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惦记文老爷,玉娘,你现在可改行了。”韩攸宁一边取笑玉娘,手里的绣花针却是麻利了起来,这么说来,寝衣亵裤还是得自己来做比较放心。玉娘手指妖娆地抚了抚玫瑰红的锦袄,“我是良家妇女,记得呢!”韩攸宁拧眉看玉娘,衣裳贵重不说,头面玉镯也不是她送的那些,“玉娘,你不对劲。之前你刚见霍总镖头时就这样,我给你的银子,都用来买衣裳头面了吧?”玉娘白了她一眼,“瞧不起人!好衣裳非得自己买?你的不就是晋王爷送的?”韩攸宁惊讶,“霍总镖头要收了你做妾?”“哼,他就是块石头,我可捂不热他!白白给他做了那么多次饭!”玉娘媚眼如丝,“你等着喝我的喜酒吧!”韩攸宁问,“是什么人?可稳妥?”“是个体面人,去年死了老婆,一直没续娶。放心,我阅人无数,这人是什么货色一打眼就能看明白。”玉娘抚了抚手中的大红肚兜,低眉轻笑,“这肚兜就是我绣了成亲时穿的。”韩攸宁见她居然知道害羞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笑道,“我这里现在最不缺喜庆的料子,一会走的时候,挑些带回去。”她指着仆妇们又搬来的几箱笼料子,有族人送的,也有晋王府和安陵侯府送的,“这么多料子我也用不了,给定国公府做几身衣裳都够了!”月娘笑着应下,“妾身谢晋王妃的赏!”“喂,韩攸宁,你还有心思绣花!”随着一声呵斥,胡明珠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还有王采丹。韩攸宁放下绣绷,起身招呼她们去外间坐下。胡明珠气哄哄坐下,“太子现在终日昏迷不醒,都是你害的!”韩攸宁有些意外,她这两日并没听到过赵宸的情形,这么严重了吗?她淡声道,“郡主这话说的就奇怪了,太子昏迷,跟我又什么干系?”“若不是因为你,七皇叔也不会对太子下重手!”韩攸宁轻笑,“若是我遇上了山贼,山贼被救我的人杀死了,我是不是还要替那山贼偿命?”“你强词夺理!”胡明珠气咻咻瞪着她,“你就不该招惹太子,太子那般人物哪里会轻易对一个女子动心的?”“我招惹他?”韩攸宁笑,“你问问丹阳郡主,那日我可有半分主动与太子说话?”王采丹安抚胡明珠,“那日前后的过程我都跟你讲了,当真是半点都与昭平无干。有太医在,太子表哥不会有事。”胡明珠冷哼了一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皇外祖母差点给你和太子赐婚是吧?你这没有半点担心的样子,太子也当真是可怜。”王采丹无奈笑道,“那赐婚又没作数,你还来劲了?作数了你便高兴了?”“嘁!也不必你来哄我。”胡明珠怒气渐渐消了,瞥了韩攸宁一眼,“你既然要跟七皇叔成亲了,以后还是少见太子,这才是太子的福气。”韩攸宁微笑,“郡主说的是。”胡明珠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小匣子递给了韩攸宁,语气软了许多,“这里面是一万两银票。那玉香丸,你给我吧。”韩攸宁将匣子递给铃儿,“去把玉香丸拿来,还有新做的那种,也拿两瓶。”胡明珠皱眉,“那么多银票,你不数数?”韩攸宁笑了笑,“县主还能短缺了我的不成?那药丸,县主也不会去一粒粒数呀。”胡明珠却没觉得多开心,“你是银子多了不在意吧?哼,一瓶一万两银子,我还是觉得你在抢银子。”韩攸宁笑,“横竖那三瓶新的我还没制好,要不郡主换成普通的?”“不成!我又不缺银子!”铃儿用托盘托着,将一个青玉瓶两个白瓷瓶拿了过来。韩攸宁将一个青玉瓶一个白瓷瓶交给胡明珠,“这个玉瓶的就是你的万两玉香丸了,瓷瓶的千两一瓶,是我送给县主的,县主可以试试。”胡明珠见玉瓶的尊贵,瓷瓶的却只配赠送,优越感油然而生,“我只用玉瓶的,这瓷瓶的,我便留着送人了。”韩攸宁莞尔一笑,“也好。郡主也不必瞒着旁人,这玉瓶的旁人又舍不得买,只有艳羡的份儿。众星拱月方能显示月亮的高贵啊。”胡明珠握着玉瓶,眼中闪过思量。韩攸宁又将另一瓶放到王采丹手里,“早晚各一粒,玉体生香。”王采丹笑道,“我就说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小动作,果真是如此。不过我是没银子给你的。”打开瓶塞,一股清香溢出,沁人心脾,她惊讶道,“这香味可真好闻。”韩攸宁笑道,“这瓶不要银子,以后郡主若是欲罢不能,便拿银子去玉香阁买吧。”王采丹失笑,“你这小丫头,当真是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放心,保准全京城的闺秀明日都去你的玉香阁了!”韩攸宁笑着施礼,“那小女子就先行谢过两位郡主了。”胡明珠怏怏道,“也就现在还能受你的礼,过不了几日,我们就得给你行礼,喊你皇婶了。当真是过分,你年纪明明小我那么多。”韩攸宁笑道,“我倒没那么看重礼数这些,到时郡主不行礼也是使得的。”胡明珠想起七皇叔那冰凌凌的眼神,还有持剑冲进横斜阁的样子,不由得脊背生凉,“算了吧,皇家是讲规矩的地方。横竖还有采丹陪我,还有那么多皇子郡王陪我。”王采丹却是被手中茶水吸引,她细品着茶惊讶道,“乾安山的冬片,只在第一场雪后采摘。昭平,你竟这么早就得了?”韩攸宁笑道,“就是喝个新鲜。”“若说最高洁清口的茶,非冬片莫属了。”王采丹举了举手中点缀梅花的点心,“配上这梅花糕,愈发高洁雅致。只是这梅花……全京城的红梅只有镇国公府和晋王府的开了,可七皇叔对那片梅林可宝贝得紧,旁人想入林赏玩都不得,断不会舍得剪了做吃食。可是贵府的红梅一夜间开了?”韩攸宁笑而不语。秋叶领着两个身穿青衣的丫鬟进来,“大小姐,她们是晋王府的,说是替王爷来给您送东西。”“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