑稽透顶,滑天下之大稽。现在到好,在黄桥镇的布局,除了还有一个水泥厂暂时没出大幺蛾子,其他基本都奔溃到不能再稀碎。最近纶霜剑那小子明显态度差了很多,表示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若是再持续下去,还真有点麻烦。纶鱼烦闷地站起身,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他隐隐觉得最近的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好像冥冥之中有双黑暗之手正操纵着这些事情。他不相信什么神鬼。那肯定是有人在暗地捣鬼。谁呢?谁还能在这个地方对他产生影响。如果只是一件事,算是意外,但是所有事情汇聚在一起,证明对方就是针对他们来的,有目的性。黄桥镇……黄桥,黄桥……突然,一个人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他这才想起,最近好像对赵鹏的关心变少很多。前段时间让宋谦给赵鹏来个釜底抽薪,他以为赵鹏肯定无力翻身,就暂时没有太多关注。也不知道最近如何如何。话说回来。若说黄桥镇有谁对他们纶家恨之入骨,且有点能力反抗的话,那也就是赵鹏了。难道真是赵鹏?!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假设这些事情都是赵鹏所为,那他的目的就不止是让新世界陷入困境,短时间内无法开业,更不是让张家势力被清扫一空。赵鹏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报复纶家,让纶家彻底退出黄桥镇。想到这里,他脊背升起一股凉意,又想起那日在店里赵鹏的眼神。不是仇恨,而是一种淡漠。似乎在他眼里,自己这个纶家行走在外面的人物,也不算什么,不值一提。当时认为那是无能的愤怒,可如今看来,说不定赵鹏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生起对付自己的念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怪纶霜剑那小子非要去惹赵鹏。其实他经过调查,赵鹏对小霜根本没有什么兴趣,他有自己的小女友,好像关系还挺不错。至于想利用小霜做事情,也不尽然。若这些事情真是赵鹏幕后指使,那说明赵鹏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利用小霜。烦!他越想越郁闷。“叮铃铃~”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他在铃声响了几下后才接起,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啊?”电话那边,传来仓促和不安的焦急声音。纶鱼只是听到前面几个字,就突然清醒过来,急忙追问:“怎么会这样,不是让你们做好安抚工作吗?”电话那边唧唧呜呜说不清楚。“算了,我立刻下来。你们先将那些人稳住,不要惹出更大的事情来。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将一切影响就降到最低。”又吩咐几句,纶鱼匆匆挂断电话。穿上衣服,抓起车钥匙出了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想着就只有水泥厂还没事,这就突然闹出事情。手下这群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这样啊,不错,继续保持。”赵鹏挂断电话,眉开眼笑。他给外婆剥开桔子,一瓣瓣喂给她吃。外婆特别喜欢吃桔子,所以赵鹏就专门拜托别人买了一大箱。让外婆吃个够。经过一周左右的调整,外婆的气色好很多,虽然暂时还不能起床,却精神什么都恢复正常。就是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老天怎么不收她走,搞得她很辛苦。对这种话,赵鹏基本选择无视。外婆从五十多岁就喜欢说这种话,但即使前世,也是活到80多岁才去世,这基本是他的口头禅,不作数的。赵鹏现在是每三天上来看一次外婆。外婆有三儿三女,外加很多孙子孙女,外孙女外孙等。只要不是花钱,照顾的人并不少。大家也不是都不愿意花钱,只是基本都没钱。除了大姨,其他人都是捉襟见肘,自家日子也过得紧紧巴巴,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凑钱。在外婆住院时,几个舅舅还是凑了点钱要给赵鹏,却被他拒绝了。告诉舅舅们心到就好。自己的外婆,又不是其他人,给外婆看病花钱,没那么多计较。赵鹏发现经过外婆这件事,大家好像反而显得团结一些。尤其是自家人,也得到舅家人的部分接受。不管是真是假,都行。赵鹏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母亲和舅舅家关系亲近一些,她肯定会更开心。就算是为了母亲和外婆,赵鹏也愿意做这些事情。重生之后处理好母亲和外婆家那边的关系,也是他一个重要目标。母亲那代人和他不一样。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文化属性。相比他的恩怨分明和当断则断,母亲对家的归属感需要会更深一些。她前世最大的痛苦并不是被人伤害,而是和娘家关系变差。赵鹏知道母亲的心结,所以这辈子他会尽量弥补这些。外婆这边病情恢复顺利,另外谋划的事情也成果斐然。经过详细调查,米家沟那家最近发展挺不错的水泥厂,原来真是纶家的产业。看起来别的不说,单单说经济发展的嗅觉,纶家人确实不错。不亏是做大生意的人。98年的时候,整个国家基础建设还没大面积开始,因此水泥这种后来大幅发展的建筑材料,这个年代使用量还不高。特别是庆城这里就更严重。截止99年,庆城的很多房子虽然已经开始用砖,但是砖与砖之间依然没有用水泥粘黏,而是直接用黄土加水和成泥巴。只有乡镇和城市里建房子,以及部分地方铺水泥路,需要一些水泥。因此,这个年代水泥厂效益不会好。然而,随着城市化进程继续加快,庆城因为是陇东最大的城市,作为省上特殊作为发展基地的特别发现对象,庆城的发展可谓是日新月异。二十年后,已经成为陇省除过兰市以外,gdp最高的城市。各方面发展都挺不错。城市建设自然带动大基建,水泥首当其中,是重中之重的重要材料。赵鹏倒是没有对水泥厂有太大兴趣。他没有这方面的管理和经营能力。他主要是做制造业。不是所有行业都能插手进去。他只是不想让纶家在黄桥镇有任何布局。黄桥镇是他赵鹏的基地。如果纶家之前和他没有矛盾,那自然无所谓。但既然已经有了梁子,可卧榻之侧,岂能让他人酣睡。隔壁床那位叫王大刚的病人虽然已经离开医院,但赵鹏并没有和他失去联系。他想出一个一箭双雕,两全其美的计策。他给王大刚出钱看病,并且提供法律援助,而王大刚则召集同样被水泥厂的恶劣环境影响健康的工人,在法律援助下,要求纶家改善工作环境,并且对之前看病的费用进行补贴,对员工职业危害进行赔偿。这对王大刚等一系列受害工人是件大好事。对赵鹏自己,更是好事。虽然这个年头国家对职业危害还没有太多要求,但最大的原因不是工人们不需要,而是不知道还能申诉,追回自己的权益。这时候人都很纯朴。想着能找到一份赚钱的工作,就是一件好事。都不敢得罪老板。一直处于劣势地位。哪有心思去找老板讨回公道呢。只要按时能发放工资,他们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还会觉得老板是个好人呢。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有任何老板会主动提升工人的工作条件。时代的局限性。不像后世以人为本的概念越来越普及,所有工人基本都懂得维护自己的权益,老板想套路工人越来越难。加上国家管控也严格,新厂建设以及后期正常运行都要做职业危害评价,职业健康体检,不做的话就是违法行为。赵鹏不过是将这种观念提前传播给员工而已。刚才接到电话,邵毅那边已经将水泥厂的事情汇报给他。进展很顺利,王大刚已经联合一部分工人开始在律师的配合下,和水泥厂进入谈判阶段。水泥厂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肯定一时半会不会同意赔偿,那这事情就会走入拉锯战。必然影响水泥厂生产。这就达到赵鹏的期望。他和王大刚这些工人都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没有吃亏。“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