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行被晋王的觉悟给惊着了。就这?韩钧以手拨开肩膀上的剑,脸上是压不住的畅快,“好功夫!”他抬手在赵承渊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忽而想起对方是晋王,又将手掌握拳收了回来。赵承渊将剑扔给叶常,笑了笑,“定国公过奖。本王的功夫胜在灵巧,定国公的功夫却是实打实的能上阵杀敌的好本事。”韩钧并不介意输赢,不过还是觉得他这话熨帖,说得极有道理。只是……他忽而想起女儿临走前那担忧的目光。所以,闺女方才担心他这个当爹的,不是因为血脉亲情,只是单纯地怕当爹的挨揍?韩钧顿时没那么开心了。他冷哼了一声,“本公只听说晋王爷游山玩水,没听说你功夫这么高的。”赵承渊微笑,“出门在外不太平,总得有些自保的本事才行。”韩钧将剑扔给韩青,从他手中接过布巾擦着汗,一边往外书房走,“王爷这本事不止是自保了,还能杀人。”赵承渊与韩钧并行,“定国公说的没错。本王在镇国公府刚刚将太子重伤了,若是下手再狠点,他就没命了。”韩钧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他,“太子乃储君,王爷即便别有图谋,依着你的作风,也不至于如此鲁莽行事。上次皇上没能将你关进诏狱,不代表这次不能……”他的话停住了,联想到儿子身上的伤,晋王亲自护送女儿回来——韩钧目光一厉,“太子将攸宁怎么了?”韩思行走了过来,“父亲,你先有个心理准备……”韩钧一掌击在了韩思行肩上,“快说!”韩思行疼得龇牙咧嘴,看着手臂上汩汩冒血的伤口,果真只有女儿是亲生的,儿子是捡来的啊!眼看着下一掌又要扇过来了,他急忙道,“太子跟疯了似的,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暖阁,搂着宁丫头不放手。若不是王爷,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抬了抬基本上废了的胳膊,“呶,我这胳膊就是太子的侍卫伤的。”韩钧脸上风云乍起,怒道,“本公还没看出来,太子是这种荒淫无道之人!”韩思行愣了愣,荒淫?倒也不至于吧?“到书房说!”韩钧深沉着脸,大踏步往外书房走去!赵承渊满意地拍了拍韩思行的肩膀,负手信步而行。韩思行捂着接二连三受苦的手臂,“就不能换条胳膊拍!”他愤愤看着赵承渊满面春风的模样,嘟囔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说起来荒淫,说不得你比太子还厉害。”光下水救人就两次,对宁丫头没少动手动脚吧?就算没动手动脚,心里也想了挺多吧?哼!赵承渊脚步一滞,他荒淫?!……外书房。韩思行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韩钧此时再看赵承渊,便觉得没之前那么碍眼了。那么多宗亲朝臣在,晋王能不计后果去救宁丫头,也算难得了。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皇上对晋王的忌惮有多深。韩钧问道,“王爷重伤了太子,可想过如何跟皇上交代?”赵承渊笑问,“本王若是被皇上关进诏狱,定国公会不会挺高兴?”韩钧沉声道,“本公恩怨分明,不会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事。你若进诏狱,本公也不会坐视不管。”而且他很清楚,晋王若是进了诏狱,太子无人牵制,必定会对宁丫头下手。虽说有什么凤凰栖梧的荒唐预言,可他从没想着让自己闺女进皇家去受苦。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还是个荒淫无道的男人,这算什么福气?赵承渊笑着起身,“有定国公这句话,就足够了。”--虽太医一再强调他心脉受损不易挪动,赵宸还是坚持回了太子府。他去了韩攸宁曾经住过的小院子,躺在床上,醉眼迷离,看着头顶大红的承尘。大红的幔帐,大红的被褥,像极了新婚的喜床。俊美的男儿,泛着酒意的俊脸,像极了刚喝完喜酒进新房的新郎官。吴太医熬了药端了进来。看着这一屋子的红,总觉得此时更该请个道士来驱驱邪祟。太子这是魔障了啊!莫不是娶了个什么鬼妻?“殿下,这药重新熬了,您心脉受损厉害,不吃药不行啊。”赵宸淡声道,“出去。”太医们哪里敢离开,太子若是出了事,他们脑袋还要不要了?他们整整齐齐跪下。吴太医劝道,“殿下七月里心脉刚刚受过一次伤,本就还没好彻底,如今新伤叠旧伤,最是麻烦……”“出去!”随着一声怒吼,一口血又吐了出来。雪白的中衣顿时红艳艳一片,唇色鲜红艳丽,唯有大红的被褥上看不出血的颜色。“殿下!”太医们惊惶不已,进退两难。“太子这是做什么?”随着一声斥责,王贵妃走进了殿房。殿内的太医纷纷转过身,伏地道,“贵妃娘娘!”王贵妃快步走到床前,皱眉看着赵宸,“你这是魔障了不成?药也不吃,还布置了这么一间房!”赵宸淡声道,“母妃不觉得,这样很喜庆?”“你的年纪,早就该纳妃,偏你非要等什么一心人,耽搁到现在。怎么,现在想通了?”王贵妃虽嘴里这么说的,心里却连连念佛。他这神神叨叨的,不会是中邪了吧?这屋子里,住着什么女鬼?赵宸露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容,配上唇边的血,显得诡异,凄绝,“母妃若是有能耐,便帮儿子将昭平县主娶来吧。”“不成!”王贵妃怒道,“那么多大家闺秀你看不上,怎么就非得她了?今日你在镇国公府闹了这一出,还不知要怎么收场!”赵宸淡笑了笑,闭上了眼,“母妃已经看过儿子了,便走吧。”王贵妃在床前站了许久,甩袖离去。长史梁忠进来,让太医都出去,将药碗端上前,“殿下,您总得活着。”赵宸睁开了眼,问道,“晋王呢?”梁忠道,“晋王随昭平县主去了定国公府,现在刚刚离开不久,已经进宫了。”赵宸接过了药碗,“你退下吧。”梁忠拱手退下。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太子将碗里的药缓缓倒进了痰盂。“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