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4：小嘴甜甜，心肠硬硬

范主任追完《弄堂人家》的前两集，就决定要把天骄的新剧安排到湘省卫视的七月档。至于给谁打电话敲定此事，那还用说嘛……当然是和闻樱呀！闻樱是天骄的股东，能拍板做主。闻樱还比袁凤荟、王太太年纪小，范主任找闻樱谈判没那么大心理压力。感受到陈经理和老闻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闻樱捂着手机听筒回房。“您确定要把七月黄金档给天骄了？”“说这话就见外了嘛，我一直把七月黄金档给天骄留着呢！其实以前也是，我们双方合作多愉快，都怪那些小人作祟，害我们没能合作《星河与你》。”电话听筒里，范主任的声音高亢热情。《星河与你》真是近年非常经典的偶像剧了，去年7月首播，如今快过去一年仍有地方台在重播，在网上各大论坛的讨论依旧居高不下。这是真正的大热剧。即使《爱的游轮》当初没有停播，都赢不了《星河与你》！错过《星河与你》的首播版权，简直是范主任职业生涯中的一大遗憾，今晚看了《弄堂人家》，范主任发誓不会让遗憾第二次发生。闻樱并没有戳破范主任的心思，“那就签约吧，湘省卫视还想要独播权？”“必须是独播权，版权年限我们可以参考《公主的新衣》。”热情满满的范主任很是精明，把闻樱逗笑了：“版权年限参考《公主的新衣》，那版权费也参考《公主的新衣》？如您所说，我们双方合作多愉快呀……不如省略这些试探环节，说点实在的？您也知道我快高考了，学业任务繁重，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您纠结合作细节。”闻樱睁眼说瞎话，她学业任务繁重不假，可也没忙到连谈合作都没时间，接起范主任电话之前，闻樱还在追剧呢！《公主的新衣》当初把独播权卖给了湘省卫视，袁凤荟谈下的条件是“7年7000万”，7年后天骄可以拿回《公主的新衣》版权。如今天骄的新剧，没什么人气明星出演，天骄此前又没拍过正剧，范主任答应给出7月档期已是极大让步，再出7000万的版权费不可能——不仅是范主任，任何一家电视台都给不了天骄7000万。闻樱不是一定要把新剧卖7000万，但版权卖给湘省卫视的年限是可以谈的嘛。见范主任纠结，闻樱温声相劝：“不如您再等个几天，等《弄堂人家》的首播收视率统计出来了，天骄这边也完成剧集后期制作，您再决定？”闻樱如此贴心，范主任反而心里没底。“小闻啊，你偷偷告诉我，袁总监是不是在和其他电视台接触？”闻樱断然否认：“那不可能，您怎么能怀疑袁老师的人品？！”袁凤荟的能力，范主任当然是信的。要说人品……范主任有时都会怀疑自己人品，怎么敢相信别人？闻樱越是否认，范主任越会胡思乱想，当下就做出了决定：“哎呀，我当然是相信天骄的啦，不用等《弄堂人家》的首播收视率，太麻烦了，我们现在就先签约！这样吧，小闻你学业繁重没时间来湘省，我现在就订机票来蓉城找天骄签约。”“那版权年限——”闻樱拖长了尾音，范主任抢话：“版权年限好商量呀，我带合同过来，咱们边谈边改嘛。”以湘省卫视的江湖地位，一直都是影视公司去湘省谈合作，很少有湘省卫视高层会主动出击去找影视公司。买方愿意迁就卖方了，供需关系里是“需”大于“供”，主动权就落在了卖方手里。闻樱见好就收，没再欺负范主任，甜甜一笑：“好呀，谢谢您的体谅，那我们就在蓉城静候，期待您大驾光临啦~”听听，这小嘴多甜呀。嘴巴甜甜，一点没耽误心肠坚硬。范主任挂了电话后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轻轻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让你急！让你眼瞎！让你想骗小姑娘！这哪是什么小姑娘，分明是年轻版的袁凤荟。范主任顶着肿胀的脸皮，让人给他订机票：“湘省飞蓉城的，最近的一班飞机。什么，明天早上六点？好，就要这班！”六点就六点呗。不就是要半夜三点起床，然后四点从家出发去机场候机吗？大不了今晚就不睡觉了。范主任发誓，明天一大早他就会到天骄楼下，签完合同再回酒店补觉。……套路完范主任，闻樱心情格外舒畅。范主任不老实呀，居然抱着侥幸心理想骗小姑娘？不给范主任上上课，范主任以后更膨胀怎么办！闻樱哼着歌给袁凤荟通风报信，简单说了下范主任明天到蓉城的事，袁凤荟心领神会：“你明天就安心上课吧，我会好好接待范主任的，争取明天把合同签了。晚上看你时间安排，你要有空，我让司机去接你放学，我们一起和范主任吃顿饭。”闻樱觉得自己够狠了，袁凤荟更狠。范主任人还没到蓉城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白天谈合同，晚上接受商务宴请——希望范主任明天谈合同时爽快点，这关系着晚上商务宴请的档次！闻樱笑着应下：“吃顿饭嘛，肯定有时间。”这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吗？是范主任来给天骄送钱呀！张光真的这部剧卖掉，天骄又能赚不少，年底股东们分红可观，闻樱写卷子都有动力。闻樱给袁凤荟打电话还有别的事。“袁老师，《弄堂人家》前两集你也看了吧，你觉得嘉信拍的怎样？”哟哟哟。袁凤荟忍住笑，“你自己同样看了，难道没有自己的判断？”判断是有的。闻樱疑心自己还是不够专业。这毕竟是谢骞接管嘉信后拍出来的第一部剧，对嘉信能不能起死回生很重要，对谢骞的事业布局也很重要。因为太过在意，闻樱难免患得患失。说真的，闻樱自己当编剧的剧集，她都没这么在乎别人的评价呢。闻樱极想在博客上替《弄堂人家》宣传，谢骞坚决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